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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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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隆不知何故,开始出现心神不宁的状况,左眼皮也跳个没完,每抽动一下都带动他的心绪,起伏不定。一回皇城,他们便向天下宣布翎帝御崩的消息,昭告大卫自此进入国丧期间。在把大行皇帝送入其生前的正式寝宫后,外面传来了骚动。卫隆不欲理会,他只想快快结束这繁复之事,早早回去看他的乖乖,因为时候不早了。余光瞥见那绝对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时,卫隆感觉手脚一阵冰凉。
梁轵冬会出现在这儿,只有一个可能性。
卫隆连忙抛下身边的人疾步过去,梁轵冬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平时本目中无人了,这会儿更是不把那些大内侍卫放在眼里,堂而皇之的运用轻功朝这里掠来,和卫隆碰面后,不复往日清冷,焦急说道:“乖乖被高团太子带走了。”
卫隆整个脑袋嗡一声,象被猛雷劈到一般,整个人也恍惚的摇晃一下,呆呆问了句:“什么?”
“据说杜博棠带乖乖去逛早市,可到如今都不曾回来。”梁轵冬说。事情结束的时候,大约巳时辰刻,距离他出门那一刻,过了近两个时辰,他以为一回去便能看见齐乖的笑脸,哪知王府的丫鬟却告诉他,杜博棠带他出去玩了,到这时还未回来。梁轵冬只当齐乖玩心重,在外面乐不思蜀,只能等,哪知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了,齐乖也没回来,他去京畿那些口碑好味道佳的饭馆酒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就知道不妙了,便匆匆奔赴皇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卫隆。
卫隆感觉自己的冷静正一点一点流失,他真恨不得此刻马上出去,寻找齐乖,但他知道,有可能是那杜博棠正好带齐乖去了他们一时想不到的地方玩,而且他也想不出高团太子要绑走齐乖的动机原委,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轻易的把怀疑猜忌扣到别国太子头上,这关系的可不单单只是个人,况且这时候他压根走不开,毕竟如今这地方,是大行皇帝的初设灵堂,所有皇子官僚都必须到场,更不允许无故退席,梁轵冬的硬闯,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愤怒。制止那些想上前拿下梁轵冬的侍卫,卫隆对他道:“兴许那杜博棠带乖乖去了你我不知道的地方。本王把高统领给你,你带着他们先仔细搜查一遍,本王回去后,再另行打算。”
“他留了信,但不能说明什么事。”梁轵冬扫了眼那些并不怎么友善的人,旋身离开了这儿,泷王府的侍卫立刻在卫隆的示意下,跟了上去。
按规矩说来,丧葬期间亲眷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但卫隆对齐乖的感情远比对他父亲的要深且浓,天还未暗,他就开始坐立不安了。对于他此刻的表现,许多人都看在眼里。嗣皇帝的卫辕便上前询问:“三哥,是出事了么?”先前来的梁轵冬,和此时的卫隆,两人的神态都很不对劲。
“陛下,臣恳请提早离席,多有不便也请见谅,只希望陛下能答应。”毕竟身处皇宫,而且他五弟如今这身份也不同以往,他们之间不再仅仅是手足,更重要的,是君臣,所以,已经不能再象以前那般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了。
“可是……”卫辕觉得他哥哥不应该走,先不说他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光接下来的繁杂事务就能让人头大。
“恳请陛下!”卫隆强调。
“……知道了。”卫辕没辙的叹道。
一得到通行许可,卫隆连孝服都来不及换,也不管能不能用轻功什么的,直接提气从这先皇的正式寝宫内飞出去。因为已经发出讣告,京畿百姓已经进入程序,开始悬挂白绫撤除亮色,是故大街上都忙忙碌碌的。卫隆就这么用轻功飞檐走壁,大剌剌在人家房顶屋檐上穿梭,一路在惊奇的目光护送下回了泷王府。
直接降落在门里面,看见那目瞪口呆的门吏,他上前急切询问:“乖乖少爷回来了么!”
门吏摇摇头,然后看见泷王爷狠厉的咒了声朝里面走去。这时,门外响起敲击,看门的连忙去应,站在外面的正是回来的梁轵冬。
卫隆在看见梁轵冬那不善的神色后,就知道他没有收获,便又继续朝里走去。就在这时,和梁轵冬兵分两路的高统领从里面迎了出来。他一看见卫隆,匆匆上前。“王爷!”
“可有发现?”卫隆见他神情间不知是喜是忧,忙不迭问道。
“……王爷,据东城门的守门将士描述,早上曾有一辆有着泷王府标志的马车进出,根据他们对那车把式的外貌描绘,可以肯定此人正是高团太子的侍卫尚笕。”
“什么时辰!”卫隆抿紧唇。
“辰时子刻。”
卫隆顿时感觉浑身虚脱。大半天的时间,若是王府里的马车,那么拉车的马儿脚程都是上乘,这时候他们已不知离京畿有多远了。但同时,卫隆又感觉放了点心。和梁轵冬交换一个眼神,彼此有了默契,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梁兄,明日便出发吧。”卫隆的脸上终于出现笑容。
“好。”梁轵冬点点头,独自朝里走去,准备收拾行李去。
卫隆转身,“高统领,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这葬礼本王想必参加不了了。到时本王会离开一段时日,这王府便由你和管家负责了。若宫里有人来刁难的话,你先挡住,就说一切皆待本王回来再议。”
高统领躬身作揖。“是,王爷。”
卫隆打算先去换套衣服,然后准备点东西,在上路前进宫一趟,向他的弟弟表明自己的立场苦衷和决心,顺便请他体谅自己理解自己。而之所以会如此从容,是因为卫隆相信,杜博棠这个人,对齐乖没有恶意,他会这么做,卫隆想他是明白的,毕竟那满含妒忌的眼神,他和梁轵冬是忽视不了的。既然他不会伤害齐乖,那么,何不把这当成一次旅游,他们要做的,也只是去把那个傻乎乎的家伙给接回来而已。
才靠近胧月楼,就有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边喘边说:“王爷,怪……怪、物!”
卫隆淡淡笑道:“这世间不可能存在怪物,莫要胡说。”
“回王爷,小人不敢胡说,的确是真。从金茗池里出来的,身披奇怪异色皮肤,双眼大若铜铃,背上还背着奇形怪状的罗锅,脚趾长蹼,是鱼怪啊!”
卫隆心念一动。从金茗池中出来的?“这事莫声张,本王去看看。告诉府里的人,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什么事可看什么事不可看,规矩记得端好。”说着绕开那人朝金茗池走去。
靠近岸边时,卫隆看见梁轵冬也在那边,还有一些下人,他打发掉他们,便来到梁轵冬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前方的亭子。那人描述不错,确实很象怪物,而且很明显可看出男女之别。
“梁兄,你不在房里收拾衣物,怎么也来凑这热闹来了?”卫隆笑着,看见那两个象人又不象人姑且可看成是人的东西,在抖落身上水珠后,朝他们这儿看来。
“有喧哗。”梁轵冬的耳力极其好。
“虽然很象怪物,但手是人手,嘴也是人嘴,看起来应该只是穿了奇怪的衣服罢了。”卫隆说着,提气朝亭子掠去,梁轵冬见状也跟了上去。
那个地方,是齐乖来的地方,他们有感觉,这两个人,应该和他有关。
两人停下后,便可看见那方形棱角的透明玻璃眼睛下,还有一对人的眼睛,这下他们更肯定了,因为那个女的,那双眼睛,和齐乖的很象。
只见其中女的一个摘下那方眼睛,剥下戴在头上的套子,立刻,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而下,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极为精致,边上那名男子取下女子背上的瓶子,然后也不见他们解下纽扣带衿什么的,这衣服就开了,而褪下这衣服之后,里面霍然是一具赤裸女体。当下,卫隆和梁轵冬,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希望她别逼他们娶她才好,不然他们还怎么讨乖乖欢心!
身后开始响起悉悉簌簌的声音,中间插两下当的声音,然后,一道女音响起:“请转过来,两位。”
两人慢慢转身,在瞄见他们衣冠整齐时,才抬头正视。先前他们穿的衣服已经堆在地上,那瓶子也并排放在一块。说实话,他们穿的衣服,非常奇怪,那男子的头发尤其短,只比板寸长了少许,这在他们这边,是绝无仅有的,他的鼻梁上还架着副椭圆型的玻璃圆片。这对男女很出色,而且,对于卫梁二者来说,此两人的眉宇间,隐含着熟稔。
“小王卫隆,这位是梁轵冬。幸会。”卫隆主动打招呼。
那女的不说自己的名字,反而问了两个问题:“我只想问两位两个问题,第一,这是哪儿?第二,可见过一个叫齐乖的人?”
卫隆与梁轵冬再次交换一个眼神,说道:“此乃桠尉京畿,想必夫人便是乖乖所谓的妈咪了,乖乖适才还在此地,如今,不在了。”
才说完,那女子突然面容忒变,本来还婉约的笑咪咪的,瞬间就狰狞着冲过来,一把揪住卫隆胸襟:“他现在在哪!告诉我!”
因为她的周身没有杀意,卫隆很轻易的让她近了身,但笑不语的看着那高大的男子上前来,握住女子的手捭开来拿过去。“冷静点。”说着,他望着卫梁二人,“我只想知道,乖乖现在是否平安?”
“两位请先坐下,且听小王慢慢道来。”卫隆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思议的亲和力。
齐爸齐妈因为谈话内容关于自己的宝贝儿子,很配合的在亭中椅子上坐下。
“乖乖到小王这泷王府,约是在一个月前,如二位一般,从这金茗池水中突然冒出来,虽然当时对其有过怀疑,但小王和这位梁兄,都选择了相信他。”看那对夫妻一副理所当然该如此的表情,卫隆笑得欢了,“因为小王的父皇身体不好,这权利面临新旧交替之时,于此,小王有个对头,便是小王二兄,巧合之下,小王承认其中也有人为疏忽,他将乖乖掳走藏起,幸得我大卫邻居高团的太子所救,才得以脱险,期间父皇例行秋猎,小王借此机会将二兄射杀,也算替乖乖出了口气。争夺皇位的另一势力集团太子党,在秋猎结束回京之即,发动宫变,意图逼宫以夺取政权,此阴谋为小王和梁兄偕同伙伴彻底粉碎,而这,正是今日清晨才发生的事。利用泷王府里无人的机会,高团太子,将乖乖带走了,这是目前的情况。但小王可以向二位保证,那个人,对乖乖不存歹念,之所以会如此做,动机尚无法理解。两位,放心了么?”
“卫隆是么?”齐妈扬着下巴睨着站在她前面的人,“你今年几岁了?”
卫隆一愣,随即笑答:“小王乃弱冠,”见齐妈满是不解的重复了遍“弱冠”二字,他补充道,“就是二十岁。”
齐妈哦了声,然后指着梁轵冬,“他呢?”
梁轵冬冷冷说道:“十八。”
齐妈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支肘在桌面,倾身朝边上的齐爸靠过去,“亲爱的,这异世界没有怪兽,不过这儿的人都很老成呀。我刚才听他说下来,还当他三十岁了呢。”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瞪向卫隆,“听着,因为你是这里的人,所以我请求你,替我们夫妻两找到乖乖。我真的,很想他。”说着说着,这眼泪就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齐爸连忙握住齐妈的手,紧紧的,安慰着她。“只要来到这个平行空间就一切都好办,也不在乎一天两天的。别哭了,我也很想小乖。”
卫隆和梁轵冬看着那独特的旖旎氛围弥漫在两人周围,笑着说道:“两位,小王与梁兄已打算明日上路去高团把乖乖领回来,若不嫌弃,希望两位能一同前往。”未来的丈母丈人,不一定要讨好他们,只要让他们明白,齐乖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便可以了。
相对于卫隆保守的想法,梁轵冬可直接多了。齐乖的父母就在眼前,而他必须向他们坦白阐述一件事情。跨出一步,引起众人的注意,他无比认真的说道:“齐乖是我的。”说完转身,三两下回到岸边,朝胧月楼的方向走去。
卫隆无奈的苦笑一下,知道再不说的话便会落后于他,于是也敛起笑,“伯父伯母,小王非常喜欢乖乖,到了想与他长相厮守的地步,希望二位能把乖乖交于小王。小王保证,一定会疼他爱他善待他。”
若说刚才梁轵冬的话让齐爸齐妈愕然的话,那么卫隆接下来的一番话,使他们跨过惊愕的地步,达到愤然的程度。
“真是痴人说梦!你以为我会把我的宝贝儿子交到两个男人手上吗?!”齐爸两眼睛瞪得都快把前头的眼镜给弹开来了。
是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只能是我!卫隆面对那勃然怒火,选择默默承受。
“Damn You!乖乖是我们生我们养的,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齐妈也跳起来,指着卫隆的鼻子怒吼。
是一个男人,所以是“你”而非“你们”!卫隆现在觉得梁轵冬很狡猾,他知道把霹雳弹丢下就逃,而他却忘了,留在原地,是会被炸个遍体鳞伤的。卫隆啊卫隆,你何时变钝了?保持着君子之笑,卫隆忍耐着,却不免苦中作乐的自我嘲弄着。
事后,齐家父母被安排在了胧月楼中,住了一晚后,换了这儿的衣服,次日一早,随同泷王和梁轵冬上了路。
早上卫隆皮笑肉不笑的直骂梁轵冬不够义气,毫不客气的问他讨了一样东西,打算以此来填补他弟弟的不满之心。
在经过皇宫时,马车停了下来。卫隆只身一人进了宫,然后飞速来到大行皇帝的寝宫,见到了正跪在灵堂前的嗣皇帝。许多官僚皇亲见到他都围过来,询问他昨日所为何事,如此匆忙,卫隆没空详细解释,只得草草说泷王府里丢了个人,然后朝嗣皇帝使眼色。
两人来到偏殿,掩上门后,卫隆开门见山:“陛下,臣打算去高团接乖乖回来,想必无法参加父皇葬礼,无法同陛下分担接下来的祭祀活动,还望陛下谅解。”
“三哥,那个齐乖真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连事关父皇人生的如此大事都不欲参加!难道延迟点不行吗?”卫辕是很不能理解的。
“他重过臣本身,这样说,陛下明白吗?”卫隆微笑着说,神情肃穆,没有丝毫玩笑戏谑的成分。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很小的竹筒子,上面很细很密的扎了几个孔,递过去。“这是阎罗殿里用于联络的信蜂。只要喂它蜂蜜即可,一天一顿。这只是专门用来联络‘千面情圣’所用,如果有人对于臣的缺席而有所不满,陛下能应付便是,不行的话就把这小东西放出去,被联络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宋少岚与臣相处过一段时日,扮起臣来,该是惟妙惟肖的,陛下便以此来让他们无话可说吧。”
卫辕接过来,欲言又止的,终是牙一咬,说道:“三哥,你为了他如此煞费苦心,他能明白么?他只是个傻子呀。”他才说完,便看见他哥哥那俊俏的脸沉了下来。
“五弟,待我回来你我便是正式的君臣关系了,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不求他的回报,他也不需要明白,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能允许我留在他身边,守护他,便已足够。另外,虽然他是傻乎乎的,但我还是不想听到任何对他不利的描绘,即便是事实,也不可原谅。”看见卫辕那有点悔意却执拗的不肯开口的神情,他淡淡笑起来,“你无须道歉,因为你不是我,自然不懂得他的好。”说完他转过身,“为兄去了。”挥一挥衣袖,卫隆猛然又回过头来,“陛下,高团的使者团已经到了吧,请替臣转达负责人一句,就说泷王问候贵国皇帝,特别是太子殿下!”语毕,干脆的从窗户飞身离去。
看见回来的卫隆,那非常柔和的神态,梁轵冬淡淡问了句:“你心情不错?”
“是。另外,梁兄需明白一点,乖乖是本王的。”卫隆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梁轵冬自然不服,瞪着卫隆,卫隆也不示弱,两个人就在驾驶坐上彼此“含情脉脉”的凝望着。
“我说呀,你们有完没完了!我可快想死我家宝贝疙瘩了,你们居然还敢给我磨磨蹭蹭的!还不开车!”齐妈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傲慢的颐指气使着。自昨天那时起,齐家父母对这两位大人物,那姿态是高之又高,那态度是恶之又恶,可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是齐乖的父母啊,而且是可以轻易左右乖乖想法的关键人物,开罪不起的!
收回视线,两人坐正身体,催马上路了。
高团虽说在桠尉东侧,却很远。两个国家的幅员都很宽广,所以这中央都市,距离自然不近。好在从大卫朝去高团的路上,并不怎么偏僻生冷,几乎一路上都有人,有着零星小村落,和两个大城镇。
杜博棠一行人过了其中一个较大的城市,再行一段路,算是正式出了桠尉的国界,进入高团国境。因为之前休息充分补给充足,所以这会儿这些重新上路的人,心情都很好,但这并不包括齐乖。
面前有甜甜的糕饼,有香香的饽饽,小零小吃的堆满了一块大方布,却再也引不起齐乖的兴趣了。“糖糖,乖乖想隆隆和冬冬。”
“闭嘴!”杜博棠心情好,只要齐乖别一直把那两个讨人厌的名字挂嘴上,他心情会更好。“这些东西不喜欢吃吗?哼,别计较太多了,等到了上都,我给你吃更好吃的。”话是这么说,但杜博棠清楚,齐乖会吃不下,会觉得那些吃的不吸引他,完全是心情的关系,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绝对不会去多想的。
齐乖可怜兮兮的耷拉下脑袋,看着那些美味的散发着诱惑的食物,就是没有胃口,唾液腺分泌失调了。“乖乖也想蜜糖。”好几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觉了,所以这会儿那眼睛下,挂着副又大又黑又深的眼袋。
杜博棠心里也不好受。齐乖本来是个很活泼的傻大个,这几天下来,病怏怏的,蔫蔫儿的,连说句话都是有气无力。“本少爷已经纡尊降贵,晚上充当那死东西让你搂着睡觉,你还有什么不满!”说话间,杜博棠的容色阴了下来。
齐乖嚅嚅嘴,没接话。过了一会儿,他嚷道:“乖乖要尿尿。”此刻,他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希望杜博棠合作点,别那么殷勤。
“尚笕,停车。”杜博棠朝前头低喝一声,然后迳自跳下车,撩着帘子,“下来!”
齐乖再一次失望!他路上不知尿遁几回了,每次杜博棠都很好心的陪他一块儿尿尿,真的很丢脸,而且有大半他说的都是假话,根本就出不来,那时候,糖糖的眼光,就会变得很刺人很刺人。
看见他的瑟缩,杜博棠憋闷得很。这齐乖也真学不乖,他会放他一个人落单才怪,这蹩脚的借口他都用了不知几回了,难道不腻味么!“摸己什么,不是尿急么!”
齐乖怯怯的绞着手指头,把头垂得低低的。“又……又不想尿了。”
杜博棠看他不好意思起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跳上车,吩咐继续走。行驶过程中,他就一直把视线放在齐乖身上,看他别扭的做着小动作,心情十分复杂。“齐乖!”皱紧眉头,杜博棠叫道。
“嗯……”齐乖应了声,很轻。
“别绞了。我陪你玩游戏。”说着他从包袱中翻出一根头尾连接的绳圈,递了过去。“哪,这回你先来!”
齐乖接过来,施施然的把绳挂在手上,用手指钻来钻去,翻花样的想变个好玩的形状,哪知却是弄巧成拙,杜博棠还没上,他就已经使绳圈缠在了一块。
忍无可忍,杜博棠一把抢过那纠成乱麻的绳圈,理开后自己编个花样,让齐乖去翻。
齐乖讷讷的盯着那简单的花绳,闷声不响,也不动作。
“发什么呆,快翻!”杜博棠不耐的喝道,把手朝前一送。
齐乖不听话,还是怔怔的,突然,就一掌打在杜博棠的手上,喝道:“乖乖要回去!乖乖想隆隆!还有冬冬!”说完猛的转过身面对车厢壁,噘着嘴发脾气。
杜博棠丢开绳圈,扣住齐乖的肩头将他朝自己这儿扳。“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他暗哑着嗓子危险的说道:“有哪个太子能做到我这份上的,你说呀!你要吃什么我给买什么,你闷,我便陪你玩这种小孩儿才玩的游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隆隆冬冬,你就只会念着他们,他们对你又有哪点好了,啊!”越说越忿,也越觉得自己委屈。他杜博棠自小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自己倒也争气,知道分寸,可偏生在这傻子身上碰了壁,第一次尝到了被拒绝被忽视被错待的滋味,真是想想就生气。
“糖糖是坏蛋!妖怪!恶魔!”齐乖被他说得也动气了,本就很埋怨杜博棠将他带离泷王府,听他这样说来更是愤恨,便扑上去抡起拳头就打。
杜博棠清楚齐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不敢运内力,虽不甘被他压着打,却不回击,只是推搡着齐乖,躲闪着他的拳头。两人的举动使整个车厢开始摇晃起来,也使坐在前面赶车的尚迦尚笕,无奈叹息。
齐乖因为这段日子积累的压抑情绪而产生了焦躁,所以脾气一直不太稳定,而他们的主子,则很容易会被齐乖的情绪影响,是故这一路上,并不平静,如此这般的磕磕碰碰实属家常便饭,但他们两,看着心里难过啊。替齐乖难过,更替主子难过,也替此时一定是心急火燎的泷王爷和他朋友难过,主子的决定,真真是害人不浅。
插花:再说一遍,想搬的人请留下脚印就行了。厚厚^^很开心大家喜欢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