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送上门》猫的薄荷

12、凶手

　　乔螭原以为自己再次回到金银窝会别扭不习惯，事实证明发现一切都是他的胡思乱想。之前的奔波已经很累了，在吃完不是夜宵的晚饭洗弄过后，看到奢华的床，乔螭毫无顾忌直接扑了上去，惹来门口那人一阵轻笑声。

　　乔螭眼都不愿意睁开，脑子已经被瞌睡虫侵占了，含糊吩咐道：“帮我把门关上，谢谢。”然后毫无形象地将自己裹紧丝滑的被子里，还忍不住用脸蹭了蹭被子，真的好软好舒服。

　　见乔螭将价值连城的鲛绡锦被揉捏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天禄无奈地摇摇头，轻叹着熄灭房里的灯，阖上门悄声离开。

　　清晨，乔螭是被冻醒了的，伸手去够身边的空调遥控器，摸索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天禄那座豪宅里，整个人一机灵，最后的那点睡意也消失无踪。

　　“早啊。”看着面前那碗熟悉的早饭——火龙果猕猴桃汁，心中无波无动。

　　“早。等会儿我们还要去医院一趟。”

　　“怎么，不是要把可疑的人都筛选一遍么？”

　　“莺莺燕燕已经看完了，剩下的我没兴趣，已经让良言去了。”

　　剩下的那些几乎都是官场上和他有仇的，昨天那些可以用假身份糊弄过去，就这样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乔螭当时都为自己捏一把汗，生怕一不留神穿帮了。至于今天的，他也实在不愿意去考验自己的演技，幸好有乌良言，乔螭暗自吁了口气。“医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前，张夫人打电话，说张市长刚刚心跳停止了，才救回来。“语气淡淡，毫不关己的冷漠，动作自然地将乔螭面前的碗碟收起来，”你去把四环开来，等等我们就出发。“

　　这人竟然会去洗碗，乔螭拿过钥匙，目光才从那人修长笔挺的背上移开，起身去车库。

　　仅仅才一天，张市长的情况已经严重了很多，昨天乔螭能隐隐感觉到这是个垂死之人，今天的第一眼，乔螭差点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这脸色实在不是一个活人应该有的。

　　天禄神色平静，从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边上的张夫人还在等着两人的结果，乔螭暗暗拉了下天禄的衣摆。对着天禄回望过来的不解目光，打眼色示意他说点什么，没看到边上的张夫人已经担心得快随了他去了么？

　　”多事。”垂眸注视着拉着自己的那双手，毫无威严地斥道，却不拍开那只大胆的爪子。

　　“昨天我们两人将你说的那些女人都探访了一遍。”这话乔螭是对着张夫人说的，“那个花月，不知道您和她有没有联系？”

　　张夫人闻言顿了顿，抬头，入目的是天禄犀利的目光，仿佛在这之下一切阴暗都无所遁形。一时惊吓出声，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是一阵低声呜咽，缓了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暗哑，明显是伤心过度。

　　“我和她怎么可能会有联系，我希望这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天禄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拉过边上的椅子，斜靠在里面满是满足，“有没有她的照片？或者她的联系方式你知道么？”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照片，也没有联系方式。我只希望你们能快点把我丈夫救回来。”

　　对于张夫人这么激烈的抵触，乔螭觉得有些头疼，试着安抚道：“您丈夫这个情况您应该知道绝不是一般的生病，如果有什么奇怪的情况，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乔螭还想再说却被天禄的话打断，”他最多还能撑两天，刚刚我得到消息，你丈夫无疑是这个花月动了手脚。“

　　张夫人闻言如雷击一般呆在那里，迷茫、不可置信、后悔等诸多的情绪从她面上不断闪过，最后仍是归于平静，像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不断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你们是在吓唬我对不对。你们不救他，我自己找人救。“说完也不管两人，跌跌撞撞离开病房。

　　“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乔螭没想到张夫人这么脆弱，“这是疯了？”

　　“疯？她明白着呢。”天禄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顺便塞了个黑色的药丸到市长嘴里，吩咐道，“跟着她。”

　　乔螭见他已经出门，没有任何犹豫地跟上去，两人开着车不近不远地跟在张夫人车后。

　　“老板，你看出什么了么？她是凶手？”

　　“不是，她只是普通人，不过应该是帮凶。”

　　“什么？她不是一直在想办法救人吗？”乔螭震惊，张夫人从始至终和没有放弃过对市长的治疗，他无法赞同天禄如此大胆的猜测。

　　“还记得她昨天的样子么？她始终坚信张市长能醒过来，是谁给她这个信心？”天禄见他对自己的怀疑，有些不满，于是开口缓缓引导。

　　“应该是她自己吧，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爱人就这么离开。”乔螭解释，并不觉得这点很奇怪，任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亲人就这么离开，纵使有一丝的希望也会牢牢抓住。

　　“今天，我问她花月的事情，她反应激烈，嘴却很牢，没有说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或许，恩，或许她真不知道。”

　　“嗤，她不知道？昨天还知道住址，今天却和你说没有照片没有联系方式，你觉得有可能？”

　　“她既然不希望他死，为什么还要帮助别人害他？”乔螭觉得这个还是有点自相矛盾，见对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就独自思索。突然灵光一闪，有点迫不及待想得到确认，“她不知道这么做会害得他变成这样对不对？那个人骗了她！”

　　天禄勾起嘴角，神情愉悦，指尖轻轻拍打着方向盘，“嗯。我们现在就看看藏在她后面的人究竟是谁。”

　　车子渐渐驶离繁华的闹市，最后到一个不显眼的小区，门口有专业警卫，这里应该就是市长家。

　　“老板，她好像是回家了。”

　　“原来在这里。”天禄将车远远地停在路边，带着乔螭故技重施进了警卫森严的小区。

　　“好久不见啊，张夫人。”

　　“啊！”正在开门的张夫人，突然听到有声音从背后传来，本就神经紧绷的她忍不住再次惊叫出声。发现来人是天禄他们后，强自镇定道：“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市委大院，你们最好快点离开。”

　　“来者是客，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天禄可没有这么好打发，堵在门口，大有不放他们进去，你也别想进去的架势。

　　“家里也没其他人，就我一个女的，让你们进去不大方便。”张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

　　“说起来，张夫人您也有嫌疑，按理我们自然要进去查看一番。”

　　张夫人听了这话，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言辞激烈，“那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为了救他我尽心尽力，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我怎么会害他，怎么会希望他死，我那么爱他啊。”

　　说着言语哽咽带有哭音。

　　乔螭无声扶住这个女人，尽管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刚刚张夫人眼中闪过的慌张，他看到了，只希望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行为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张夫人，如果您真没做过什么就让我和老板进去看看，那人既然害了张市长，难保不会对您和您的孩子下手。”感觉到手中的身体一僵，乔螭知道她也在担心，有弱点就能突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和她无冤无仇她不会害我和孩子，是不是？”张夫人满是不安地眼睛最后落在乔螭那双明亮的眸子上，希冀对方能给予她肯定答复。

　　乔螭看了眼斜靠在一边，静静看着一切的天禄，垂下眼肯定道：“不会？害张市长的不是人类，手上既然沾上了鲜血又怎会是善类。”

　　这句话无疑是压垮张夫人的那一根稻草，张夫人一直以来的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那怎么办？我的孩子会有危险？你们快去制服她，不，她也是误入歧途的可怜人。我丈夫还能醒么？”

　　此时张夫人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很明显这人知道害了张市长的是谁，但对于处于现在这个状态的张夫人他实在无从下手，求救地看向一边看好戏的老板。

　　接收到求救信号的天禄，挑挑眉，终于开了尊口，“那人是谁？”

　　张夫人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间流出，声音断断续续说不出的凄凉，“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帮他，他想升官发财，像是入了魔障一样什么手段都敢使。在这么下去，他会毁了他自己，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步步走向深渊。”

　　顿了顿，继续道：“这时，有人告诉我他是被人下了咒，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是他越来越不择手段像是地狱里跑出来的妖魔，与原先上进正直有抱负的他完全是两个人，我不得不相信。”说到这里哭声愈加悲怆，带着无尽的悔意，“然后，我从她那里拿了张符，说是驱邪的，让我化为符水然她喝下就好了。我怎么这么傻啊，是我害了他啊，我骗他说这是大师那里求来的符，喝了它就会心想事成步步高升。他很激动，只要是能让他升官发财的他都会尝试，我看着他毫无防备地喝下这碗催命符。“

　　“她现在在哪？”天禄掏掏耳朵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淡淡瞥了眼乔螭的不满，直截了当问道。

　　“她，我不知道，我……”

　　张夫人的犹豫不决天禄尽收眼底，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丈夫是被人锁了魂，再犹豫不决活不过明日。”

　　张夫人见天禄要离开，顿时慌了，喊道：“花月，她就是花月。”

　　“在哪里？”

　　“就在这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