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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七夜第二章 深情主任和多情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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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小秋正在接电话，似乎是预约电话。于是他开始四处张望，想找找能干的活，抬头看到面前的黑板和吧台那边摆放的笔，他忍不住就手痒了起来。
“好的，知道了，那我们就等候您的光临了！谢谢。”这边小秋对着空气鞠了一躬才挂断了电话。在日本，点头和鞠躬都是日常表示礼貌和谢意的一种方式。大概是平常做的多了，许多人在对方看不见的情况下也会条件反射般地鞠起躬来，实在打比方的话，就像没有人可以用不唱的方式正常念出“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吧。
临近年末，如死水一般的生意终于有了点起色。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店终于有了点人气还是因为日本人过年喜欢开忘年会。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她就是这么乐观。
说到新年的忘年会，这是日本特有的风俗。忘年会起源自镰仓时代，当时被叫做“としわすれ”（toshiwasure），取“年を忘れる”的意思，寓意就是忘却去年这一年的辛苦劳累，其实和当代人的年会也没什么区别。当然镰仓时代的贵族都是比较文雅的，所谓的聚会也就是大家一起咏一咏和歌而已。
而当代日本社会忘年会的形式大概在江户时代形成雏形。到了年末，也就是12月份，一个公司的人一起喝喝酒，闹一闹，忘却过去一年的辛劳。算是日本人的年末惯例。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人的新年与我们或者韩国人，越南人都不一样，并不是旧历新年。而是在元旦。所以很多在日本留学的留学生在上语言学校的时候都叫苦不迭，因为在这个中国人和韩国人最重要的日子里，可怜的语言学校学生们还需要上课。
当然可怜的社畜们也是一样，（社畜，日文シャチクshatiku、顾名思义就是公司的牲口，是日本公司职员们常用来自嘲的一种说法），很多人都只能靠消费年假的方式回家过年。
虽然过年的时间变了，但是对于“过年”这件事的热诚，日本人也是不输给我们的。日本的年末不仅仅有公司举办的忘年会了。年关将近，又压抑了整整一年的日本人终于可以拿着做社畜的奖金和朋友聚一聚闹一闹了。所以这个时期,居酒屋大多爆满，担心没有位置提前预约的人也就多了。
挂完电话的小秋一回头就看到帮主正低着头在那里认真的写写画画。她走过去一看，小嘴都忍不住变成了O型。
黑板上，小块的三角形奶酪上热气蒸腾，小秋仿佛间似乎都闻到了奶酪的香气。鸡胗旁边的柠檬也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滑子菇长了双大大圆圆的眼睛，翘着腿在粉丝盘成的大床上诱惑着你。大虾也在澡堂里优哉游哉地享受着牛油果浴。
“这……这是你画的？”小秋看了看黑板上精致又可爱的画，又看了眼面前的胡子拉碴的糙汉子，忍不住多此一举地问道。
“我看你在忙，就随便找了点事做，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擦掉。”高个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局促地摩擦着手指上染上的颜料。
“不用啊，这么好看擦掉干嘛？就是只能今天用也太可惜了。”小秋小时候在教育狂妈妈的逼迫下也是学过几年画画的，只可惜后来课业越来越重，妈妈就不让她学了。虽然画画这技能是丢了，但是鉴赏能力还在。高个子这笔触，一看就是功底不浅的。
高个子听她这么说就转头又把黑板挂了上去，顺带连自己的嘴角也一起挂了起来。挂完黑板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表都忘了摘了，这一看才发现早已经过了6点了。
“今天就我们两个吗？”高个子边摘手表边问，他明明记得小秋是说过还有一个厨师的。虽然十几个人的宴会一般两个人也就够了，可是自己是第一天来这里帮忙，对这个店里还都不熟悉，充其量只能打个下手。
小秋拿出手机看了看，无奈地说道，“是还有一个做厨房的小妹，她大概也许可能一会儿就到了吧……”
小妹此人显然非常经得住念叨，在小秋和高个子做完了小菜之后依然没有出现。小秋再次无比庆幸当初厚着脸皮让高个子来帮忙的决定。上个礼拜接到预约之后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小妹这些天在红叶是除了长胖一点长进也没有，十几个人的宴会就自己和小妹两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
“那个……肖桑，帮我拿一下那个螃蟹味噌”，小秋顿了一会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叫法，对于年龄，地位在自己之上或者不大熟悉亲近的人，日语一般都是在姓后面加上桑。是非常方便并且万能的用法。
“你叫我帮主就行，他们都这么叫我”肖峰拿过螃蟹味噌的金属小罐子，小秋刚要伸手去接，就看到帮主把罐子的金属盖子给她打开了。
“给”帮主把开好的螃蟹味噌给小秋递过来，小秋愣了愣，冲他笑道：“谢谢你啊”。
面前女生弯弯的笑眼好像一把小勾子似的，勾得帮主晃了会儿神。下意识地他就伸出手想挠一挠头。
“哎！”小秋一声大叫吓了他一大跳，“你刚刚做菜手还没洗呢！”小秋赶忙提醒他道。
帮主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的手很干净，自己又没有杀鸡宰羊的,不就碰了些蔬菜和调味料瓶子，哪里脏了？
他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毅然决然地在小秋鄙视的眼神中挠了挠头。
小秋只好侧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心里直嘀咕,饮食店里油烟大，厨房里的调料瓶子多多少少都沾了点油渍，刚刚他还开了螃蟹味噌酱的盖子，手上怎么也会沾上点，就这么不洗手去摸头，这人可真不讲究。
想到这她又仔细看了眼帮主，那充满着艺术家气息的破洞牛仔裤往上是皱巴巴的还带着颜料的T恤，再往上是一张隐约冒着青色胡渣的脸，顶着一个明显是用手随便抓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的丸子头。配上男人那立体深邃的脸庞乍一看是挺有气质的，但要细看的话，啧啧啧，有着重度洁癖的小秋不禁偷偷摇了摇头。
帮主的内心显然和他的外表一样粗糙,半点没有注意到小秋内心的纠葛,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边拌着牛油果酱,“五千连的粉和鱼啊掺了多少门！”。小秋头痛地想他小时候一定很喜欢看《新白娘子传奇》，不然正常人哪有这说着说着就唱起来的毛病。
“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欢迎光临!”小秋立马问候道，令她吃惊的是帮主竟然比她还快，而且声如洪钟听着就非常有元气，是日本人最喜欢的那种。小秋心想这把嗓子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嘛。
小秋是边打招呼就边往厨房外走的，帮主则因为是帮厨而留在厨房里面。店门口哗啦啦一下子挤进来十几个人，顿时把把个小店挤得乌压压的。
领头的是个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如果不看他将将一米六还微微发福的矮胖身材，其实很可以说一声帅哥的。男子迈着他的小短腿欢快地奔向小秋，还未近身就努力伸出他的短手双手一把抓起小秋的左手，上下摩挲，“秋酱，好久不见，我又带大家来关照你啦！”
男人旁边紧跟着一个眉目寡淡，头发稀疏的瘦高个，瘦高个站在男人身后半步的地方笑着补充道：“一说要喝酒斋藤主任就说要来你这里呢。”
小秋用力把手从斋藤主任的手中拔出来，然后往榻榻米席那边一指，“这边请。”说完也不待他们反应就跑去吧台冲厨房里喊道，“来了十二位客人。”
帮主也高声应道：“欢迎光临！”
斋藤主任看着跑走的小秋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倒是他旁边那个20多岁左右的丰满女生不满地“切”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秋酱还是那么傲娇呢”
小秋只假装没听到，转身就走。这女生名叫桃子，虽然有个可爱的名字，可是却全力诠释了什么叫名字只代表了父母的美好希望。
桃子人如其名，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可惜魔鬼身材也配了张魔鬼脸蛋，一张面团般的大脸上是豆子般的小眼镜，鼻子塌嘴巴大，还有一口大龅牙。
好在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日本化妆术并非浪得虚名的，画上大浓妆，戴上美瞳假睫毛，再穿上可爱的衣服，勉勉强强也是一个看得过眼的女人。
再说年龄就是日本女人最好的武器，新小岩这一代既没有什么大学也没有太多企业，所以年轻人并不多，更别提天天混这种老式居酒屋的人了。桃子这样正当年华的女孩子就更显珍贵了。
但是不同于绘理那种从小美到老的类型，桃子的自信很容易在比自己好看的女孩子面前崩溃，所以面对小秋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如果非要比的话，小秋倒觉得矫揉造作的绘理比阴阳怪气的桃子好多了。
这边桃子还顾自在生着气，那边主任和瘦高个已经脱了鞋就去榻榻米席坐了，桃子赶紧
跟上去，挤开主任旁边的一个女生，坐在了主任的身边。
小秋去厨房端了前菜和手巾过来一一递给客人，还没等小秋把手巾递给主任，半路里伸出来一双手不客气地就抢走了。
小秋下意识地望过去，首先入目的就是被紧身花边高领衫修饰得让人难以忽视的一对傲人的□□，桃子看小秋看了过来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挑衅地看了小秋一眼。
小秋只当没看见，笑着转过头问其他客人：“请问大家要点什么？
话音未落大家就七嘴八舌地点了起来，十几个人点了不少酒菜。正当小秋担心和帮主两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小妹终于姗姗来迟了，她开门的声音一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小妹看也不看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接拿起衣服去换制服了。
等小秋对完了菜单回到吧台做完了十几杯酒，小妹仍然没有从厕所出来的迹象。小秋甚至隐隐约约听见了手机里传来的歌声。要不是客人在小秋都想去敲门了。
帮主呆在厨房也是找不着北，就干脆出来帮小秋一起做酒。在居酒屋打过工的人大多都会做酒，店与店之间无非也就是比例稍有不同，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反正至少差别不会大到日本人能够喝出来。小秋之前刚学做酒的时候，金汤力里面忘了放金酒客人都没喝出来，还乐呵呵地喝着碳酸水表扬小秋做的酒好喝。
给客人上完了酒小妹也终于姗姗来迟地从厕所里出来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冲小秋抱怨道“姐，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呀”。等她看到厨房里还站了一个人之后一下子瞌睡也醒了，骨头也直了，她戒备地瞥了眼帮主，问小秋道，“姐，他是谁啊？”声音里竟还有几分委屈。
“我不是说过今天有宴会嘛，他是来帮忙的”小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要不是有他我刚刚都忙不过来。”
“哦”小妹点了点头，大概是把帮主的存在让小妹感到了一点威胁，小妹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解释了一下，“我昨天打了通宵工，中午多睡了会儿。”
别说小秋，就是帮主听到这解释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她赚的钱又不给小秋，难道小秋还要因为她的刻苦努力而感动？
但小妹显然对自己的解释十分满意，这心一安肚子就饿了，“姐，有什么吃的不？”她轻车熟路地翻起了冰箱，“我早上下了班就直接睡了，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小秋走到冰箱那边拿出一颗大白菜和一盒牛肉就把冰箱门关上了。
“吃锅呀？也行，那我要放乌冬面”小妹正准备去翻乌冬面，小秋冷冷地说道，“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先做客人点的单”。
小妹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杵在那里，帮主赶紧大声“诶”了一声走上前去，给小秋打起了下手。
小妹委屈地在冰箱前瘪了瘪嘴，又冲着帮主的背影“哼”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就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漏发了一章……还好自己发现了……第七夜第一章是补的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