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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五夜第二章 姗姗来迟的小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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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和来人大眼对小眼看了半天，那人才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是来面试的”。
小秋一下子被她理所当然的样子给镇住了，一边把她请到里面坐，一边开始思考起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时间。
借着去给她倒茶的机会看了眼手机，没错啊，现在是四点半啊。难道我们说的是五点面试？小秋又翻了翻聊天记录，上面明白白写的下午四点。
把茶放下，小秋就坐到了房客小妹的对面。小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还是非常沉得住气地什么都没说。
还是小秋沉不住气先开的口：“我记得我们约的是四点，你怎么迟到了这么久？”
小妹又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在电车上睡过了”。
小秋看着对面宠辱不惊的小妹感觉她比起打工的似乎更适合做老板，但是想到每天和张君相对无言的煎熬她决定还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们店人不多，厨房就一个人，如果以后你要在我们店里工作的话没有特别原因是不可以迟到早退的”，小秋故意板着脸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小妹倒是从善如流，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小秋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那你有过饮食店工作的经验吗？”
“有，我以前在餐馆打过工”小妹一五一十地回道。这一点倒是意外之喜了，毕竟国内打工机制不像日本这么完善，像小妹这个年纪的大多是没有打过工的。
“我们这里的营业时间是从晚上六点到早上四点,一周6天,周四定休,没问题吗”
“没问题”小妹出乎意料的干脆，小秋之前本来还有点担心她一下子不能适应这么大的工作量，毕竟像小妹这种刚来日本的都还需要去语言学校,每天要上半天的日语课。
有的为了备考大学或者大学院（就是研究生）还会去各种塾（补习班）。也并不是特别清闲。而且大部分的语言学校是会严格检查学生出勤率的，出勤率不够的话也会影响到之后的签证更新。
“姐姐”小妹又开口道，“你还知不知道别的在招人的店啊？”
“怎么啦？你有朋友在找工作吗？”在这边新来的留学生日语都不好，一开始并不是很好找工作，所以大家都会互相帮忙介绍工作，毕竟同在异乡为异客嘛。小秋当初刚来的时候也是靠语言学校的前辈给介绍的工作。
“不是，是我自己”小妹好像不好意思般往旁边的桌子看了一眼，“反正我早上没有课嘛，我就想着多赚点钱。”
“那个……我们这里工作到早上四点，而且是一周六天，已经很辛苦了……”小秋忍不住劝道。日本有着完善的留学生打工机制，所以相应的来这边的留学生有不少家境比较一般。很多人都冲着在这边可以半工半读来的。小秋以前大学就有男生经常打工到凌晨，也不回家，直接在电车上睡到上课时间再直接去上课。
小秋自己也是一到寒暑假就从早打到晚，除了睡觉就是打工。但是小妹这才刚来日本，而且自己店的工作已经时间很长了，就是为了身体健康，小秋内心也并不赞成这样。
“我家里乡下的，交了好多中介费还有语言学校的学费来的，我就是来这边赚钱的。”小妹又顿了顿，往旁边瞥了瞥头，“再说我身体可好了，肯定没问题”她挺了挺胸，像是要给小秋显示她强健的体魄，“而且我上课也可以睡觉嘛，我的语言学校管的松，只要人去了就行。”
“好吧，那我也替你问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秋也没有办法拒绝。虽然她觉得既然交了几十万日元的学费，那还是好好学日语比较划算，可是人各有志，她也不打算去干预人家的决定。
“那谢谢姐了！”小妹笑着说道，说完又不禁往旁边望去。一次两次小秋还没主意，这下才发现小妹之前那不是在害羞，她是在看旁边桌子上摆的那一大盘油炸拼盘！
“那个……这个是我做给自己吃的，你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吧”小秋赶忙边说边去把那盘子端过来。
“我现在还是早班的课，放学还没吃饭呢”小妹这回没有往旁边望去，倒是害羞地低下头。
“上午班一点钟就放学了吧，怎么不去吃个饭呢？”自己这里面试约的四点，怎么都不会没时间吃饭啊。
“我……舍不得，日本吃饭太贵了，一个白米饭饭团都要100日元!”小妹似乎饿极了，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就拿了一个大鸡块。
小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当初刚来日本也是这样，一百日元三包那种炒面你知道吧，我吃了好几个月的那个，配菜就是豆芽，白菜我都不舍得吃！”她又把盘子往小妹那边推了推，“你多吃点，我都吃饱了。”
看小妹的茶没了，她拿起小妹的茶杯去给她倒茶，小妹只是低着头往嘴里塞吃的，“你慢点吃，别噎到了。我们店里包饭的，你自己上班前可以早点来给自己做饭，中途要是没客人的时候饿了也可以给自己做夜宵”。自己的店工资开不高，这点福利还是给得起的。饭就也就是个成本价，再说看小妹这身材，也不像多能吃的。
“夏夏家家！”小妹嘴里都是吃的，话都说不清楚。小秋一看，就一转眼功夫大半盘都没了，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小妹风卷残云般地把那一盘东西吃完，小秋跟她约好了明天就来上班后就把她送到了门口。
小妹刚打开门,一大片阴影就落到了她身上,小妹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耸入云的复古飞机头,打着厚厚的发胶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
再往下是一张写满了“你瞅啥！”的凶恶中年大叔脸。一副很适合上门讨债的壮实身材，去掉五厘米高的恨天高发型都直逼一米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好惹的气质，看上去就像一言不合就要用他那椰子大的拳头锤爆别人的头那种。
小妹似乎有点被吓到了怔在了那里捂住了胸口，小秋赶紧上前：“贤酱！你吓到别人了，快让开！。”边说还边嫌弃地挥了挥手。大个子笑着说了句“好凶啊！”就赶紧站到一旁。小妹头都不敢回地捂着胸口就跑了。
小秋回过头来看着大个子没好气地说道：“平时都是喝醉了才跑了我们店发酒疯，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大个子挤了挤脸上凶狠的横肉自以为“亲切”地笑了笑：“今天做成了笔大买卖，心情好，庆祝一下！”
小秋没有一点面对恶势力应有的自觉，不情不愿地说道：“先说好哈，张君还没来，你就先喝酒吧。没菜！”
“恶势力”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穿过门，走到靠窗的大桌子那坐下了。
“你今天不是一个人？可是纯子今天店里不休息啊。”纯子是附近一家叫纯粹的スナック的妈妈桑，スナック是スナック バー（snake bar）的简称，就是提供酒水和一些简单的小零食的小酒吧。名字也是因其只提供小零食（snake）这种特性而来。
这种店一般店面都不大，大多是由女性经营，店员不会很多，有很多甚至只有老板娘一个人。老板娘大多被叫做ママ，也就是妈妈桑。妈妈桑或者店员在吧台里面服务客人，隔着吧台给客人上酒上菜，陪客人聊聊天。是日本独有的一种酒吧形式，类似于小饭馆和小酒吧的混合体。snake的妈妈桑也大多身负着饭馆老板娘和陪酒女的双重身份。和那种有着高级女公关的酒吧不同，小酒吧更加日常，价格也更加亲民，所以在日本也十分有市场。
在新小岩这种庶民街，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小酒吧。但是纯子还是毫无疑问的No1。纯子四十多年纪，女儿都二十了,还是可以毫不勉强地被说上一句风韵犹存。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也不知道是日本人体质特殊还是化妆品好抑或是离婚离得早，反正即使每天工作到深夜也并看不出什么黄脸婆的痕迹。身材也保持得不错，是那种可以称做是丰腴的微胖。穿着打扮十分年轻可爱，和许多女公关一样喜欢在所有的东西上贴上水钻，即使是烟盒也必须是又粉又闪的。
纯子从小在新小岩的,和这边大多数的人一样，上学，结婚或者离婚都没离开过这一块。所以纯子店里的客人也大多是纯子的从小学到高中的校友们。他们很多人从小就是纯子的粉丝，结婚生子也不影响他们来给纯子捧场。每周到纯子唯一一天的休息日— 周日的时候，大家都争着抢着邀请纯子去打高尔夫或者唱K，甚至是购物，当然都是这些客人买单了。就这样，纯子还忙不过来，约不约得上还要看纯子的心情。纯子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新小岩麦当娜。
贤酱就是纯子众多粉丝中的一个,偶尔会和纯子来小秋这里喝酒。其他时候贤酱大多是一个人来做的吧台。所以小秋才好奇他怎么坐到桌子那边去了。
“上周我在纯粹喝醉了惹纯子生气了”，贤酱丧气地低下头，连那高耸的飞机头看上去都矮了一点，“纯子说我一个礼拜禁止出入纯粹……”
“活该！”小秋幸灾乐祸地恶狠狠道，贤酱这个人特别爱发酒疯，清醒的时候喜欢开黄腔，喝醉了就直接乱抱人亲人，还做过光着上半身倒立之类的奇怪举动，之前有次把小秋店里别的客人都给吓跑了。不过最让小秋愤愤不平的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底气对贤酱说出你不准来我店这种话。谁叫她就这么几个常客呢，哪个都得罪不起。不像人家纯子，客人多得都得往外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来日本的时候居酒屋啊，便利店里都有不少中国员工。留学生来了也一般都会打工，因为日本的物价跟国内比真的太高了。
不过这些年明显感觉打工的中国人少了很多，倒是越南人和印度人多了很多。
感觉从一个角度见证了祖国的富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