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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   刚发了了灾害,没有新的客人入住,其他的客人们也在接到亲人朋友们纷纷离开了,不是直接回家乡,就是陪着去医院。
      客栈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哥嫂们还有俞慈和闵仔耘了。到了住处,闵仔耘就躺在床上休息,一家人都在他睡的这间屋里吃东西。;两天之内就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相互之间有说不完的话表达不尽的感情。
      “甜茶很好喝,你尝尝。”俞慈把碗端到他的面前。
      次曲忍不住插嘴:“俞慈也是昨天才喝到的,学了一下午,说想回去煮给心爱的人喝。谁会想到今天情郎就上门了。”
      卓玛跟着附和:“对,她昨天还让我们教她怎么说情话。”
      “嫂子。”俞慈害羞地叫停了她们的打趣。
      闵仔耘偷偷地笑了,“好甜,好喝。”只是说完他就反胃想呕吐,起身去厕所吐了好久。
      俞慈放下碗,担忧问:“表哥,他在雪山上也是这样吗?”
      “对,所有人都找到后,下山的路上吃了药丸,吃完就这样,一直吐。”
      她马上去翻闵仔耘的背包,看到两个小药瓶,上面都是俞慈看不懂的药名。说明书上有适用症,还有一串很长很长的“不良反应”,每一项都让人觉得害怕。原来他吃的阻断药有这么多的副作用。
      闵仔耘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俞慈握着药瓶发呆,他笑着上前拿回药:“我包里没有带治呕吐的药。”
      俞慈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吐着舌头调皮地说:“哥哥嫂嫂们,你们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想给他讲点悄悄话。”
      他们嬉笑着离开后,闵仔耘觉得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你坐下”俞慈像发布命令一样,闵仔耘就乖乖地坐在床沿边看着她向自己走过来,准备接受一场审判。
      可是她并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痛哭流涕,她坐在他的身旁,轻轻地把闵仔耘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她比他矮了好多,只好斜着身子把一边的肩抬得很高,闵仔耘很自觉地弯下背,好让自己能更低一点。
      俞慈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好了从今以后我会给你兜底的。你知道我瞒着你不告而别的心情,以后不要让我去体会好不好。”
      “好。”
      “我有一颗健康的心脏。”
      “好。”
      “以后都不要怕下雪天好不好。”
      “好。”
      “我跟你说哦,下雪也有很多很好的事。不会有蚊子,也不会踩到□□。天冷的时候巧克力会变得很耐吃。你看窗外,世界变得白白的也很漂亮。”
      “以后下雪天还可以喝到甜茶吗?我今天都没有喝够。”
      “每个下雪天都有。”
      “好。”
      “你想不想回家了?”
      “想。”
      “那我们等会儿吃了饭就走好不好?”
      “你吃好,我们就走,我回家后再吃。”闵仔耘怕在飞机上继续吐。
      “归心似箭呐,我刚刚已经吃好了,我们现在走好不好”
      “好。”闵仔耘怕自己这个样子会吓到俞慈,所以他很想早些回去,恢复体力。
      回去的飞机上,俞慈想了很久突然问他:“你要不要娶我?”
      闵仔耘挺直了背,“你说什么?”
      “我在山上就问过你了。我回国后,有天下午坐在甜品店发呆,胡思乱想要是和你结婚好不好,窗外的风很温柔,石榴花开得让人赏心悦目。我以为我知道我喜欢你了,但是见了奚音,我又觉得我跟你是不配的。直到后来,同样的问题摆在我面前,只是这个名字换成汪凌,当时我觉得商店里的鳄鱼皮都要活过来咬我。我就知道答案了。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觉得自己是不如奚音的,不如她好,也比不上她从小喜欢你那么多年。喜欢过林恭果,会让我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永远都不如她。但是奚音给我讲只要你喜欢的是我,我就是世上最大的赢家。”俞慈看着闵仔耘的眼睛,“次曲和卓玛她们教我,不要刻意去说什么好听话,就坦诚地告诉喜欢的人自己的想法。我不要再拐弯抹角、也不要再含蓄委婉了。这样的我,可能怀不上孩子的我,你敢不敢娶。”
      因为最后一句话,闵仔耘特别怕俞慈是觉得不够好,才随便找了个喜欢自己的人嫁,毕竟她也不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现在指标已经很好了,完全有机会怀孕,你可以把自己当做正常人去恋爱。”
      “你不喜欢我吗?”俞慈像泄气般地问。
      “喜欢。”
      “那你怎么从来都不说?”
      “因为我最清楚你有喜欢的人。我对你的喜欢是有所图的,不是只为了让你感动。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不然说不说都一样。”
      “如果我说西藏雪山上的神仙们都知道我喜欢你,你信不信。”
      “你向他们许愿了?”
      “嗯。”俞慈点点头死盯着他。
      “我信,娶你。”
      俞慈知道他人不舒服,心满意足地挽着他的手,不再叽叽喳喳地同他讲话。
      一路颠簸,回到上海。
      这是俞慈第一次来闵仔耘的家,两人莫名其妙腼腆地憋笑起来,扭捏地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话。
      闵仔耘忍不住问她:“你笑什么?”
      “每次在其他地方见到你的经历都让我觉得好不真实。”俞慈说。
      “我也一样。”
      尴尬的氛围之下,俞慈起身转悠,突然说:“我去给你弄点核桃来吃怎么样,核桃吃了补脑袋。”
      “好。”
      一会儿,闵仔耘就听到了她的尖叫声,赶紧跑过去看。“怎么了?”
      俞慈埋头指了指厨房的门缝处,凹进去一个明显的核桃印子。“我忘了城里面的门都这么娇气。”
      “你在家怎么吃的核桃。”
      “都是庄阿姨弄好的啊。”
      闵仔耘笑着说:“第一次来家里就打记号,领地意识很强。”
      “对哦,这里是你家?”俞慈疑惑地问:“你一个人怎么租这么大的房子。”
      “父母留下的房子。”
      “哦,你不是农村人啊?”
      “我也没说过我是农村人吧。”
      “叔叔阿姨以前做什么的啊?”
      “我爸爸叫闵泊里,是个数学教授。我妈妈是刘嫣,一个作家。”
      “你妈妈的笔名叫飞雁?”
      “嗯。”
      闵仔耘的妈妈很出名,俞慈没想到他的父母都那么优秀。震惊之余她冥思苦想了一阵说:“怪不得,你花两万买了我那个课。明明你就很有钱,还让沈伊恒觉得你掏干净了家底来支持我。”
      “我也有很窘迫的时候,父母留下的遗产不是让我这样挥霍败掉的吧。自从你跑出国,我就开始接兼职了,后来学业太忙顾不上兼职,就学着理财。每一笔飞来日本找你和什么买你课程的支出全都是我赚的,我甚至吃过半学期的馒头。”
      “你这么呆的吗,一点都不知变通?”
      闵仔耘贫嘴:“其实也不是,就觉得这样做没准就可以感动哪个菩萨了。”
      “早知道,我就来支助你了,你也太迷信了吧。”
      “跟你学的,不知道吗?”
      “你那时候知道我喜欢林恭果,你来找我做什么啊?”俞慈给他倒了杯热牛奶。
      “听见有人说你不好,就想找到你亲自给你说你必不背负着让别人喜欢你的使命,开心地活着就好。”
      “直到现在你也没有跟我说啊?”
      “没什么机会了,现在的你很受欢迎。”
      “闵仔耘,要是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就好了。”
      “不会让你更为难吗?”
      “被全校最好看最聪明的人喜欢,可以挺着胸膛在校园里横着走,是绝对不会跑去日本躲着。”俞慈突然抱着他说:“不过也好,去了那里,我才知道孤身一人时,最容易想起会给我力量的人,是你。”
      闵仔耘轻轻抱了抱她后,严肃地说:“俞慈,这段时间你先回去,等我阻断药吃完检查后,我再带你出门玩。”
      “不要,我要陪着你,你已经很难受了,家务就交给我吧。像在日本一样好不好?看不见你,我会很担心。”
      闵仔耘还想再说什么,又被她打断了,俞慈很强势地讲:“你还欠我两千块,不准赶我走,这是债主的要求。”他拗不过她,只好这样。
      一个月后,再回医院的闵医生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俞慈这边的介绍就粗犷了很多,“这是闵仔耘。爸爸阿姨,这是你们的准女婿。哥哥嫂嫂,这是你的准妹夫。嘟嘟过来,叫他‘小姑父’”
      一家人把他当做已经和俞慈结了婚的样子,搞得闵仔耘当天晚上就又找俞慈语重心长地谈话。
      “俞慈,我的本科同学都是药企骨干了。而我797的工作制还非常漫长,你要等到我40多岁才能跟你的同事们说自己的老公还可以。”
      “那有什么,就单单让我们家有了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家庭医生,我就走了狗屎运,捡了大便宜了好吗?给我一百个药企老总,我都不换。”
      “好。”
      “记得在你们医院挺着胸膛横着走。”俞慈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闵仔耘温柔地看着她。
      “诶,我头发后面有没有翘起来?”
      “没有。”
      ……
      “闵仔耘,你看看我后面的头发有没有弯?”
      “没有”
      这一句话一问就是好多年。
      闵仔耘给了俞慈一个药田婚礼,俞慈在婚礼上又哭得梨花带雨,她说:“我以前羡慕过很多神仙眷侣,也羡慕过他们的婚礼。直到我结婚这天,我才知道,我谁也不羡慕了,我只想当闵仔耘的新娘子。”
      婚礼的几天前,俞慈收到了汪凌寄来的文件快递。忙着安排好多事,俞慈随手就放到了书房的桌子上。再想起这个快递已经是婚后半年的事了,汪凌打电话来说自己都不回复他的信。俞慈再去看文件时早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大概是被闵仔耘收了起来。
      她就坐在书桌前慢慢找,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柜子里,似乎有很多与自己相关的东西。厚厚一沓上海往返日本的机票,上面的墨渍都褪得快看不清了。还有一个很熟悉的红花油瓶子,已经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有一本封壳脏脏的叫《冬牧场》的书,俞慈翻开它,扉页上写着“渔舟”两个字。还有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枝向日葵干花,应该是闵仔耘毕业典礼时自己带去的。
      还有一个笔记本,翻开后全都是像上课时的笔迹,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本子放在这里呢?俞慈往后面一直翻,有妈妈的病历,有自己的病历,有推算自己可能在日本的哪个医院就医,有每次来找自己的行程安排。
      翻着翻着,俞慈看到有一页上写了日记,日期是闵仔耘读本科的时候。上面写着: “我抱着夸父追日的信念在追你,枯涸而死,疲竭而亡,九死不悔,万死不辞。他擅长奔跑,我擅长跋涉;他身强体壮,我年轻气盛;他不顾是否荒诞固执,我也不管是否自不量力。他向西,去太阳落下的地方——禺谷;我向东,去太阳永照的地方——俞慈。”
      跟在后面的两句话是不同的笔迹,应该是最近才添上的。“苍生怀慈,赠了他山川桃林,赐了我二亩良田、贤妻稚子。遂了我们的求索。”
      俞慈合上笔记本,满心欢喜。在旁边的抽屉里找到了汪凌寄来的文件袋。
      她拆开信封,里面有一个装着份子钱的红包和一张从国外寄来的手绘明信片。“俞慈,找到像黄浦江边的晚风一样温柔的人吧?”
      俞慈打通了汪凌的电话,“我找到了。”
      “才找到我给你寄的快递?那也是够快。”汪凌在另一头开玩笑讲。
      “不是,我找到世上最温柔的东西了,比晚风还温柔。”
      “哦?是什么呢。”
      “是他对我的喜欢。”
      “恭喜你。”
      “谢谢你。”
      挂断了电话,俞慈走出家门扯着嗓子喊:“闵仔耘,进来我给你说。”
      “等一下,我在帮爷爷分药。”
      俞慈自己走出来讲:“闵仔耘,我想好我们孩子的名字了,一个叫闵乐梧,另一个叫闵熙浣,每个字怎么写你来定。”
      “字都没定啊?那你取的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嘿嘿,音译嘛,一个叫love一个叫喜欢。”
      “你也太非主流了吧。”
      “没见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哦,闵大夫。”俞慈把身后的藏着的笔记本亮出来在他面前晃。
      “名字不是我取吗?”爷爷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来,“我都翻了一个月的书,想了好多个名字了。”
      “那你们都先写着,让算命先生选。”闵仔耘嘴上说着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心里却又在偷偷感谢神明,这样很幸福了。
      闵仔耘结婚后,奚音就移民了。黄樱桃问她:“奚音姐,你是不想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吗?”
      “我比谁都希望看着他幸福。只是我已经知道了他过得很好,就用不着再多看他这几眼,眼睛能看到的,我的脑海里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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