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继往圣

5、再相逢 第5章 参差错落在人间

　　一间酒吧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互相搀扶的醉酒年轻人。
　　“车呢？咱们的车在哪？”女人迷醉的问道。
　　“停车场，走，停车场。”男人搀扶着女人说。
　　“这边。”
　　“不是！是这边！”
　　“那你倒是快走啊！”
　　“走。走走走……”
　　两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停车场门口。停车场的保安机器人出现在两人面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TM谁啊？啊？你知道老子是谁么。”男人被挡住去路及其不忿的怒吼。
　　“先生，您已严重醉酒，请不要驾车。”保安说道。
　　“老子就是TM要开，你管的着么？你一破机器人就NB啊？”男人愈发生气。
　　“如您坚持要驾车，后果自负。”
　　“呵。你一破机器人吓唬老娘？赶紧滚开！”女人也怒骂道。
　　保安不在坚持，让开了去路。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进入停车场。
　　“我真是纳了闷了，一个机器人牛逼轰轰的，CTM。”
　　“机器人可没有妈。”
　　“哈哈哈，对对对对，杂种。”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上跑车并启动。
　　“欢迎使用人工智能系统，黎初。”
　　“检测到您体内酒精含量过高，请使用自动驾驶系统。”
　　“老子就是要自己开，老子没喝多。C，我带你出去飙车。”男人说完，随后一脚深踩油门，跑车飞驰而去。
　　“老公，我真爱死你了。”女人侧头吻在男子脸上。
　　凌晨的公路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几只小猫在穿梭。
　　一辆敞篷跑车从远方飞驰而来。女人站在车内兴奋的狂叫。
　　“警告，已超速。警告，已超速。”
　　“超速？老子就是要超速！”男人狂笑着继续紧踩油门。
　　突然，车头传来砰的一声。一只小猫被撞飞出去。男人毫无所觉，女人肆意狂欢。只留下一只堪堪躲过一命的母猫匍匐在原地哀嚎着用鼻子嗅着落地后已成肉酱的尸体。
　　交通指挥中心，黎初天眼系统一刻不停的监视着任何一个角落。
　　“警告，警告。西城8环秘境酒吧至8环居民区路段有车辆醉酒驾驶并超速，车中一男一女，时速130公里每小时。根据绝对平等法则，驾驶者此行为具有杀伤其他生命的可能性。交警机器人立即出动实施抓捕，判有期徒刑12年。审判信息及罪证录像已发送至罪人家属。”
　　随后两辆载有机器人交警的警车迅速出警前往拦截。
　　“警告，警告。判决更改，超速汽车于该路段撞倒并碾死一只小猫。根据绝对平等法则，驾驶者罪行升级为故意杀害罪，逮捕后即刻执行、当场处决。罪证录像及审判信息已发送至罪人家属。8环全段道路已清空，全程布控，如遇罪人同伴暴力抗法，允许灭杀。”
　　“后边！后边来警车了！”车上的女人看着身后，惊恐地大叫。
　　听到女人喊叫的男人脸色大变瞬间清醒不少，听着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一脚油门到底，两人紧紧贴着座椅，时速达到了恐怖的280公里每小时。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两人想象中那样甩掉交警，反倒是警笛声越发清晰。
　　“警告！停车！”
　　“黎初！黎初，快救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求你了，黎初！”女人尖叫着呼喊。
　　“根据绝对平等法则，驾驶者违反故意杀害罪，逮捕后即刻执行。罪证及审判信息已发送至罪人家属。罪人妻子赞成判决结果。罪人及其同伴如有暴力抗法行为，允许灭杀。”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我不抗法，不抗法！杀他，杀他就好。车是他开的。”女人恐慌的指着男人，大声控诉。
　　驾驶着跑车的男人通过后视镜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车。又侧头看向大声控诉自己的女人。男人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狞笑道：“你这么怕死，那咱们就一起死吧！”女人瞬间疯狂扑过去争夺男子手中的方向盘，大骂道：“要死你去死，别拉上我！”
　　“臭娘们，一起死吧！”，男人一只手阻挡着争抢方向盘的女人，另一只手将方向盘紧转几圈。
　　跑车瞬间侧翻，沿着公路翻滚着前行。男人和女人被扔出车外，女人以头跄地。男人则是落地摔断了脊椎，眼睁睁地看着跑车翻滚着向自己而来，随后被压成了一团肉酱。
　　两辆警车停下，交警查探着两人的生命迹象。
　　“女人以头跄地当场死亡，男人被跑车碾压致死。”
　　“事故视频及结果已通知当事人家属。”
　　8环居民区的一间住房里，一位妇女抱着怀中的婴儿看着前方传回的事故视频嚎啕大哭。
　　而另一边，一位父亲孤身行走在去往边境线的路上，他的女儿不过是去寻欢作乐，却这么死了。他要去参战，他要复仇。他要让这群生性凉薄的智神付出代价。
　　“对不起，对不起。”一位母亲弯腰给个看上去只有17、8岁的男孩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男孩受宠若惊的说道。
　　“这孩子不太听话，给你添麻烦了，你没事吧？”母亲牵着一位7、8岁的孩子紧张的问道。
　　“没事儿。一杯奶茶，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谢谢。”这位母亲再次鞠躬。
　　“您客气。不用放在心上，我再去要杯奶茶。您慢走。”说着男孩转身走入身后的奶茶店。
　　这位母亲牵着孩子继续前行，心想着这孩子真好。
　　“还TM让不让人吃饭了啊，这孩子你TM有病吧？啊？！”餐馆中一个男人愤怒的咆哮。
　　“是啊，这么大了还哭，真烦人。”，“孩子这样家长还有脸带出来真是有够厚脸皮。”，“一看就是脑子不好使的东西。”……众人附和道。
　　女人一边安慰着嚎啕大哭的孩子，一边不停的给周围的人鞠躬道歉。
　　“马上厉害，我们马上离开。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孩子猛然起身跑到咆哮的男人桌前，一把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打翻。男人溅了一身油水。更加气恼站起身一巴掌将男孩扇倒在地。
　　女人看到瞬间慌了神，一把将男人推倒，跑过去抱住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紧抱着孩子喃喃道。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么？”男人的同伴纷纷起身，看着坐在地上抱着孩子的母亲。孩子鼻中血流不止。
　　“给我打！”男人站起身咆哮道。随后一脚踹在女人身上。紧接着几人对这对母子开始拳打脚踢。
　　“不要打，不要打我的孩子。”女人被一脚踹倒却依然紧紧护着孩子哀求道。
　　“活该，真是活该，这种家教就该着被打。”，“孩子都这样估计父母也好不哪去。”，“可这终究有点不太好吧？”，“不好？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孩，这么不知好歹的父母，不挨几顿毒打算他们一家子三生有幸！”……众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窃窃私语着。
　　“警告，警告。南城6环128号出现暴力事件，五名男子正向一对母子施暴。根据绝对平等法则，该五人犯故意伤害罪。剥夺自由终生。罪证录像及审判信息已发送至罪人家属。如遇罪人暴力抗法，允许灭杀。”
　　收到信息后，6环路段执勤的机器人警察，发动警车拉响警笛，赶往128号。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女子满脸血污，奄奄一息道。
　　“G娘养的，让你惹老子。呸！”男人一口浓痰吐在女人脸上，气喘吁吁地骂道。
　　这时众人一片哗然，惊恐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男人和伙伴们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望去。看到来者后面色瞬间苍白。
　　“南城6环执勤警察，编号188。根据绝对平等法则，你等五人犯故意伤害罪。剥夺自由终生，立即执行。收监南城2号监狱。”
　　五位男子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恐惧。南城2号监狱生进死出的地方。五人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一起向门外冲去。最先来的警察身边的男子一拳打在警察脸庞上。警察完好无损。
　　“罪人暴力抗法，启动灭杀模式。”
　　……
　　三秒过后，残肢断臂散落一地。众人惊惶失措地四散逃亡。
　　女人躺在地上看着五人几乎被瞬间肢解后，晕了过去。
　　“报告，罪人暴力抗法五人全部灭杀。两位受害者昏迷。执法录像已传输完成。”
　　“执法录像已发送至罪人家属，10秒后医生到达。”
　　警察转身离开，驾车返回执勤点。几分钟后，一辆救护车载着这对母子去往医院。
　　嘀……嘀……嘀……
　　女人缓缓睁开双眼。
　　医院前台，“2018号病房，病人已苏醒。”
　　一位机器人医生随即起身前往病房。
　　“我这是在哪？”
　　“西城第五人民医院。”
　　“我睡了多久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儿？”
　　“三天。令公子因脑部遭受多次重击，成了植物人。”
　　女人如遭雷击，张开嘴失声大哭。
　　次日深夜，女人茫然的漫步在医院的花园中。
　　“哎？阿姨，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女人毫无所觉。男孩继续喊道：“阿姨？”
　　女人猛然惊醒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孩，正是被撞翻了奶茶的那位。
　　“阿姨，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没事。”
　　“阿姨你好像不太像没事。对了，你儿子呢？是生病了么？”
　　女人情绪突然崩溃了，呢喃着：“我儿子呢？我儿子？我儿子成了植物人。”
　　男孩听到后特别震惊，心想：仅一天之隔怎么就变成了植物人？
　　女人继续呢喃道：“我儿子是自闭症儿童，从小就不会说话。难过了就会发脾气，害怕了就大哭，难受了就打自己。我儿子从来没得罪谁，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就这么继续呢喃着，呢喃着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男孩就在旁边听着，听着这位母亲的诉说。
　　他突然很羡慕，羡慕那个孩子拥有这样一位母亲，即使这位母亲拥有一个身患自闭症的孩子却依然拼尽全力。
　　听着听着男孩就哭了。
　　女人不记得男孩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男孩走之前一直在提醒她要坚强的活下去，活到她儿子苏醒的那天。
　　后来，她的儿子真的醒了，她也一生没能再见到那个男孩。
　　南城郊区的一座古寺。
　　“师傅。”
　　“去吧。”
　　“师傅，徒儿……”
　　“玄念。人生八苦，生、老、病、死、忧悲恼、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渡人即是渡己。”
　　“师傅！”
　　“去吧。”
　　翌日凌晨，佛门俗家弟子玄念伴月而行消失在黑夜中。
　　“你根本就不懂我！对我好？对我好有什么用！你那种好就是真的好么？！你不过是想控制我！”一个女孩哭泣着咆哮。
　　“你哭什么？啊？不想过就给我滚！”女人丝毫不甘示弱的还击。
　　“好，滚就滚！”女孩摔门而去。
　　“婉婉，婉婉你去哪啊？快回来。”屋中男子焦急的喊道。
　　“让她滚！你要敢去找，苏爨你就一块滚蛋吧！她再也别回来才好！”女人犹不罢休。
　　“你这是干嘛，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吵吵嘴就算了，把孩子赶出去算什么事。”
　　“养了个什么东西。苏爨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行了行了，我赶紧出去找找。”说着男人向外边走去。
　　“滚蛋！”
　　“婉婉？婉婉，回家了。”男人游荡在大街上一边呼唤着一边掏出手机。
　　“给婉婉打电话。”
　　“婉婉电话拨通中……呼叫失败。”
　　“唉，这孩子。”男人收起手机继续寻找着。
　　男人心想：能去哪呢？难道去她朋友家了？
　　两小时后，“老婆呼叫中，是否接听。”声音从男人口袋穿出。
　　“喂？老婆啊。消气了？”
　　“你别给我找事情，找到婉婉没？”
　　“没呢，一直给她打电话都不接。”
　　“那你赶紧去找个执勤警察问问啊！”手机那头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
　　“哦！对对对。我马上就去！”
　　“就你这傻样，能指望你干成啥？”
　　“嘿嘿。”
　　“赶紧去！”
　　“好嘞好嘞。”
　　电话挂断。
　　“请帮我联系附近的执勤警察。”
　　“联络中……联络成功。”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嗯……嗯……是这样……我想知道……我女儿去哪了……”男人总是这样，一紧张就说话不利索。
　　“搜索中，搜索对象苏婉，女，16岁。”
　　“最后信息，一小时前苏婉乘坐地铁去往南城。如有需要，可联系南城警方。”
　　“南……南城？这孩子怎么去那了，谢谢，谢谢。”
　　“不客气。再见。”
　　“喂？老婆啊，婉婉去了……南……南城。”
　　“什么？南城？她去那干嘛？”
　　“我……我也不……知道。”
　　“你赶紧回家，咱们找黎初帮忙找找，你瞎逛也不是个事。”
　　“好……好。”
　　半小时后，男人回到家中。
　　“你怎么才回来！”
　　“走……走的有点……远。”
　　“赶紧坐下。黎初正帮我们联系南城警方呢。”
　　“南城警务中心，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请帮我们找个人，女孩16岁叫苏婉。”
　　“搜索中，外城进入人员时间会较长。请耐心等候。”
　　……
　　“搜索完成，北城女孩苏婉，今日晚间8时到达南城12环，随后继续向南去往边界线。”
　　“什……什么？边……边界线？她……去……那里……干嘛。”
　　“边界线？！边界线？！孩他爹这可怎么办啊，你快去拦住她，快去啊！”女人焦急的推搡着男人。
　　“据估计，此刻苏婉已跨越边境线进入智人世界。”
　　“什么？！她爸，可怎么办啊！”女人哭泣着倒坐在地上。
　　男人迟迟未出声，就这么愣住了，就这么愣着。
　　良久，男人的话语打断了女人的哭声。
　　“我去找她。”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痴傻的望着男人。
　　“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不行，你不能去。”
　　“总不能让婉婉一个人在那边。”
　　“可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啊。”女人说到这儿又开始痛哭起来。
　　“我们应该会回来吧。”
　　“怎么可能！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智神发展太快了，智人赢不了的。用不了几年智人就要败了啊，败就会死，真的会死的。”
　　“那也不能让婉婉一个人在那。她还这么小，还不懂事，我得去找她。”
　　房间里，男人不再说话，女人哭的更大声了。
　　第二天下午，面朝着夕阳，男人缓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