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这里》SonoElena

5、愿你的成功配得上你的努力（上）

　　“呼……这数学课，每次都是要我命一般的难，下次考试能及格就不错了，哎，咱下课打球去啊，这节课间长。”后桌的马辰把数学书挡在脸上，他实在太需要一场体育活动来拯救自己快要崩坏的大脑。
　　这毋庸置疑会收到肯定的回答，王宇铭把挺得笔直的后背抵在椅背上，瞄着讲台上王老师的动作，悄悄点了个头。这边毛小晓却有些听不下去地侧过身来，她本来就有些跟不上王老师的速度，刚记笔记的思路全被马辰的话打乱了，“你上课嘴还不闲着啊”，紧跟着一记白眼。
　　“我说，班长大人，我再怎么说也影响不了您这次数学不及格吧”，马辰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话音量忘了控制，数学书也随意丢桌子上了。
　　“马辰，你是不是有病……”提到她这次的数学成绩，就像把她小时候写的日记拿出来公开朗读一样，明明自己羞恼的要命别人却还不以为然。
　　“好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王宇铭说完便回过些身子，为了替毛小晓报仇，使劲踹了下马辰的桌腿。
　　“谁说话呢？”王老师的讲题思路被教室内一阵嗡嗡的吵闹声打断了，他把手中的书放在讲台桌上。
　　“这还没过门儿呢，你俩就合起伙来说我可还行？”只有马辰还在这个时候不怕死地嘟囔到。
　　尽管是在靠窗户的不显眼角落，王老师凭借多年的教学经验还是找到了声音的源头：“马辰，你起来说说，这次考试做对几道题？”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马辰低着头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王老师，我考试的时候拉肚子了”，边说边挠了挠头。
　　“哈哈哈哈哈……”班级里立刻笑作一团，笑得最欢的要数坐在最后一排的马薇薇，她的高亢大嗓门都能让旁边的其他班级听个清清楚楚。
　　“王宇铭，你呢？”王老师的拷问还在继续着。
　　“老师，我68分。”王宇铭也站了起来，他看着王老师的眼睛，仿佛在说’这数字多吉利’。
　　“哼”，王老师冷哼了一声，接着叫起来了最无辜的人：“毛小晓，你这次考了多少？”
　　“老师，我……我考……考了89分……”毛小晓越说声音越低，头也低低的，不知是在看自己的脚尖，还是在看试卷上一个个红色的叉。
　　“原来三个都没及格，我以为你们都满分呢，还在我讲题的时候聊天，你们是高考不想要数学这科了吗？”王老师尖锐的批评像一根根针刺痛在毛小晓心头的伤疤上：“毛小晓，他俩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是班长，班长就应该起些表率作用吧，你们班班干都这样吗？”
　　这句话倒是让班里重新变回了鸦雀无声的样子，只是大多数同学开始把视线放在了这三个站起来的人身上。
　　“好了，我们继续，你们三个就站到下课吧。”
　　罚站对于班里的倒数一哥马辰来说可是家常便饭，他甚至有心思地转过头，问了问他后面的同学有没有被挡住视线，在确认不会耽误到别人学习后，他便把重心放在了右腿上、抱着双臂、眯起双眼开始睡觉，真不愧是姓“马”的。王宇铭把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上面摊开的试卷发呆，直到下课铃响起，他把头偏向窗户的方向，才无意间瞥到旁边桌子上的试卷已经被浸湿了一片。
　　几乎是在王老师说下课的同时，毛小晓从王宇铭的椅背后生硬地挤了出去，她快步地往门口走去，就连马辰在后边叫她都没有回头。
　　“嫂子不是生我气了吧……”马辰推了推王宇铭。
　　“跟你说过别老开我俩玩笑”，王宇铭听到这话就用胳膊肘撞了马辰一下，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毛小晓离开的方向，“走吧，还打不打球”。
　　“当然打！”

　　“所以说，你当时就任凭那个总私下收礼的肖主任那么说我们小雨了？”杜游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不讲她周五被白白推倒的事，倩倩却是没听两句就揪错了话题的重点。
　　“怎么可能，我当时都想直接跟他理论了，不过小雨拉着我来着，也多亏其他两位评委老师很公正地为我们说话。肖主任？不好意思，对于他我只能想到“市侩”二字。”
　　“不错啊，这几天写诗写的词汇量有所提升啊，看来巩老师说不定真能让你当课代表呢。哎我说，你就这么想当语文课代表？其实当课代表真挺没意思的，你看我，不当班干一身轻。”倩倩终于把话题带偏了题。
　　“我不就是因为自己语文不好吗，就想着跟语文老师挨的近点，多问问题呗。”杜游少见的一脸严肃地说到。
　　“我说呢，你怎么揽了诗朗诵这么个瓷器活。但是，你就不怕别人不服你？班里语文分数比你高的可多的是。”
　　“不会啊，当语文课代表是因为我想要好好学习语文，而且就算我现在考得不好，也不代表我以后会一直考不好，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好吧。”似乎感觉到自己姐妹不太支持自己，杜游的这句话带着点儿怒气。
　　“得得得，我真是服了你，杜大文豪您不嫌累得慌就行……”倩倩取下眼镜，用眼镜布认真地擦拭着。
　　“所以你到底还要不要听周五我被推倒然后林慕接住我的事啊！”对于自己姐妹的不专心，杜游表现出了少有的急躁，她几乎是把这句话喊了出来，明明自己之前都跟小雨说过不要告诉别人，可现在自己却亲自把这件糗事抖了出来。
　　“你说，你说，我这不是听着呢嘛。”察觉到杜游的小情绪，倩倩赶紧侧过身来，规规矩矩地端正好坐姿。
　　简单把事情讲完了，杜游也总算把自己平时的光辉形象毁得一塌糊涂。“你就这么白白坐在地上，让那个女生走了？”倩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关键我根本不认识她啊，而且当时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就随着人群走了。况且，对于她这样的，我能真动手吗？她一上来就推人，一看就是说理说不通，打也打不起的人好吧。”
　　“也真是，咱学校还真有人能把你制服了……”倩倩刚想调侃杜游一下，就想起她刚刚差点生气的样子，赶紧转移了话题，“想不到林慕还成你救命恩人了，那个小姐姐的反应还真快，要不是她，就冲咱们学校体育活动室那摆设，估计你脑袋瓜上都能被撞出来个大包。”
　　“说的是啊，你说我用不用给她买个礼物，感谢感谢她啊。”
　　“买礼物？你想买什么？不过人家也不缺啊，听说她男朋友特别宠她，还送她订做的情侣项链，那男生听说也挺帅的，叫什么夫……”
　　“子夫吗？”杜游试探着问，她刚刚在厕所门外时，好像听到了这两个字。
　　“好像吧，具体叫啥我也不知道，我听别人说的。”
　　“她有男朋友了？可是……学校不是不让早恋吗？”杜游第一感觉竟不是听到八卦的兴奋，而是对于“校园恋爱”的质疑。
　　“你个只顾着自家哥哥的铁树，就别管别人开不开花了好吧。”倩倩总是恰当好处地再一次把话题转到了非重点的地方。

　　“孟子夫！孟子夫！七班必胜！”
　　“三年级那个男生叫什么，长得好帅啊！”
　　“你还为不为咱班加油了？要是叛变就赶紧去对面站着哈。”
　　“……”
　　“子夫哥哥好帅啊！”
　　“还有一个球了，就可以赢了！子夫哥哥加油啊！”
　　“…… ”
　　“这都谁啊，喊得这么肉麻……”
　　“还能有谁，那帮一年级的女生，现在的孩子啊……”
　　都不知道自己绕着操场走了多久，毛小晓只是机械地走着，不知不觉耳边充斥了女孩子们的吵闹声，直到她感到一个速度极快的弹性物体重重地砸了过来，脑袋嗡嗡的疼痛远远超过了她心里的不快，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来到了篮球场。
　　不一会儿，一群身影便将她头顶上方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的，“你没事吧，同学”，有人试探性地问到，可毛小晓还是蹲在地上捂着头，一动不动。
　　“你打球能不能看着点！”刚来到篮球场准备热个身的王宇铭几乎目睹了全程，他下意识地把手中的篮球狠狠砸在孟子夫身上。
　　“哎，兄弟，别这么冲动，我不是故意的，我跟她道个歉。”孟子夫用双手接住砸过来的球，身体因为受到球的冲力而拱起来，“我就是想截个球，再说她也离球场太近了”。
　　“你没事吧？哪儿伤着了？”根本没心思理会罪魁祸首的道歉，王宇铭半蹲下来问着。
　　回答他的是一个简单的摇头，毛小晓感觉自己今天受到了太多不该有的关注，这让她感觉到羞闷又无助，她重新站起来，就捂着头跑开了。

　　“这比赛怎么算？”刘洋走过来和孟子夫谈起了刚才的赌约。
　　“能怎么算，那个球我抢断了的话，当然算我们赢了啊。”孟子夫拿着队友刚刚送过来的毛巾边擦汗边说到。
　　“行吧，就当这女孩今天救了你一次吧。“刘洋拍了拍孟子夫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方向走了。
　　”哎，什么叫她救我，我本来也没出界好吧……”孟子夫正想冲上去和他理论，就被涌过来的低年级女生围了个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真的不用再送水了，我有女朋友了，哈哈，谢谢谢谢……”

　　“大家安静下啊，这次月考不光是对你们这个阶段学习的检验，更是校庆活动前最后一次大型考试。我知道有些同学的心思最近都在准备节目上面，但是鉴于这次考试的重要性，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把心都收一收，考个好成绩才能更踏实地享受校庆活动，尤其是我这一科，化学方程式该背的都抓紧背一背。”班主任何老师在下课前，对全班同学嘱咐到，“每个班干部都起点带头作用，成绩好的帮助帮助学习上有问题的同学”。
　　“唉……”同学们叫苦不迭的声音似乎在试图跟这次月考做最后的反抗。
　　“我这英语可怎么办啊，怎么都不上了110……”前桌转过来对马薇薇抱怨着。
　　“找倩倩或者毛小晓问问题、取取经啊，她俩英语不都是选择题几乎不错吗，好像就作文扣点分。”
　　“倩倩啊，她那一脸傲娇我瞅着就犯怵。毛小晓？还是算了吧，我怕她复习不过来，她数学还不如我英语呢。”
　　“人家倩倩怎么惹你了，明明都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马薇薇觉得前座的评论怪怪的。
　　“嘁，你是不懂…不过，听说毛小晓英语好是因为她妈是英语老师，给她原题答案。”前桌神神秘秘地，故意压低声音。
　　“说什么呢，咱班长才不是这种人呢！”马薇薇显然对这种背后说闲话的行为很不齿。
　　“那要我说连她这个班长都是她妈凭关系买的呢？”
　　“你在说什么跟什么啊？”
　　“算了算了……”果然跟女体育生聊八卦就是对牛弹琴，前桌转过身继续对着单词书发呆。

　　“这次月考你打算怎么复习？”王宇铭咬了口桌堂里藏的巧克力威化，边嚼边问自己勤奋的班长同桌。“吃吗？”他又拿出了一条递给毛小晓。
　　毛小晓摇了摇头，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刚刚拿出来的数学练习册，上面工整漂亮的书写体是她这几天挑灯夜读的证明，“我妈给我请了个家教，晚上回家还要上课呢”。
　　“啊？有用吗？”
　　“我觉得挺不错的，她是咱们学校的学姐，当年高考考得特别好，我妈就让她在不忙的时候抽空来给我讲讲题，反正她讲完我就明白了很多。”看来这个家教真的很合毛小晓的心意。
　　“那是不是以后什么题不会，我都可以问你了？”王宇铭把原本给毛小晓的那条威化咬在了嘴里，打趣着说到：“那……你跟阿姨说说呗，让我也跟你一起学吧？”
　　“啊？你要一起学？”毛小晓根本没想到一向对学习不感兴趣的王宇铭竟然会这么说，可她却又好像在王宇铭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挚”两个字。
　　“我可没开玩笑”，王宇铭像是一定要让她相信一样，右手摆起了发誓的手势，“真的，而且我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了，大晚上的我还能送你回家”。
　　“那好吧……我跟我妈说一声。”毛小晓终究敌不过正经的王宇铭，她用急速转头的动作掩饰了内心的小小雀跃。

　　傍晚的火烧云把落地窗前的人映得红灿灿的，就连手指的肤色好像也和弓杆的红棕色巧妙地融在了一起，林慕穿着乳白色的棉质睡衣，就这样在窗前站了两个小时，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只有琴声没有停过，她墨色的头发披散着一直垂到腰间，左脸上浅浅的掌印还依稀可见，她透过玻璃目视着渐渐消失的红色光亮，心里却想着那个让她十分在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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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副cp主场，对话体较多预警。感谢在2020-04-19 13:51:58~2020-04-24 22:0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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