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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说如果我赢了那么你就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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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赌徒。嗜赌如命,无赌不欢。
在一群赌徒之中,我是他们的老大。逢赌必赢,不过是我的常态。
所以,我也很想输一次。
所以,我也很怕真的会输。
就在今天,我再一次收到了战书,有人又要来挑战我。看着手里的战书,清秀的字迹倒是令我微微的失神,我收到过无数的战书,轻轻取下上面的花瓣,空气中透出淡淡的清香,像这样用心的战书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样的字迹,分明像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那么她是怎样一位女子呢?带着清香的花瓣的香味的战书,她注定会是一位特别的女子。倘若,她真的是位女子的话。
而我,于此刻开始,亦无比的期待她真的是位女子。
我总是有许多不解。
就像不解为何白昼之后便一定是黑夜,黑夜之后又必然是白昼。自然也不解,分明一切如此虚无,我却对着这封战书,对那战书虚无的背后的一切展开了无限的联想,以及期待。
这丝毫不像是我。
我分明从不会如此。
我嗜赌如命。
每一次赌局开启我就会如获新生。
唯有骰盅指引我向前。
我的生命因豪赌而丰满。
只该因豪赌。
“大小姐,应战吗……”
说话的是我的小弟,大小姐,是他们对我的统称。
“来者何人?”
如同往常一样,我淡淡的朝小弟随口问道。不同往常的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想知道来者何人。
动作利索的打开战书,仔细的搜寻上面的内容,迫不及待的,我对对方的挑战充满了好奇。看完之后,手中的战书又抖落些许透着馨香的花瓣。
“大小姐,发起战书的是金耀堂的女儿,金若银。”小弟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我听得清楚,“金若银?”富贵人家的小姐,果真连名字都这样透着金银的气息。
“没错大小姐,便是那位金家小姐金若银。”小弟点头,补充到。
而金家是怎样的大户人家呢,我抬头想了想,如果有人要排一个全国富人榜,那么金家是会高居榜首的。如果豪赌可令我在一干赌徒中尊大,那么财富便将金家推上了金钱的首席。
我缓缓的站起来,手里的战书轻轻的滑落,任其滑落,任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我慢慢步出门口,站立于走廊之上。
风轻轻的吹过,外头一片春意盎然之景象,绿植像薄被一样轻轻覆盖在大地与连绵的群山之上。
我两只手轻轻的搭在栏杆上,风迎面扑来,风,真是凉爽。我抬起手,想要抓住朝我扑面而来的风,但是忘了,风根本看不见,也抓不着。
淡淡一笑,笑自己一瞬间的天真,转身背靠在栏杆上,如果风还要吹过来,那么它只能扑打到我的背上。
“我要同你赌,赌你会爱上我。”
“如果我输了,愿献上一切;如果我赢了,那么你就去死。”
放佛有个声音伴着风声响在耳侧,又放佛响在耳侧的仅是风声。嘴里越发的露出笑意,当一切出其不意,一切好像开始变得有趣。
一切像是一场游戏,但又远比游戏有趣。
“将战书挂上,告诉所有人,我魏予慕,应战。”
“是,大小姐。”小弟朝我应到,拿着手里的战书,跑到楼下,挂在下面的旗杆上,看到旗杆升起战书,他们便会知道,新的赌局,已经开始。但他们不会知道,这一次的挑战者,想要赌去的,是我的命。
“大小姐,有人来了!”
小弟刚将战书升上去,便又上来报告到。
我朝前轻轻走了一步,身体离开栏杆,嘴里同小弟开口道,“那还愣着做什么,看茶,迎客。”
不一会儿下头又传来小弟的声音,“大小姐,客人不肯入座,说只在外面等候。”
噢?真是有意思,又没有意思。
我停下脚步,转身两手再一次搭在栏杆上,低头朝下头望过去。空气中弥散着某种馨香,就像是那封战书上头仍然遗留着的花瓣的气息。
蒙着白纱的女子就那样从下头将视线望将过来,冰冷的,而又带着一丝坚定的目光直直的同我对视。一身的洁白,展露出来的,居然是一身的高洁。我不由目光一愣。
“从明日起,同我一起做十件事,十件事之后,胜负揭晓。”
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切入主题,她表现得同我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说完,也不管我回不回复,径直转身而去。仿佛连同我的回答,都将显得多余。
搭在栏杆上的手,一点点用力的握起,我冷冷一笑,有意思,越发的觉得有意思。
回头定定的看着已经来到上头的小弟:
“一柱香的时间,我必须知道。我与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好的大小姐,我这就命人查探!”
我点点头,目光死死的看着地面,一点点收起笑意:
金若银,不管你,什么仇,什么怨,这把赌局,我魏予慕,赢定了。
一柱香之后,小弟喘着气匆匆跑过来,却是一脸的惭愧,“大小姐,查,查不到,无论怎么查,大小姐都与金家毫无瓜葛。”
是啊,听着小弟的话,我点点头,不曾记得什么时候有跟金家的人对赌过。
难道世上真有凭空而来的仇与恨?我摇摇头,却怎么也忘不了那双冰冷的眼睛,而在那双冰冷的眼睛下,又会有着怎样的容颜?她为何要以面纱遮住自己的脸?她一个女子,为何胆敢下出这样的赌局?赌我一个女子,爱上同样是女子的她,这难道不荒谬吗?不惜赌上一切,只为我的性命,这难道不诡异吗?
无形中,我亦不自知,有些东西,譬如疑惑,譬如好奇,已经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我嗜赌,自与人赌博以来,从无败绩,所经历过的赌局成百上千,有人同我赌钱,有人同我赌物,有人想赌我这个人,有人想赌我的老大之位,但他们都没想过跟我赌命。
有人在我面前输得血本无归,有人一败涂地,有人灰心丧志,我从不限制赌局,也从不在意他们赌输的心情。很多人都对我恨意满满,但更多人对于同我挑战兴致勃勃,因为,我曾当众许诺,赢我的人,可得权力。
因为,我姓魏,而魏姓乃是当今国姓,皇室专用。我的父亲,便是当今的天子,一定要说起来我的身份的话,那么我便是当今皇上最最疼爱的小公主。
但这一点对于在江湖上行走的我来说,自然是不能告诉他们的,但是单单就我的姓氏,他们也知我乃是权贵之主。故而对于我的许诺,是深信不疑。或许他们更认同我许是某位王爷家的郡主。
“大小姐,老爷方才命人传信,要大小姐回家见见客人。”
小弟走过来,这一次恭敬了几分,两只手将一块令牌递给我。我看着他,轻轻接过,心头知道小弟口中的客人是谁,前不久父皇一眼相中新科状元许继,意欲挑选其为我的驸马。如今所说的客人,便是那状元无疑。手里拍拍令牌,我淡淡一笑,“父皇做的决定,见与不见,不见与见,还有区别吗?”
“大小姐,老爷也是为了大小姐着想。”小弟赶紧打圆场。“月前,那远在边关的大元帅突然请旨要求娶大小姐,老爷忌惮大元帅,如今看重新科状元也是无奈之举啊,要知道那大元帅分明年纪同老爷一般大。”
我微微闭眼,“杨威不过察觉父皇近日有提防他之意,故而出此一着。”
“是啊。”小弟点点头。
我淡淡一笑,“既然左右都是身不由己,那么是大元帅杨威,还是状元许继,又有何区别,告诉父皇,他满意就好。”
“这……大小姐……”小弟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大小姐贪玩,可人生大事怎可儿戏啊!”
我定定的看着他,“你不知道,贪玩,已经是父皇给我最大的特权了么。许与自由的代价,不过是将永久的失去自由罢了。既然当初说好的,如今不过到了收回一切的时候。”
“可皇上疼爱公主啊!”小弟激动到。
“所以,我才不可以让父亲为难不是吗?”我朝小弟一笑。
“大小姐……”闻言,小弟终是低下了头。
我抿嘴笑笑,看向外头的旗杆,风吹过旗杆,也吹过我,旗杆在动,而我岿然不动,心头并无过多起伏,唯一横生的波澜,却是关于今日到访的这位不可琢磨的女子,金若银。
也好,最后一场豪赌,起码看起来十分的有意思,那么我且看看你区区一个女子,究竟凭何胆敢设赌说让我爱上你。
“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