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谈谈情跳跳舞》跨过愤怒的豆豆

4、第 4 章

　　黑子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赤司。
　　又或者说，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那张令他莫名心悸的脸了。
　　他想起那晚因为不适应宴会气氛而躲在露台暗处的自己，和那位意外到来的客人。想起对方衣冠楚楚却兴味索然的样子。想起他红色的发，细长上挑的眼，还有故意欺负人的时候，嘴角好看的弧度。
　　还想起那句，因为有你，我现在很快活。
　　如今，他看着赤司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那滋味就如同沉入庞大的水中梦境，听觉与视觉都被水流隔绝了几千重，只能迟钝地向前蹭动脚步，眨着眼睛苦苦等待对方将苦苦挣扎的他打捞上岸。
　　“……”
　　赤司走近，见黑子只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不由好笑道：“怎么，不认识这个害你出糗的罪魁祸首了？”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当那句调侃以这样的方式从对方口中说出，黑子有些想笑，但更多的还是紧张和不知所措。他捏紧手中的玫瑰，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哪里的话，赤司君，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赤司向他微一点头，又介绍身边的高大青年给他，“这位是我的朋友。”
　　“在下绿间真太郎，”绿间完全没想到赤司居然认识这位模特先生，连忙压下心里的疑惑应声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原来是绿间君，久仰了，”黑子郑重地鞠了一躬，“在下黑子哲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绿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正当他奇怪怎么会有重名重姓这么巧的事，却听一旁的赤司淡淡地说道：“没有错，就是那个黑子。”
　　绿间：“……”
　　“你看，不止我一个人对你感到惊喜，”赤司说，“这是贵公司的企业文化吗？‘致力于改变人们脑海中的刻板印象’？”
　　“不是这样的，”黑子颇为无奈地解释道，“那个……大家似乎对诚凛的误会有些深，但请相信，这真的不是我们故意为之。”
　　赤司挑了挑眉。
　　“正如赤司君所见，我作为诚凛的创始人之一，虽然资历之类的还是完全够不上，但还是会有一些前辈邀请我去参加宴会或各种访谈，”黑子说到这里就头疼，“但每次参加这些活动我都因为存在感太低，而被大家忽略掉了。”
　　“忽略？”绿间疑惑道：“请原谅我的无礼，但真的会有这么夸张吗？”
　　“事实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久而久之就让大家有了一种，呃，也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子哲也这个人相当神秘’的印象……”黑子说完，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对于赤司君来说似乎没什么影响。”
　　“是的，”赤司漫不经心地从他手里摘下那支茎干光滑的红玫瑰，放于鼻尖处闻了闻，同时抬眼去看黑子的脸，“我没觉得你的存在感有多低。”

　　视线在柔软的花瓣上方缓慢相撞，黑子对上赤司那双深红色的眼眸，发现刚刚那种恍若溺水般的感觉又随着自己加快的心跳不合时宜地漫涨上来。
　　“多谢赤司君，”他说，“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安慰了。”
　　“也不全是安慰，”赤司把玫瑰塞回到他手里，意味深长地说道，“只不过因为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要瞩目。”
　　“……”

　　黑子兀自拿着玫瑰花，用手指捻了捻刚才赤司碰过的地方。
　　明明是从他手里夺走的，再送还回来的时候他却觉得这支娇贵的花已经背信弃义，转投敌营——毫无保留地替对面那只狐狸向己方传递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狐狸和玫瑰都站到同一战线了，小王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最终，他小声说道：“……这句话更应该是由我来说吧。”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健气的男声：“黑子——”
　　三人偏头看去，只见画展的创作者荻原成浩正朝他们招着手跑过来。“哇，这是你的朋友吗黑子？”
　　荻原本人看起来和他的作品风格差别甚大。杏眼平眉，褐色短发，从外表装束来看几乎很难将他与“新锐画家”这几个字联系起来，更像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几人简单打过招呼后，荻原也没避讳赤司两人，直接皱着眉向黑子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助手和我说另一位模特还被堵在半路上，可能赶不及到场了。”
　　“啊，”黑子闻言一愣，“那要怎么办才好？可以从现场选志愿者配合我么？”
　　“你确定？”荻原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只怕没多少人会跳探戈，到时候只能摆几个姿势凑数。”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苦恼。若是先前没设定主题倒还好说，大不了只画黑子一个人。可主题“情人”两字明显就是圈定了双人范围，黑子甚至还为这场舞蹈专门定做了服装……
　　眼看画廊里的观众已经开始往这边聚集，黑子有些焦急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
　　眼角余光突然扫过一张面孔。
　　时间已不允许他选取最合适的措辞了。黑子上前一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抓住赤司的手腕：“赤司君。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赤司正在听绿间说这之后的拍卖规则，闻言抬头迟疑道：“什么？”
　　黑子用最简洁的话向他说明了现在的情形：“……所以我想，能不能请赤司君同我一起做一次荻原君的模特？只需要跳一小节的探戈。”
　　荻原：“？？？”

　　一分钟后。
　　绿间小臂上搭着赤司的西装，看着赤司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上的两颗纽扣：“……我可以录像吗？”
　　赤司冷淡地说：“不可以。”

　　两分钟后。
　　荻原坐到桌前，叫助手稍微调整了一下现场的光线和直播设备。
　　仓促间准备就绪的赤司向前两步，在黑子面前站定。他瞥了一眼区域外的观众，再看向黑子的时候眼睛里带了点几不可察的挣扎。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是的。不过如果赤司君想听的话，那么——抱歉。”

　　三分钟后。
　　黑子上前一步握住了赤司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按到他背上。
　　两个人几乎贴面而立，他们额头碰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鼻息交错，呼吸相闻。
　　“你会后悔的。”赤司低声说。
　　探戈舞曲铿然奏响。
　　两人的身体骤然分离，而下一秒，黑子便虚握着赤司的手，用力把他再次带进了自己怀里。
　　绿间：“……”
　　赤司：“……………………”

　　在激昂的乐曲声中，黑子借着扭头的动作轻轻偏转了嘴唇的角度。
　　赤司听到了这人几乎藏不住的，带着笑意的回答：
　　“绝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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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BGM：《La Cumparsi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