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谈谈情跳跳舞》跨过愤怒的豆豆

2、第 2 章

　　黑子哲也是谁？
　　如果要赤司现在接受采访，他一定会说：
　　“我知道他。黑子是现在商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他和他的团队发迹于IT领域，当时国内的科技革命势头正盛，他们凭借几项世界级的专利赚得盆满钵溢，两年前又成立了诚凛投资。据我所知，今年年初日本国内著名的财经杂志《东洋经济》出了一期人物特刊，选出了去年金融财经领域的年度人物并分别作了专访，而黑子哲也和他的诚凛投资名列第七，他如今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但是赤司从没有想过，黑子居然会这么年轻。
　　“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实是无心之失，望黑子君不要见怪，”赤司郑重地朝黑子道歉，“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
　　黑子连忙摆手道：“不。这完全是我的过失，本就应该一开始便表明身份的，打扰了赤司君，我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
　　看着对方小心谨慎的模样，赤司突然有种不合时宜的荒诞感：原来传闻中白手起家、雷厉风行的的商业新秀，现实中居然是只毛毛茸茸的小白兔。
　　小白兔……赤司沉默地看着黑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选择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对方。
　　他看着黑子浅蓝色的头发，有些费劲地寻找别的更加生猛一些、符合他如今地位的形容词，可想来想去都只是翠鸟、梅花鹿这样安静温顺的小动物。

　　“……所以才到这里避避风头，”黑子压低声音飞快地解释完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却发觉身边人没了反应，不由探头去观察赤司的表情，“赤司君？”
　　“啊。抱歉，”赤司回过神，“你说什么？”
　　他的眉眼轮廓其实生得极为好看，眉梢眼尾皆轻轻向上挑起，如同旧时歌舞伎一般，无端叫人心生好感。只是在接二连三的惊异之后，原本锐利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怔忪。
　　黑子看着他这副呆呆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弯了下眼睛：“不，没什么……我是说，请忘了它吧。不过说起来，赤司君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这个么……”
　　赤司转头看看黑子，只见那双澄澈的蓝眼睛正专注地望着他，似乎向他心口的位置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静谧而美好的生机。
　　那目光无关生意场上的明枪暗箭，也无关家族男女之间那些乏味至极的政治姻缘。
　　这个人似乎能够让他在一种不自知的状态下放下戒备，抛开顾虑，而只需要思考为什么自己要出现在这块方寸之地，和他面对面地进行这样一场对话。
　　想到这里，赤司朝黑子笑了笑——这与此刻之前那些笑容都不一样。他从黑子身上发现了某种和自己相同的特质，尽管那点相同在旁人眼里大概相当微不足道。
　　但那一刻，赤司确实为这点微不足道而感到惊喜。
　　“陪我跳一支舞吧，”赤司看着黑子的眼睛，轻声说道，“跳完，就告诉你。”

　　宴会厅里的钢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小提琴的前奏轻盈地从角落里飘来，随后则是层次更加丰富的弦乐和协奏的钢琴。
　　众人听见华尔兹的乐声响起，自动避让出一块圆形的场地，不少男士负手而立，风度翩翩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准备邀请自己的舞伴下场跳一支舞。
　　这时候，靠近露台的地方却出现了一阵骚动，接着，很快地，宾客们的低语声就像海潮一样蔓延过整个大厅。
　　他身边那人是谁？我不认识，不过看这情形，大概那边那位要伤心死了哦。
　　赤司今晚要跳舞了。和谁一起？咦，怎么是个男人？
　　不瞒你说，我从没见过这位主动邀请人跳舞。今天这是怎么……
　　怪不得一直没见他与哪家的小姐交好，原来是这样么？

　　而此时此刻，正处于议论中心的赤司却浑然不觉似的牵着舞伴的手，带着人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避让，罔顾其中纷乱的眼神和话语，径直稳步走向场地的中心。
　　面对这样庞杂的低声议论，黑子没有赤司的魄力和底气，一路上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这位少爷突如其来的兴致能够尽快消耗干净。
　　怎么了。赤司稍微朝他的方向倾身，问他道。
　　他的气息很稳，刻意放低的声音在醉人的华尔兹里似乎呈现出一种淡雅华丽的色泽。黑子实在没忍住，稍微捏了下对方的手掌。
　　赤司君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唔，你不习惯这样。赤司说了个陈述句，根本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然后他站定，拉高黑子的手臂，将右手放在他的腰间。
　　黑子轻轻搭着他的肩膀，自然地抬起头，看向赤司暗红色的双眸。
　　“你看上去很困惑，”赤司轻轻挪动脚步，带着黑子在优雅的弦乐声中前进，“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么？”
　　他偏过头说话的时候，黑子的脸颊耳廓几乎要与他的嘴唇碰上。索性宴会厅没有镜子，否则黑子想，他肯定会看到一个满脸通红的自己。
　　“所以说……赤司君，为什么是我跳女步？”
　　“啊，这个，”赤司拉着他的手做了个倾斜的动作，待黑子表情复杂地回到他怀里之后，才轻飘飘地应道，“因为我不会跳女步。”
　　“请不要用这种拙劣的理由搪塞我，”黑子随着他旋转进退，笃定道，“赤司只是想要捉弄人罢了。”
　　赤司面不改色：“黑子也只是想要冤枉我罢了。”
　　黑子暗暗懊恼，一时却再想不出什么话回击，结果这一分心，不留神踩到了赤司的脚。

　　“！”黑子惊出了身冷汗，自己也差点歪倒，然而腰间的手臂猝然发力，稳稳地支撑住他的身型。黑子连忙道：“抱歉，我……”
　　赤司：“好痛。”
　　黑子：“……”
　　两人沉默着跳完了一小节之后，赤司再度开口：“不过，既然你说我存心捉弄你，那不知黑子你，有没有做好被我捉弄的准备呢？”
　　“！”黑子马上抬起头看他。
　　赤司带着人旋转过一圈，挪过视线，见到黑子那副混合着难堪和羞愤的样子，搂在人腰间的手暗中握紧，好不容易才把嘴角那点笑意压下去。

　　好可怜啊……这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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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BGM：《Waltz N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