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失意的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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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轩和姬若在战场上厮杀过数年，早就能灵活应对各种突变情况。白庭央上战场不久，但也是白鉴渊一手调教出来的，在迟陆起身之时，白庭央便有了动作。
她迅速结下腰间挂着的陶壶，将之摔在地上，壶中盛着的绿色液体随着散落，白庭央用沥刃划开手心，然后将手按在液体之中，随后，碧绿的液体混合了白庭央的血，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散开，围绕着迟陆包围成圆形。
迟陆感觉身形一滞，体内的力量开始向那些包围它的液体中流散。察觉到这一点，迟陆怒吼一声，向白庭央攻去。
姬若挡下迟陆的爪子，九轩趁此机会揉身上前，一剑刺穿迟陆的眼睛。迟陆吃痛，爪子向九轩拍过去，但比起似雨燕一般轻盈的九轩来说，速度是差了点，九轩轻松躲过。
“并不是特别难缠嘛，一点点的也能玩死它。”九轩露出轻蔑的表情，他十分厌恶这头妖兽带给他的不祥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这个预感很快就发生了，迟陆被刺中的右眼重新长好，血红的色泽比刚才更加鲜亮，而且连同眼睛周围那些银白的毛发也变成淡淡的红，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加深，仿佛被血一点点的浸透。于此同时，他们三人都感受到了迟陆暴涨的妖力。
“不会吧……难道越伤它它就越强？！”九轩无奈道，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姬若毫不迟疑，许多年未曾用到过的技能，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那强大又恐怖的诅咒。比迟陆的妖力更加不祥的风刮了起来，将迟陆紧紧围在中间，迟陆感觉到剧烈的痛苦，随后又发现那痛苦遍布全身，是从骨头深处散发出来，无可解脱的痛苦。
【汝是何物，竟有如此强劲的诅咒之力？】
姬若不语，只是加大了诅咒的力度，迟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脱落这银色的毛发，但从它毛发脱落的地方又重新长出了新的毛发，血红色的。
白庭央没有犹豫，割破手腕，让血流出。白鉴渊曾经说过，白庭央的血能中和妖力，此时也不顾上许过，更多的鲜血混在绿色液体中，慢慢渗入迟陆的体内。
【不祥的人类，死吧。】
迟陆一声长啸，挥爪向两人攻去，九轩抢身挡下，与迟陆缠斗。姬若和白庭央的力量似乎起了作用，迟陆原本坚硬的外皮变得脆弱，龙吟剑很容易的就刺了进去，九轩大喜，剑花不断，削去了迟陆一只胳膊。
姬若已经露出疲相，诅咒之力威力自是十分强悍，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体内一直压制的那股嗜血的冲动随之蠢蠢欲动，姬若那双暮色的眼睛此时也变得金黄，并闪动着异样的光芒。而白庭央也好不到哪去，沥刃划过的伤口血流不止，再加上前不久为了铸剑，失掉的血还未补回来，身体也快撑不住。
九轩不顾迟陆的攻击，做最小的躲闪避过要害，只求速战速决。
迟陆似乎知道自己处境不妙，攻击更加狂暴。九轩看到迎面而来的巨掌，知道躲不过，只得护着头胸，被拍出好远。迟陆不放过机会，对着离它最近的姬若攻去，姬若勉强挡下，也被拍开。
白庭央一手撑地，血还在不停的流着，她无法动弹，若是动作，法术便无法完成。眼看巨掌就要落下，一个黑影挡在她面前。
“小白！”
龙马奋起挡在白庭央前面，只听一声嘶鸣，神驹倒下，眼中已经没了光彩，它甚至来不及再看守护过的人一眼。
这一瞬间给九轩和姬若制造了机会，龙吟和凤鸣一前一后的钉入迟陆的右爪和左足，再一用力，将这两肢削去。此时迟陆只剩一只后爪，轰然倒地，粗重的喘息不断吞吐着，身上的皮毛也开始脱落，逐渐露出白骨。
九轩和姬若退到白庭央身边，看她的伤势。白庭央摇头，眼泪不停落下，小白死了……
【既是同类，为何要帮助人类。】
“你说谁是同类！”九轩大怒，他知道迟陆指的是谁。
【吾从未知道人类中有金色双瞳者，即使在灵兽中，金眸亦是不祥之兆。】
九轩上前，一剑将迟陆犄角砍掉，恨恨道：“明明是妖魔，说什么灵兽！”
迟陆似乎已经放弃挣扎，任由血从头上流下，那双血眸紧紧盯着姬若，【诅咒乃吾等灵兽特有之技，汝从何学得？必是吾等同类。】
“废话少说，阿若和你们才不一样！受死吧，妖兽！”九轩不再迟疑，对准迟陆的颈部一剑砍下，锋利的剑刃划过咽喉，迟陆的头颅与身体再无联系。
只是，迟陆却仍未死去。
“我的诅咒……让他变得不死……”姬若心惊，当时只顾得解决危机，却忘记自己的力量还有这层效果。
突然迟陆的头颅耸动起来，一阵怪异至极的声音传出，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们，令人生寒。
【吾将诅咒汝等，子孙世代不得安宁。汝之后代二十必亡。】迟陆转向白庭央，【汝将身患血疾，此后血失则少，永不增长。】
九轩心中一惊，若白庭央真的中了这诅咒，必死无疑，于是咬牙对迟陆吼着：“妖兽！你是怕了央儿的血吧！竟用这等卑鄙的法子！”
他指望能用激将的方法让迟陆住手，可妖魔的思维和人类不同，抹杀危险和攻击弱点是天经地义。
【若论卑鄙，苍生万物都比不过人类。】
说罢，迟陆身旁卷起一阵旋风，一道红光射入九轩体内，九轩只觉得腹中烧灼的痛，再看迟陆，它已转向白庭央。白庭央惊恐的看着迟陆，她抱着龙马的尸身动弹不得，然而那道设想她的诅咒没有预期般的落在身上，而是被人挡下。
“九轩！”
九轩回头对白庭央笑笑：“反正都中了一道了，在加一道也没什么大碍。”
姬若身形一晃，怎么会……
“若哥哥！将山劈开！”白庭央突然喊着，姬若没有迟疑，一刀将山体劈开一条石缝，一直裂到迟陆身边。
【今日之诅咒，来日必将数倍返还汝身。】迟陆向天长啸一声，一身血肉尽数消融，只余累累白骨，跌落石缝中。
白庭央挣扎着封印好石缝，终于支撑不下，昏厥过去。
山间黑雾缓缓散去，以白庭央一路上山留下的禁咒法阵，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皑千山的原貌。
姬若颓然跪在地上，将妖兽封印，却让九轩中了那可怕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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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鉴渊望着远处渐渐散去的黑雾，心中仍然不安，女儿偷偷跑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每日在堰里城外等着，直到看到远处三个慢慢接近的身影，才暗自松了口气，赶忙迎上去，却见姬若和九轩脸色奇差，白庭央被九轩抱着，似乎昏迷不醒。
“这是……”白鉴渊伸手探了探白庭央脉搏，稍稍安心，脱力所致，并不是太危险。
“师父……”姬若唤了一声后，张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长叹一声。
白鉴渊摇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回到城中，他们受到热烈的欢迎，可谁都没有心思去享受欢乐的气氛，九轩抽动嘴角，平日里一直挂着的笑容怎样也做不出来。
他们径直去了白家，白庭央一直昏迷，得由白鉴渊好好查看。原以为白鉴渊很快就会看完，然后告诉他们，白庭央只用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成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可是，自从白鉴渊进了屋，给白庭央仔细检查之后，一夜没有出来。
九轩和姬若不敢离开，在门外等了一整夜。直到东方发白，刺眼的晨光照亮了院子，那扇关着的门才缓缓打开。
白鉴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数十岁，“央儿的身体……恐怕无法支持太久……”
九轩一惊：“怎么会，师父不是连濒死的人都能救回来？怎么救不了央儿？！”
“精血和灵力耗损太大，她不听我的话，用了太多次禁咒……你们也知道，阵法和禁咒有本质的不同，禁咒以自身为代价，发挥力量，若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禁咒到罢了，调养些时日也能补回来，可央儿自铸剑开始，就不停的使用禁咒，直至造出龙吟和凤鸣。我早已禁止她再使用任何禁术……你们这次去皑千山，她必定又用了……”白鉴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他不懂医术，或许还能抱有一丝希望，可放眼天下，谁又比得过白氏的医术？
姬若垂下头，不曾想过这天下间还有师父做不到的事情。
“师父，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白鉴渊闭眼，摇摇头。
“轩儿，师父求你一件事。”白鉴渊看着九轩，声音疲惫不堪。
九轩忙道：“师父请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万死不辞。”
“你娶央儿为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失意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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