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龙吟凤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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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若醒来，已经是第三日晌午。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透着血迹，他还记得当日那妖魔穿胸而过的痛楚，那样重的伤势，若不是九轩当即决定渡命，决计不可能活下来。
看现在这个情况，命是保住了。
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听着是九轩和白庭央，不知那两人又在吵什么。这么说，九轩没事了？
姬若挣扎着起身，除了有些乏力，全无收了致命伤之后的惨状，看来是被师父治过，对于白鉴渊的实力，姬若从不怀疑，那个男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披了衣服，推开门，便看见有趣的一幕，白庭央拿着刀正追着敬真九轩，看似要追杀他，而九轩很有精神的躲着，并不见虚弱之相。
“站住！”白庭央拿着刀在后面追。
“你别追了，追不上的。”九轩躲着白庭央挥舞的刀，看起来挺无奈。
“你给我站住！”
“……住手吧。”
白庭央扶着膝盖喘气，追了一上午，连九轩的衣角也没碰到。
“你还是不是男人！哪有让女孩子在后面追的！”
“你还是不是女人！哪有女孩子在后面拿刀追男人的！”
“那你就乖乖过来让我割！”
“你当我傻啊！妖魔都伤不到我，怎么能让你伤到！”
“你过不过来！”
“就不过去！”
这种没水平的争吵，姬若看不下去了，倚门轻笑：“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白庭央见姬若醒来，立刻小跑上前。“若哥哥，你醒了！”
姬若看着白庭央因为运动的关系而泛着红潮的脸颊，轻轻拍她的头，宠腻的微笑道：“你们都闹到我门前了，哪里还睡的着？”
“都是那个笨蛋！乖乖给我割一刀就好了嘛！一个大男人还怕那点小伤吗？也不嫌丢人！”白庭央因为一上午都没抓到九轩，气鼓鼓的对姬若发牢骚。
九轩嗤之以鼻，“哪有人会主动送上门去让你用刀割！”
姬若看了白庭央一眼，好脾气的问她：“这次又要干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我新试验了一种铸剑的方法，向他要点血罢了。”白庭央忸怩到，然后瞪了九轩一眼，“谁知那么小气，连点血都舍不得！”
姬若听后皱起眉头，抓起白庭央的左臂，把袖子拉上去，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臂，上面赫然一道伤口，疤还没有结好。
九轩看到那伤口，皱眉，目光锐利的让白庭央不敢回视。
“这是怎么回事？”姬若面色不善，沉声问道。
白庭央左顾右盼，最后在未来被称作战神和军神的两人冷冷的愤怒中投降了。
“……不是说试验了一种新的铸剑方法么……”
“我问的是为什么会受伤。”
“那个……我之前用妖魔的内丹铸剑，虽然锋利，但是不好控制。后来想如果加入人的精血应该会好控制些，所以就试验了一下……”白庭央说到此处，眼里放出光芒，“然后成功了！我在匕首中加入自己的血后，那匕首就像能懂我的意思一样，剑气收放自如不说，还比原来单纯的匕首更多了其他的能力！若哥哥，我给你和九轩再铸剑，加入你们的血后一定能更厉害！这样你们就不会再受伤了！好不好？！”
看着白庭央急切的样子，姬若和敬真九轩心中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插了一刀，又酸又疼，他们拼了命的在保护她，而眼前这个娇小的少女何尝不是拼命在保护他们？
“傻瓜，这种事情以后告诉若哥哥就行，九轩要是不给，若哥哥帮你抓他，但是不要在伤害自己了。你和我们不一样，女孩子受伤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了姬若的话，白庭央回以灿烂的笑容，只是铸剑这种事要是不亲为，怎么知道其中微妙的变化？但为了让他们二人放心，白庭央还是表面上答应了。
那日伤到姬若的妖魔，名为胜与，也是极厉害的一种妖魔。当时守在林子外围的人送回姬若和九轩时，也顺手将那两只妖魔的内丹取了回来，正好用来铸剑。
白庭央取了妖魔内丹和一些贵重的铸剑材料后，对那两位说，她要闭关七日，期间不许来打扰，若是耽误了她铸剑，杀无赦。
取朱厌内丹，合赤金、翠石、星尘砂，以太阴之火，注姬若之血，炼三尺三寸银刀一把，辅以银槐木做鞘，封其戮气。刀、刃、鞘、柄，通体银白，刀出鞘，华光大盛，挥斩即横扫百里，不留一物。弹之有尖利啸声，则名为凤鸣。
取胜与内丹，合流光金石、玄铁、五彩石，以三阳之火，注敬真九轩之血，炼三尺二寸软剑一把，无鞘，通体玄黑，顺刃抚之则变化，刃出，剑身彩光流转，妖艳异常，宛如灵蛇，近身后无孔不入，躲避不及。挥时隐隐低鸣，其名为龙吟。
两把兵器一铸成，剑炉那些白氏族人全都傻了眼，这两把刀剑早已超越名器的程度，若说是神器也不为过。
白庭央面色苍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七天，不但灵力全部耗光，为了平息那两个妖魔内丹中的戾气，自己的血也失了近一半，若不是有白氏秘术护身，她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姬若和九轩接过刀剑的时候，没看到白庭央，据说是累死了要回去睡觉，在她自己爬起来之前谁都不许去打扰她。
*
所有人都毫无疑问的确信着，他们会得到最终的胜利。此后的战斗，或许成为屠杀更合适。
成千上万的妖魔面前，只有两人。
姬若一身天青色，手中握着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刀，面对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释放着冲天妖气的大群妖魔，面色不改。手中的凤鸣刀忽然银光大盛，姬若缓缓举起刀，从左至右在胸前划过一道白光，瞬间那道光芒带着凌厉的剑气，向那一群妖魔飞去，几乎碰倒那银色剑气的妖魔都被斩成两段，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在那银光闪过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跟上，躲过银色的剑气的妖魔，又很快倒在黑影手中闪烁着绚丽光芒的软剑下。九轩通身玄色衣服，手中的龙吟剑也是全黑，只在催动灵力时剑身闪动着七彩的流光，并伴随着数道剑气，剑身所到之处，游龙潜水，所向睥睨。
不知是谁先叫起的，只是从那日之后，九轩的“战神”之名，和姬若的“军神”之名就被传开，而造出那两件神器的白庭央，也被人尊敬起来，白氏向来在人们眼中无所不能，所以白庭央便被唤为“祭神”。
伴随着神之名的传开，这片大陆上的妖魔也在迅速的被屠戮着，人类终于从被屠杀的一方，转为杀戮的一方。
白鉴渊感到不安，这两件武器实在太过强大，若是妖魔被屠尽，那么这两件神器未来要面对的敌人，会不会是人类自身。白庭央觉得没关系，这两件武器中溶入了九轩和姬若的精血，除了他们两人，不会再有谁能催动，落在其他人手中，也不过是两件利器罢了，甚至比不上噬日、残血等兵器。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胜利在望，却变了天。
这片大陆上有两条大河，是泽被整个大陆的生命之水，被称为母亲河也不为过。西边的延水和东边的澟水，都发源于北部的皑千山。自从白庭央造出那两把神器后，皑千山上终日盘旋着不祥的黑色云雾，圣洁的皑千山仿佛巨大的黑蛇缠绕着，两条大河的水也渐渐变得浑浊，浮着赤红的光泽，宛若血水。
白鉴渊卜了一卦，说皑千山上有着不祥的东西，只有除去那个东西，才能让河水恢复清澈。九轩当即表示，他要去皑千山，姬若虽然没有出声，但也一定会去就是。有战神和军神在，想是没有太大难度。但白鉴渊依旧愁眉不展，从卦象来看，此去凶多吉少。
但此行非去不可，延水和澟水已经开始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饮了这水的人们开始一一丧命。
“没事，有央儿铸造的神器，必然能胜。”九轩笑着，仿佛胜利已在眼前。
看着这样的九轩，其他人也渐渐安心，是啊，他们有战神和军神，还有神器，又有什么危险能难住他们呢？没人去深究九轩笑容下隐藏的东西，那些属于人类的脆弱并不适合本称为“神”的存在，既然战神说没问题，那么他们就安心等着战神和军神杀敌归来即可，所有人都忘记了，前不久这两位“神”身受致命的伤，差点死掉的事。
姬若记得，九轩是从自己的养父姬冬寻死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怯懦的神色，他再也不曾哭过，不曾忧郁，不曾悲伤，永远都是露着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守护着所有人，和自己。这样的九轩，自然成了所有人的希望，也是他的希望。可姬若觉得难过，这样的九轩，不痛苦吗？
几日后，战神九轩和军神姬若，带着神器，两人向皑千山进发。妖魔早已溃不成军，无需再防。
两人离开堰里的第三日，白氏的大小姐，祭神白庭央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白庭央的爱马，西荒龙马。
白鉴渊看着空空的马厩，叹气，又看向北方那片浓重的乌云，心中惴惴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龙吟凤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