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y是我上司怎么办》言故

32、操控

　　“川头街？”厉希转身看向俞若飞。
　　俞若飞推了推他的眼镜，刚刚厉希开的是免提，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是川头街124号，没想到展旭阳连这个都调查出来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云锦市有这一条街道？”
　　难不成自己去国外的这几年，云锦市又添了条新的街道？
　　“你想多了，那不是一条街。有时间再带你去，我现在带展泊明去换调令，你留在这照顾沈呈。”
　　“等等！凭什么你去，你个猪头刚刚还差点把沈呈喂到展泊明嘴里，他娘的，鬼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厉希上前拦住俞若飞的去路。
　　“你.....”俞若飞虽是不服，又确实心虚，自知无力辩驳，“那怎么办？你对那地方又不熟悉，沈呈这又刚刚大病初愈连路都走不动，你想怎么安排？总不能留沈呈一人在这吧。”
　　厉希想想俞若飞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沈呈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我不需要人照顾，就留我一人吧。”
　　“不行！”
　　“不行！”
　　厉希和俞若飞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厉希对狠狠地对俞若飞呲牙，露出地白牙泛着森森寒光，鼻梁都皱了起来，又厌弃地别过头。
　　“喂喂喂，你们是要等我血流尽了还个尸体给我爸吗？”展泊明自己撕碎了衣物充当绑带扎在自己的中弹之处来止血。
　　污血早已染红了他白衬衫，看上去十分弱小无助。
　　沈呈接着道：“好了，若飞，你快去吧。我相信你。”
　　沈呈诚恳地看着俞若飞的眼睛，向俞若飞点了个头，表达了自己的坚定。
　　俞若飞也迅速回了他一个点头，便从厉希手中拿过枪支，带走展泊明。
　　“若飞，呈呈，叫得可真够亲密的。”厉希小声嘟囔着。
　　厉希着实觉得又辣耳朵又辣眼睛，真是恶心，也不见沈呈什么时候叫过自己‘希希’。
　　他想象了一下沈呈叫自己‘希希’的样子，浑身打了个冷战。
　　咦~这样的呈哥有些......肉麻......
　　沈呈这个人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俞若飞和展泊明走后，整个房子里只剩下自己和沈呈两个人。
　　又是难得的独处时刻，好在人类的演变史上没有尾巴这一器官，否则厉希的尾巴恐怕就要开始翘起来，摇来摇去了。
　　“那啥，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煮？”厉希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沈呈早就见识过厉希的厨艺，不敢恭维。
　　“不用了，谢谢。”沈呈望向窗外，对面的展旭阳和他的狙击手也消失了。
　　“也是，你好不容易醒了，别再吃我做的东西再拉了肚子。”
　　厉希后悔在国外那些年没学点厨艺，这时想要给沈呈做点营养餐也无法下手。
　　“那我还是给你煮碗粥吧。”
　　厉希去到厨房，笨手笨脚地舀了两碗米，淘了几下，往出沥水时多半生米粒掉落到水池里。
　　只是.......煮粥要放多少水才对？
　　厉希想去问沈呈，但这般折返回去问一个病人该怎么煮粥实在是显得自己这位护工不太靠谱。
　　他擦干手指，想用某个厨房软件查一查，身后突然传来了清冷慵懒的声音，“像这样，手指插进去，水位没过你的第二指节就对了。”
　　厉希身体僵直，控制不住地呼吸急促起来，他看到沈呈插在电饭煲内胆那节修长的手指，是之前被自己舔舐过，又拿着它插进沈呈身体的那节。
　　厉希咽了口口水，慌乱地说：“知道了。”
　　沈呈知不知道他刚刚那句话有多危险。
　　这句话在刚刚那种场景下别人听来是句很正常地教学，然而在厉希听来却是极致诱惑，令人想入非非。
　　不许想，不许想了，不能再糟蹋呈哥。
　　你个混蛋，他之前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人家家破人亡不就是厉氏集团的主因吗？你能撇清和厉氏集团的关系吗？
　　现在还竟然还在想睡他！畜生，畜生，不许想了。
　　厉希心里做了一番斗争后，颤抖着将水灌入电饭煲内胆。
　　“你的手怎么了？是刚才受伤了？”沈呈看到了厉希颤颤巍巍的手，将内胆中的水都震动地激起微微的涟漪。
　　“没.....没受伤。我没事。”厉希不敢转过去看沈呈，端着内胆侧移了几步，活像个大螃蟹走路，将内胆放进电饭煲里。
　　“你怎么结巴了？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个毛病啊？”沈呈盯着厉希这又生硬又奇怪的举动。
　　煮个粥就那么为难他吗？
　　“我以前说过，我一饿就容易结巴。”厉希小声道，想着只是引用以前的话不算撒谎吧。
　　“你有说过吗？”沈呈完全没有印象。
　　他努力回想，“一饿就容易结巴”这句话。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强光闪过，出现了一名瘦弱少年的身影，他局促地端坐在桌边，夕阳打在他身上，磕磕绊绊地说：“我这个人吧，一饿就容易结巴，像.....像现在这样。”
　　脑海中画面仿佛加了强烈的柔光效果，令沈呈看不清少年的样貌，他还想努力回忆，却迎来剧烈的疼痛。
　　呲——
　　沈呈头疼得单手捂住脑袋。
　　厉希见状赶紧也想帮沈呈捂住脑袋，但他的手上全是水珠，想去抱他，又觉得自己现在既没借口又没这个资格。
　　只好安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事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回事明明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中缺失了一块，可沈呈愣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自从高考结束以后，沈呈的人生就一直被仇恨裹挟着前进，他像是一个机器人，出现任务，解决任务，只为了达到系统给他设定的最终目标。
　　无情，冷血成为了沈呈的盔甲伪装着他，囚禁着沈呈身体里流淌着的热血。
　　而经过这几天的昏迷，沈呈梦到了好些奇奇怪怪的片段，这些片段没办法组合在一起，但却如此真实，终究还是令沈呈感到某些不安。
　　仿佛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这些年来一直在操控着他。
　　“我好像出问题了。”沈呈的头疼好了些，开始揉着太阳穴缓解疼痛。
　　厉希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手是湿的，直接附上沈呈的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办，症状还没有消吗？”
　　厉希胡乱地在沈呈脸上摸来摸去，并没有测出体温的异常。
　　沈呈把厉希的手从自己脸上挪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稍稍抿了几口，“你有没有某一刻觉得自己生下来或者活到现在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一件事？”
　　“有啊，小时候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改变世界的，后来......”
　　后来是为了找到你，和你过完平凡幸福的一生。
　　但如今，厉希这个愿望自己却不敢在沈呈面前提起。沈呈不恨自己就该谢天谢地了，怎敢要求太多。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他只要能偶尔看到沈呈，能让沈呈偶尔和自己多说几句话便已经心满意足。
　　或者退而求其次，只要知道沈呈过得还不错，也就够了。
　　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底线在慢慢降低，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后来什么？”沈呈见厉希许久不答话，便问道。
　　厉希摇摇头，“不重要。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不知道，从我醒来以后就开始有了这种错觉。而且越来越强烈。可能是睡太久了吧。”沈呈眯了眯眼，神色中带有丝迷茫。
　　“我这人头脑简单，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呈哥，只希望你能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跟从自己的内心。”
　　跟从自己的内心？沈呈原来以为自己明白，金钱，权力，复仇，这三个词交织在一起，一直推着他走到了这一步，然而现在却又有些不明白。
　　真的吗？自己真的那么在乎这些吗？
　　厉希见沈呈沉思时皱起的眉头，好看的俊脸添上了一抹淡蓝色的忧愁，忍不住动手给他抚平。
　　他点上沈呈眉间的褶皱处，轻轻地摁下去，凸起的小山丘就被这样轻易地铲平，回归到静旎的田野。
　　若沈呈不能对自己笑，起码他不想再看到沈呈劳心伤神。
　　“你这是做什么？”沈呈瞪圆了眼睛，思路被厉希这一举动打乱。
　　厉希笑了笑，“你刚醒，不要想太多。”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粒糖，还是去沈呈家时在楼下看到那幸福得令人扎眼的一家后临时去小卖部买的。
　　在沈呈像是要赶紧完成任务地对他说，“先洗澡还是直接做”后，厉希就把糖揣回了兜里，一直随身带着。
　　仿佛是带着一股执念，又或者是带着对幸福的一种向往。
　　“呐！先把糖给你。可不许现在就贪嘴。”厉希像在哄小孩一样对沈呈说。
　　厉希现在是真的放下了，无所谓，只要沈呈好，一切都无所谓了。
　　沈呈对醒来后的世界产生了怀疑，昏迷之前厉希还偏执到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撕碎，醒来以后这个少年竟又如此温柔。
　　“这回你给我的东西里没下药了吧。”沈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