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燕子》梁初拾

5、燕子

　　燕子在小学期间一直坐在倒数第二排。
　　燕子在小学期间一直都是班长。
　　虽然我和燕子同岁，但她却高我半头。
　　我见过燕子的爸爸，很高。
　　我没见过燕子的妈妈，我外婆说，那是个个子很高，很浪的女人。
　　那时的我不知道“浪”是什么。
　　燕子顺理成章的成了班长，小学的学生们基本都坐不住，只要老师不在教室，教室就会乱哄哄的。
　　这时，燕子就会把讲桌拉倒我的课桌前面，面对面和我相对着坐着。
　　随后她会坐在那里警告那些捣乱的同学，同学们就会安静下来。
　　她就会趴在那写自己的作业。我也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写作业。偶尔抬头看看燕子。我的印象里，燕子一直都端正地坐在那里写作业。
　　偶尔，教室某一处会传出低语声，燕子会抬头看向那处，那处的学生就会噤声。实在管不住，燕子会把说话的人的姓名写在纸上，等老师进到教室，会将说话同学的名单交给老师。
　　名单上的人总免不了一顿打。
　　但是没有办法，老师要求燕子这么做的。
　　那时的小孩懂什么啊，老师的话是圣旨。就连家长也觉得如此。
　　我总觉得燕子什么都懂，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虽然其他人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我一直都是燕子的跟屁虫。
　　燕子讨厌班上某个同学，我也觉得这个同学讨厌；燕子觉得什么零食好吃，我也觉得好吃；燕子学习成绩很好，我就努力的追逐。
　　我只是在模仿燕子。
　　但我不自信，我打从心底觉得我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燕子。所以从小我就没有赢过燕子。
　　三年级的时候，开始有了英语课。我曾做过大概一学期的英语小组长，负责每天早上到学校之前，检查我们小组的英语作业。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当“领导”，我当时开心极了。
　　其实这只是老师根据座位随便选的。但我第一次觉得老师是重视我的，虽然实际上只是我的错觉。
　　但我开始尽力在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那一学期期末考试结束领通知书的时候，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张奖状。拿回家之后，被外公贴在了客厅最显著的地方，只要一进门，就可以看到。
　　第二学期开学典礼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我第一次与燕子一起上台领奖。她是全级第一，我是得奖的最后一名。她神情淡然地走向领奖台，而我紧张得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