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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1章 揭穿 ...
111章
“开始吧。”
时辰已至三更天,殿外寒风朔朔,殿内被地龙烘得温暖如春,坐于上首的男人精神头却越来越好,他接过一旁内侍递过来的温茶,眼底压着猛兽般的狠辣,面上却含着笑。
御书房大殿内,除了君王和被提审的平月,便只留下内侍,其他闲杂人等一概都退了出去,可见君王疑心之重。君王话音一落,给食月上拶刑的内侍便朝两边一使劲,食月本人愣了一下,才连忙咬紧牙关,痛哼出声,两根眉毛紧紧地绞在一起。
她天生力大,又自幼习武,既不是那些娇弱的小娘子,也不是外人看来四体不勤的文弱书生,所以她根本就不觉得疼,但这却不能叫刘狩看出来。好在因为自小底层求生的缘故,她一向是装惯了的,此时也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把骄傲自负又残暴多疑的君王都给骗过去了。
下方的食月痛哼惨叫,上首的君王估摸着时间,扫了一眼她的十指,才淡淡道:“够了。”
因着在书院呆久了的缘故,她很少晒到太阳,手指恢复了原本的白皙肤色,十指骨肉均匀,白皙细长,指甲盖宽窄适宜,透着淡淡的粉,指尖似是因着常年练字,磨出了薄茧,很符合文弱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形象,因此君王并不怀疑她会武,甚至因着她看上去实在过于文弱,连这个可能都未曾想过。
这样一双手,在拶刑之下,指尖犹如充了血般通红欲滴,十指连心,怎能不疼?
君王便趁着这节点,冷酷地问道:“你既说这密信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呢?”
他一贯信奉暴力,自负刑罚之下,没有谎言。
很不巧,此刻他面前的受刑人也是这么想他的。
食月苍白着一张脸,松开了咬得通红的嘴唇,承受刑罚带来的痛苦耗去了她身体里为数不多的力气,只听她胸膛微微喘着,嘶哑着声音说:“这是我参加云梦泽的鲲鹏宴时,偶然从赫家家主赫百益的书房中得之,当时我便觉得事关重大,便将此信收了起来。”
刘狩闻言,眸光微微一闪:“云梦泽八大世家举办的鲲鹏宴,守卫定是森严,你是如何进得了赫家的书房?”
食月眉头蹙紧,忍着疼痛说道:“不知陛下是否有所耳闻,当时鲲鹏宴上发生了动乱,八大世家打了起来,我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然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躲避,便是在这情形之中,机缘巧合之下躲进了书房。当时书房之中早已狼藉一片,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封密信,这密信应当是他人给赫百益所寄,写信之人虽刻意换了一种轻狂的字体,但平日练的字应当是簪花小楷一类较为清秀柔美的字体,往往不劳运腕,因此刻意写出这轻狂的字体时,手劲儿会略有不足。”
在旁伺候的内侍忙递上密信,让君王复阅,第一回看时气急攻心,刘狩这回细看,才发觉了这字体上的玄妙。
他不由沉吟,这赫家家主赫百益,似乎曾教习过他的四公主刘姝,虽然那已经是刘姝幼时的事情了,刘姝又只是个女儿,但他生性多疑,不过短短一瞬,心中已经有了诸多猜测。
无论如何,都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在刘狩沉吟间,食月也在思量自己进宫之前,在牢狱中收到的那封密信。那密信不知是何人所给,竟透露了诸多隐秘,譬如三日前刘姝进宫面君之事,她这次的牢狱之灾就是拜刘姝所赐……平月这个假身份对于刘姝来说不过是个见过两三面的陌生人,刘姝却要将她置于死地,不难看出是个生性狠毒凉薄之人,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如此想道,她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弭。
给了君王足够多的时间生疑,食月又开口道:“陛下若是不信这密信所述,我在那书房之中,还找到了一些证物。”
刘狩瞥见她双手背在身后隐秘地揉搓以缓解痛感,当作没瞧见,心中却愈发相信她所说之言,但他还是冷声问道:“什么证物?”
“账本。”或许是知晓事关重大,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呐呐道,“……应该是赫家营运铁矿的账本。”
当初蓬莱岛在火丹的爆炸中付之一炬,她本以为再找不到证据,没想到在不渡江家留宿的那一夜,她在房中发现了这封密信和账本,看起来是有人特意送来给她。
食月想起当初亦羽送来东淮丞相走私铁矿的证据,也是类似的手法。
不过她虽然有所猜测,至今却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的手笔。
坐于上首的君王眯着眼睛,眼底是几乎压制不住的暴戾,他语气极具压迫感地问:“如今账本在何处?”
食月深吸一口气,才一副豁出性命的样子说道:“当初进都城赶考时,我暂无住所,也不敢随身保管这般重要的证据,便将账本埋在了北城西街的土地庙里。”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
刘狩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犹豫,:“怎么?担心说出来朕要杀你灭口?”
“陛下多虑了。”食月有些忧愁地开口,“我只是担心铁矿之事或许牵连甚广,损害到那些根基深厚的世族和势力的利益,若是叫人将证据给毁了,我岂不是百口莫辩?到时只怕陛下不砍我的头,他们也要逼着陛下砍我的头,铁矿之事兴许也要不了了之了。”
她这般一说,刘狩心中立时有了自己的考量,但他自然不会同食月说,只淡淡道:“朕自有考量,好了,你先下去吧。”
也不说什么时候要将她放出来。
不过食月也不在意,她寻思着自己已经说完要说的了,便顺从地被内侍带了下去。
她一从殿中离开,君王刘狩当即控制不住脸上的暴戾之色,他怒喝道:“来人,命令御林军即刻封锁公主府!”
御林军统领迅速领命,不过才转身踏出两步,他便回身,有些犹疑地问:“……陛下,是封锁哪座公主府?”
刘狩怒骂:“蠢货,除了四公主,如今还有哪个公主住在府邸?!”
厚重的黑夜中,食月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够远了,奈何习武之后听觉敏锐,还是听见了刘狩训斥下属的咆哮声。
她心中摇摇头,也太容易暴怒一君王了。
这般想着时,她跟随内侍走出了一道宫门,在此处稍停后,换了另一拨人带她出宫,是一个内侍领着一队侍卫,那内侍转过头来,手中提着一盏暖黄宫灯,融融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食月才认出是招福。
他们做好交接,招福便朝她走过来,手中提着的宫灯像一团移动的火焰,照亮了她头顶凌乱的发髻,身上脏破的衣裳,以及掩在袖中微肿的十指,少年看着,忍不住红了眼圈,声音低低地道:“大人,您受苦了。”
不等食月接话,他又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小声抱怨道:“您好歹是今科状元,牢里竟也不给您换身体面的衣裳。”
看他这副模样,却是替自己委屈起来了。
虽然不需要,不过这份纯善的心性倒是在宫中难见。
食月失笑,提醒他道:“谨言慎行,我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
招福便低下头,不说话了。
想必是被说了一句,更委屈了呢。
食月虽是为他好,却也没有好为人师的偏好,遂不再言语。
他们在深夜的宫殿中沉默地行走,快要出宫门了,她才温声说:“好了,我要走了。”
大抵是不想叫别人为她担心,她的语气寻常得好像只是回家,而不是去到那阴暗冰冷的囚牢里。
她怎么能是这般温柔的人啊……
简直叫人……
叫人不愿意辜负。
招福觉得眼眶莫名有些发热,他垂下眼睫看着别处,嗓音轻哑,低低地道:“您千万要保重自己。”
“嗯。”
她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招福蓦地抬眸,看向她的背影。
“下次见啊。”
少年的声音轻得犹如呢喃一般,也不知她听见没有。
.
“提督大人不在府中?”
刘姝深夜赶至东厂提督府,直接被门房这敷衍的理由给气笑了:“大晚上的不在府里,难不成宿在了宫中?”
东厂提督府的门房陪笑道:“您看,就我家主子这个职位,经常夜不归宿也是常有的事。”
刘姝作势缓和了语气,道:“既然如此,本宫夜寒露重而来,你便先迎本宫进去喝杯热茶。”
门房为难道:“这……主子不在家,奴也不敢自作主张。”
刘姝暗暗皱眉,这东厂提督府的门房怎么跟他家主子一样难啃,再耗下去,只怕她还没进去就被御林军带走了。
思忖片刻,她压低声音吩咐侍卫:“待会儿本宫一声令下,你们便硬闯进去,只要不闹到外面,随你们怎么闹,死伤不论。”
如今她几乎穷途末路,只剩付仁这一张有用的牌了。决定硬闯,是在赌付仁不想在当前这个敏感的节点,将她来过东厂提督府之事闹大。
刘姝示意侍卫,侍卫会意,转头便对那门房道:“若是提督大人回了,烦请带句话,说四公主殿下有急事找大人。”
门房松下心神,忙应道:“诶,奴一定将──”
“闯!”刘姝蓦地冷声道。
一众侍卫率先冲进东厂提督府,门房惊怒交加,忙呵斥道:“尔等怎敢擅闯东厂提督府!”
几个门房守卫是会武的,武功也不差,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个个身佩利剑,又无所顾忌,他们知道来者身份贵重,有些放不开手脚,一时间从门外被压制着打到了门内,在外院中打得难分难舍,胶着不下。
刘姝在心腹的护卫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这便是殿下的作客之道?”
一个冷淡的音色骤然响起,青年的声音如一柄寒刀,划进血雾之中,霎时冰封混乱的局面。
刘姝迅速捕捉到说话之人的身影,他立在不远处的屋檐之上,身上穿了件玄色衣袍,融进了浓墨般的夜色里,那双瓷白的瑞凤眼凉薄冷锐,如一只潜伏猎物的黑鹰,叫人对上便心底发寒。若不是他开口说了话,恐怕无人发现屋檐上站了个人。她的视线在青年收紧的袖口打了个转,这身便于飞檐走壁的打扮,也不知他刚从哪里回来。
心思飞快地打了个旋儿,刘姝展露笑颜道:“提督大人这般晚归,可叫本宫好等。”
付仁眼神冰冷地巡视了一圈破败不堪的现场,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本提督家里遭了贼。”
“付公不必忧虑,一切损失皆由本宫承担。”刘姝是要同他合作,不是要跟他结仇,也不敢把他给惹急了,遂客气有礼道,“此番行事皆因有要事相商,还请大人见谅。”
青年面容冷漠,不为所动。
刘姝心思一转,又道:“听闻大人前几日曾赠予新科状元一件红狐斗篷,虽不知大人为何对其青睐有加,但本宫对他略有所知,想必大人会感兴趣。”
付仁眼底幽深,片刻后道:“来人,请公主到迎松堂。”
刘姝唇角笑意加深,抬步往里走,公主府的一众侍卫正要随她一同进入内院,屋檐上的青年似笑非笑道:“内院拥挤,我又恰好缺打理外院的人手,殿下不如留他们在此帮忙休整一番。”
刘姝脸色一僵,自知理亏,只好道:“两个人随我进去,其余人留下听候提督府差遣。”
半盏茶后,二人坐于迎松堂喝茶。
一身黑衣的青年静坐在位,安静喝茶,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刘姝迫在眉睫,便有些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付公,如今父王已经查到了铁矿之事,恐怕很快就要查到本宫头上来,本宫若开口求你,你帮与不帮?”
付仁玩着手中的杯盏,看着杯面绘的缠枝葡萄,淡声道:“我帮不了。”
“为何帮不了?”刘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一红,泪水顺着精致的脸颊流下,看着我见犹怜,“难道就因为……我只是个公主?因为只是个公主,所以你也看不起我,利用我,事到临头了,便将我当作个弃子?假若事情不是落到了我头上,而是王兄头上,你定不会这般袖手旁观,对么?”
她哭得情深意切,至于这里面有几分真意,几分算计,只怕她自己也不清楚。
青年只道:“殿下多虑了。我帮不了,自然是有难言之隐。”
刘姝瞧他一副不为所动的冰山模样,心中不知怎的愈发生恨,流着泪恨声道:“付仁,你不要忘了,六年前你也从本宫手中买过铁,你买了那么多的铁,用于何用,本宫可是从未过问过。如今这铁矿之事就要东窗事发,本宫若是自身难保,你也在劫难逃!”
付仁捏着茶杯的手指一紧,瑞凤眼骤然眯起。
不曾想到,刘姝的后招竟是此事。
虽然付仁脸色只是冷了一些,看上去并无其他大的变化,但刘姝知道自己手中这个把柄的份量,不怕他不答应帮自己。不过她一贯擅长软硬兼施,硬的使过了,便乐意给他尝个甜头,于是主动提起平月之事。
“本宫拿出旧事做文章也是迫于无奈,为表歉意,本宫今日便帮付公揭穿一个人的真面目!”刘姝拭去下巴的泪珠,唇角一勾,得意道,“恐怕付公也没查出来吧。平月此人,其实并不是君国人,而是东淮人,他原来只是个出身卑贱的奴隶,贱名阿月,因为运气好,在桃花塞之战中取下了敌方统领的头颅,这才脱了奴籍,添了姓氏,不过他添的并不是平姓,而是食姓,食色性也的食。奴隶就是奴隶,一朝脱了奴籍,姓氏都透着一股粗俗气。”
出于对东厂的信任,付仁仍抱有怀疑:“你为何对此人如此了解?”
“不巧,本宫去东淮时恰好见过,当时他不长如今这副模样,害得本宫再见时险些没认出来。”
“……”
付仁想起不久前,少年才在自己的面前,凄凄切切地说着他的身世有多么可怜,如今不到一夜,竟又被刘姝扒下一层说谎的皮。
而且他连那张脸皮都是假的。
青年脸上不动声色,握于掌中的缠枝茶杯却出现了一丝龟裂的痕迹。
可恶!
我奋进了!码出来了!
因为阿月是女扮男装,我总是纠结他人视角是用她还是他,诶,凑合先看吧,以后等我想清楚了再看看要不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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