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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0章 乱局 ...
110章
三日前,深夜寒凉。
君临城四公主府。
书房中暖炉生香,女子懒散卧于榻上,指间握着支细毫笔,她毫无困意,神色漫不经心地在宣纸上勾描,寥寥数笔,那宣纸上已然出现一个少年的轮廓。
她也不怕有人吃醋,以笔端戳了戳背靠的暖硬胸肌,说道:“阿奴,你来瞧瞧,本宫画得像不像那状元郎?”
男人低眸瞧了一眼,低声道:“殿下画得一摸一样。”
刘姝轻笑一声:“你这性格,偏又会说话,真叫人听得心尖发痒。”
她的指尖缓慢揉搓那画,眼底泛出冷意:“但本宫总觉着,他和那个人很像。”
那个胆敢调查她、威慑她,将她公主之躯悬空置于险境之人!
多少个夜晚,她总梦到那日,每每梦见,常惊坐起,后半夜再无睡意。故每梦见一次,她便对那个人的面容、说话的语气、走动的姿态愈发深刻,简直恨到了骨子里。
男人知道刘姝对此人的恨,光是派去追查此人和刺杀此人兄弟的死士,就已经派出了十来批,但至今仍无回音,恐怕都折在了外面。这也如同火上浇油,叫刘姝恨得日也想,夜也思,但凡见到与其面容、说话、姿态相似之人,宁可错杀,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换句话说,这个叫平月的新科状元,要倒霉了。
“听说他既没有与任何一家贵女定下两姓之约,也没有投靠任何一方势力。”刘姝手指蓦地用力,将那张随手勾描的画像揉成团,“如此倒是方便本宫动手了。”
阿奴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略微急促的脚步声,有侍人在屋外扬声道:“殿下,有急事禀报!”
女子声音慵懒地道:“进来。”
榻前立着一扇描绘着山水的屏风,但即便如此,来人依旧不敢抬眼去看,只低着头说事情:“属下方才打听到,冕朝大司马于一个时辰前遇刺,至今仍昏迷未醒。”
刘姝听到“遇刺”二次,倒不觉得惊讶,这样的手段,她的父王已经用过许多次了。铲除异己,这不正是父王当初成立东、西、内行三厂的目的?只是如今也致使其长成庞然大物了,父王野心勃勃,却又年纪渐长,有些力不从心,已经不能将其牢牢掌控在手中了。
来人继续道:“……昨日于寿宴中途离席后,他便径直回了驿馆,后又出,于一间西域食店叫了吃食,巧合的是,今岁的恩科状元平月也于此时到了店中。二人不似认识的模样,虽同坐一桌,席间却无二话,食毕,平月先行离开,一刻钟后,他在护卫的簇拥下离开,后于暗巷中遭遇刺杀。”
这不正是才打瞌睡就送上枕头?听罢,刘姝也不顾时辰了,推开阿奴捂在腰腹上的大手,朝外面唤道:“来人,替本宫更衣,命人安排马车,本宫即刻要进宫。”
“是。”
进来更衣的侍人对书房内半裸的男宠和一室荒唐视而不见,手脚麻利地替刘姝穿上宫装,敷粉描眉,将要点朱时,刘姝道:“太红了,换个淡色的口脂。”
侍人一怔,虽不知为何,但很快反应过来:“是。”
很快,刘姝便乘上了入宫的马车。
“废物!”
“朕就养了你们这群饭桶?!”
彼时王宫中,君王刘狩正在寝殿内发怒,茶几上的茶杯茶托、矮架上摆设的瓷瓶皆碎了一地,隔着一地的碎片,对面站着个脊背略微佝偻的朱袍少年,他站在阴影下,低着头,白皙的面容看得不甚明晰,朱袍上绣着与付仁不一样的凶兽暗纹,细看,其状如虎,人面,虎足,猪口牙,是名为梼杌的凶兽。
骤然听闻暗杀冕朝大司马的行动失败后,刘狩发了好大一通火,那站于一侧的朱袍少年静待片刻,见刘狩再无物件可砸了,才道:“陛下息怒,内行厂对此次暗杀极为重视,连拨了两批最为精锐的厂卫,但第一批派去的三十人被尽数杀死,也才刺了谢怀宁一剑,第二批派去的三十人,则被神秘人暗中出手阻拦,这才错失了时机。此次暗杀确实是奴失察,未曾察觉谢怀宁的势力竟已暗中潜入君临城,也未来得及查明是何方势力在背后出手。”
君王刘狩怒气未消,眼睛瞪得铜铃大小,听得此话,牙根莫名泛酸。他深知内行厂的实力,六十名精锐,已经足以帮他肃清半个朝野,不想这次竟折损了一半在谢怀宁手上!因而虽然怒骂他们是饭桶,但还是要继续拿着这把刀铲除障碍。
不过这也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怕这把刀脱离自己的掌控。
“……小宁子,朕的皇靴脏了,你先替朕擦擦。”
男人缓慢地说着,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少年俊俏的下颌。
“是。”
朱袍少年仍然低着头,随着他一步踏出阴影,掩在暗中的容貌骤然明晰起来,雪肤朱唇,白如薄玉,虽为阉人,却生得一股干净脆弱的少年感,以前还不觉得,这两年露出棱角,真是愈发地勾人了。
刘狩看着他如从前一般,乖巧听话地跪下给自己擦靴,心中逐渐消弭了厉刃脱离掌控的危机感,另外生出一种不为人知的欲念。
这少年,让他有些想起多年前的付仁,也是这般毫不设防的,天真的,易碎的模样……
男人正要用热烫的手掌勾住少年的下颌,外面突然传来侍人尖细的禀报声:“陛下,四公主有急事求见!”
刘狩一惊,骤然从自己的欲念中清醒,再勾人,他也不能容忍利刃卧于枕榻,同时也厌恶地皱了下眉,同是阉人,怎么区别就这般大?
他用靴头踢了踢少年的手心道:“好了,这里不用你了,回去领罚三十鞭吧,朕这次暂且轻饶你,下不为例。”
少年仍旧低着头说:“是。”
朱袍少年走出君王的寝殿,外面夜色如墨,寒风鹤唳,他的身影便如一片不引人注意的黑烟,骤然消散在了黑夜里。
寝殿内,刘狩换了身衣袍,才往御书房去。
“父王。”
刘姝见到他,款款行了一礼。只是一个照面,一向观人入微的刘狩便发觉她唇色泛白,眼圈微红,眼角隐约有水泽,晕开了些许脂粉。
“怎么?谁给朕的掌上明珠受委屈了?”
相较之前,刘狩的语气已经缓和许多,露出一丝掌权者少有的柔情。
他此生虽然子女众多,但真正爱过的女子却不多,因此她们所生下的子女,自然会更受青睐和宠爱,而刘姝便是其中之一。
刘姝被他关切的语气一激,未语泪先流,语气悲切道:“儿臣方才听闻噩耗,父王昨日才在寿宴上赠与儿臣的驸马,回去路上便遭歹人刺杀,现在还重伤昏迷未醒!这不仅是将我的脸面踩在脚底下,更是不将父王放在眼里啊!”
歹人刘狩神色如常,被代表着绝对权势的“赠与”二字哄得妥帖,也不介意自己被称为歹人,放下高位者的身段宽慰道:“吾儿莫哭,朕定会替你做主,找出歹人来狠狠惩治一番!”
“父王不用找了,女儿已经知道是谁了。”刘姝美目含着泪,哽咽又坚定地说。
“哦?”
刘狩眼睛一眯,还不待他生疑。
刘姝便直言不讳地说:“女儿都打听过了,驸马他遭遇刺杀前,见过今岁的恩科状元平月,此人往小了说是身世飘零,往大了说就是来历不明,这等来历不明之人,怎知他对父王、对君国没有图谋不轨之心呢?女儿是父王的公主,若当真叫他杀死了驸马,那么冕皇室、诸国怎么看父王?会不会叫父王成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这实在是女儿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她的神情愈发狰狞起来。
“可怜女儿遍游花丛,难得寻一意中人,谢郎生前我不敢表明心迹,他死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对着天下,对着百姓,恐怕更是百口莫辩,无人会信!若谢郎当真因此重伤身亡,女儿也不想再嫁了!不为堵悠悠众口,只为我无愧于心!”
刘狩眸色一深,他这个女儿原本也算有点小聪明,但这些年耽于享乐,头脑逊色不少,如今这番话虽然全凭自己臆想和猜测,却也不是毫无根据,甚至还有点东西在里头。
不过,区区小女子而已,想必也是无意为之。
瞧瞧这歇斯底里的模样,几乎失了公主的仪态,不是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还是什么?恐怕那谢怀宁嘴皮子碰两下的功夫,她连一颗真心都要剖出来给人看。
思及此,刘狩的神情柔和起来,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抚慰道:“吾儿既然有了倾心之人,那朕便派最好的太医去医治。莫哭了,传到你母妃那里去又该心疼了。”
刘姝哽咽道:“多谢父王,还有那个平月……”
“朕自有考量。”刘狩打断她,目光看向殿外,“你母妃想必知道你进宫了,去吧,瞧瞧你母妃,今夜便宿在宫内,与你母妃说些体己话。”
刘姝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昭纯宫的侍女正候在殿外。
君王吩咐道:“来人,送公主去昭纯宫。”
她垂下眼睫,乖顺地应道:“多谢父王体贴女儿,那女儿这就走了。”
刘姝离开后,伺候左右的掌印太监黄吉安这才有些“为难”地说:“陛下,这太医院的太医,早就散值出宫了,剩下值守的几位都是老太医,平日在宫里出诊还好,若是往宫外去,深寒露重又舟车劳顿的,恐身子骨承受不来,指不定还没给病人瞧完病呢,自个儿就先倒下了。陛下您是好心思,但若是落到有心人嘴里,只怕是要非议陛下您苛待冕朝使者呢。”
刘狩眼神微寒,顺水推舟道:“如此这般,便明日再派太医,左右不过两个时辰,也耽搁不了什么。”
他巴不得谢怀宁熬不过今夜。
“殿下,昭纯宫到了。”
刘姝抬眸淡淡看了一眼,走至殿内时,脸上的神情已然生动起来,笑着唤那卧在榻上昏昏欲睡的丽人:“母妃,困了怎的不就寝?”
纯妃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嗔道:“这不是等你?回来了也不多来看看我,总叫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跟你父王一个样。”
刘姝立即讨饶:“女儿以后再也不让母妃这般等了,定隔三差五便来昭纯宫里讨吃喝,母妃可别嫌我烦就是了。”
纯妃笑嗔:“故意埋汰我呢是吧。”
刘姝直喊冤枉:“女儿哪敢啊。”
二人笑作一团,纯妃摆了摆手,示意左右退下。
气氛随着人声远去沉寂下来,殿内香烟袅袅,点的本是安神的香,纯妃却莫名地有些心烦,她问:“云梦泽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是怎么回事?”
“世族更迭罢了。”刘姝话锋一转,低声道,“我的事情,师父可能已经知道了。”
纯妃手一颤,低声问:“当真?”
刘姝颔首:“否则我想不出,他越过我,冲动莽撞地找兄长合作的理由。毕竟我和他名义上好歹还是师徒,兄长与他却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疯了吗!竟敢去找宏儿!莫不是妄想宏儿也是他的……”纯妃忍不住激动地叫起来,又怕别人听到,第一个声调发出来后生生压低了发怒的声音,“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一面!”
“母妃莫恼。”刘姝劝慰道,“您若是当面找他对质,岂不是有失身份,还容易走漏了消息,不如交给女儿处置。”
纯妃也是一时怒气上头,很快冷静下来,但听她说“处置”二字时,还是莫名生出一股寒意,不由问道:“你当如何处置?”
刘姝平静地反问:“母妃希望我如何处置?”
“他毕竟是你的……”
“若是父王知晓了此事,我们都得被绞死。母妃,你要记得,我的父亲一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父王,而世界上也只有一种人才能永远保持沉默。”
“……”
想到君王的残暴,纯妃再无二话。
刘姝语气放柔,含泪道:“母妃莫怪女儿狠心,若不是到了这地步,女儿也不会出此下策。若是母妃同意,女儿便将此事告知兄长,请兄长拿个主意。”
“不,莫告诉宏儿。”纯妃忙打断道。
她生的儿子,心中最是清楚刘宏的秉性。若是叫他知道了此事,只怕让赫百益闭嘴还不够,她和女儿刘姝恐怕都要闭嘴,只有她们都闭嘴了,他身体里流淌的王室血脉才不会有机会存疑,将来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君王大统。
思及此,纯妃又强调了一遍:“万万不能让宏儿知道,千万记住了。”
刘姝乖顺地应道:“是。”
如此一来,母妃便暂且归到了自己的阵营,父王身边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便能传到自己的耳中。
母女俩体己话说了将近一宿,次日天明,刘姝出宫,于途中遇到来上值的平月。她进宫一趟已经心中有数,本不欲理会这没几日好活的蝼蚁,余光却不巧瞥见他得了付仁的红狐斗篷,遂没忍住,抱着猫儿戏弄小鼠的心态打压了几句。对方却不痛不痒,不慌不恼,像一团棉花,叫打压的人没有一丝半毫的成就感,遂觉无趣,出了宫去。
反正此人也没有几日好活了。
果然信使入宫不到半日,宫中便传来了父王的意思,随之而来的是流水般的赏赐。
刘姝当夜便遣散了公主府的上百名男宠,次日,街坊间就传遍了流连花丛的集玉公主对冕朝大司马一见钟情,遣散府中男宠,此生非君不嫁的美谈。
然后便是世人后来耳熟能详的,恩科状元一朝入狱,痴情公主三顾驿馆等茶余饭后之谈资,经幕后大手顺势一推,就被无数说书人搬上了茶楼饭馆,传遍五湖四海。
刘姝“兢兢业业”地扮演了三日的痴情公主,本以为已经高枕无忧,不想在一个寒凉的深夜,一名从昭纯宫出来的宫女匆匆闯进公主府,带来了一个绝对的坏消息。
“先是封都督深夜进宫,后陛下亲传平月,所涉之事,似与铁矿有关。”
“愚蠢!”
听闻铁矿之事竟是由封家牵扯出来的,刘姝不由怒斥。
虽说封家是大王子刘宏的母家,是刘宏最坚实的后盾,但封家掌兵权三分之一,已是位高权重,刘姝自是不会将武器的来源铁矿开诚布公,只是从指缝中漏了点给刘宏,再由刘宏给封家。且她是个公主,还是个混淆王室血脉的公主,登基为君与她无干,她更是不可能将铁矿这样的稀缺资源拱手让人,即便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长。王室子女倾轧的历史她自小读得不少,因自己身世缘故,防备之心比寻常王子更重。
不成想,正是因为这之间的弯弯绕绕太过复杂,竟让封家绕昏了头,直接捅到了君王面前!
刘姝惊怒间,一名俊俏的侍卫一路喘着气跑来,见到她忙道:“殿下,御林军来了,说是要封锁公主府!”
府内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些慌了。
刘姝反而突然冷静下来,她镇定地说:“有些事你们不清楚,本宫也不好说,你们只当本宫今夜没有回府,留宿外院,一切如常即可。来人,护送本宫从后门离开。”
得了命令,众人顿时心中大定:“是!”
刘姝一路由后门匆匆出了公主府,思量片刻,果断吩咐侍卫:“携本宫去东厂提督府!”
铁矿之事,她若逃不掉,付仁也别想好过!
阳康回了!
付仁:芽姐下一章还一个字都无,不晓得要怎么让我不好过法
芽:别…戳穿…提前说个元旦快乐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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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110章 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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