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古代世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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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两道黑色的身影在京城上方掠过，悄无声息，连京中巡逻的人都没有注意。
城南大街，五香斋。
前面的铺面早早的就打了烊，只有后面一个小小的屋舍，一盏烛光幽幽照亮黑夜，将几道影子虚虚的投在窗户纸上。
子衿与谢子玉刚一进来，几个站着的人先是警惕，腰间的剑刃划出些许亮光。看清是谁后，几人利落的收剑，下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经历过无数遍。
“将军！”
子衿走到众人的最前方，负手而立，冷声道：“知道今日了任务吗？”
“知道！”众人齐齐答道，怕声音太大引起外面人的注意，这些人刻意控制了声量，却仍然给人一种铮铮铁骨之感。
“好！”子衿看着屋内那些人熟悉的面容，继续道：“尔等都是我武朝儿郎，梁占我河山，屠我百姓，辱我妻儿，此仇不共戴天。几年部署，皆看今夜，望诸君小心。”
“是！”能出现在梁朝都城的，无一不是与梁有过血海深仇，听闻此言，不禁动容。
谢子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众人前方重新为大家指点布局的兄长，眼中莫名有些酸涩。
却不愿意让这种情绪出现在自己身上太久，很快便凝住心神，也上前去认真的听这次的行动安排。
等交代完，子衿又重新把这些人的面容收入眼底，终于还是叮嘱了一句：“活着回来。”
黑夜中的一豆灯光霎时消失，围绕在灯光旁的黑暗瞬间向四周铺散开来。
当今圣上勤勉，见至此时上书房仍然灯火通明，宫中人习以为常。
梁帝坐在龙坐上，略有些烦躁的按压着脑袋，手上的笔险些都要拿不住直接摔了。
“小海子，进来！”梁帝扬声冲外面道。
他在晚间处理公务时向来不允人进殿，像是今日实在是头疼的情况甚是少见，因此，就算在外候着的海公公也一时没有听到。
等了一会儿，见外面还没有传来动静。梁帝皱着眉，烦躁之意更盛，随手抄起桌案上已经放凉的茶杯，扬手就要往地上摔。
正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忽然出现，稳稳的接住了即将要摔到地上的茶杯，单手托着把它又重新放回桌案上。
“你……”梁帝被这凭空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当即便要叫人进来护驾，却没想到，身上骤然僵住，竟是再动弹不得。
那黑衣人渐渐向他靠近，梁帝大骇，却丝毫不能动作。
“陛下为国操劳多年，如今便歇歇吧。”那黑衣人手掌在梁帝眼前一挥，梁帝便抑制不了的困倦起来，渐渐闭上眼睛。
意识模糊之前，只有一个念头。
不是长公主……
等梁帝彻底没有意识后，灯光下，银色的光亮闪过，映在地上的漆黑影子上，几根长针刺在坐着那人头上，最终隐没其中。
烛火晃动了几下，影子停下时，殿内便只剩下一道浅淡的呼吸声。
子时三刻，海公公被身旁的徒弟叫醒，醒了醒神，把徒弟手中的托盘接过来，抬步开门进殿。
回头，见到梁帝以手撑额，闭目休息的样子，并没有太过惊讶。把托盘放到桌上，轻轻的唤了两声，“陛下，陛下？”
梁帝这次却不像是平日那般，敏锐的立刻醒来。海公公一惊，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一气，定了定心神，小心的将手指伸到闭着眼睛那人的鼻翼下侧。
清浅的呼吸不轻不重的喷洒在手指上，海公公忽的吐出了一口气。
大约是今日实在政务冗杂，又因为长公主的原因气到了，才睡得这般沉吧。
不过身为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总不能放任着主子就这样睡着。海公公大着胆子伸手在梁帝的肩上轻轻推了一把。
“砰！”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推，闭目的那人软软倒下，脑袋恰好刻在龙椅把手上的金色龙头上，眼见着磕的不轻。
海公公心下大骇，当即就跪下请罪，却没想到，龙坐上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海公公顿了片刻，悄悄抬头向上瞥了一眼，却无意中看到了从龙椅上悄然滴下的血珠。
“来人啊，来人啊，快传太医！”
丑时，京中高官府内尽数点起灯火，昨日被梁帝召见过的几人更是换上官服便匆匆进了宫。
事发突然，不过也幸好梁帝昨日便给了这些大臣恩典，特许他们随时入宫，守在宫门口的禁军才把人放进去。
到达养心殿的时候，除了满屋的太医外，便只剩下几位皇子在外间守着。
这些大臣一到，便自发的聚在了五皇子身边——昨日梁帝透露过，属意五皇子为储君。
此等时刻，陛下突发重病消息已然传出，并且不知何时方能清醒，现在需要有一个人作为定心针，主持大局。
趁乱从宫中出来，子衿与在外接应的谢子玉碰头。这时候城门处被安排了大量守军，街道上灯火通明，禁卫军徘徊着，挨家挨户寻找刺客，闹得人心惶惶。
到了明府，子衿与谢子玉直接在夜行衣外套上外衣，子衿把头发披散下来，刚刚清醒的样子。
出了主院，子衿能听到府中的奴仆与小姐公子们都因为外面的动静惊慌起来的声音，吩咐管家去开门，又冷下脸将一个个好奇出来查看情况的人看了一遍。
“都在看什么？若是不想睡，从今往后也不必睡了。”
明朗积威甚重，府中的原本还躁动着气氛瞬间被对明朗的恐惧压下，一个个忙不迭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禁卫军过来查的时候也不敢惹事，故而这一通检查下来倒是不见有任何波折。
亲自送禁卫军出府，回来的路上，谢子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让旁人看了都十分难受。
直到回了自己的院落，子衿才问他：“你想说什么？”
“兄长，若是长公主稳住局势该怎么办？”梁朝先皇曾说过，若长公主不是女儿身，当为治国之能。
子衿道：“因此我等布局多年，将五皇子推了上去。”
谢子玉接着问：“可若是五皇子压不住长公主呢？”
“单一个五皇子自然压不住，昨日梁帝不是召人入宫了吗？”
梁帝对长公主早有忌惮，张阁老等人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坚定的保皇派，昨日刚刚见过，无论今天梁帝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会第一时间落在长公主身上。
就算察觉事情蹊跷，就算知道现在应该一致对外，但是，和梁帝最相像的五皇子和那些梁帝那一派的人却不会让长公主再有往上爬的机会。两派对立，得利的自然是他们这些隐藏其中的渔翁。
更何况，子衿指尖敲了敲桌子。就算长公主再忠心爱国，因为主上忌惮，被迫蛰伏京都八年，未必没有生出别的想法。
如同子衿说的，半个时辰内，梁帝遇刺的消息传遍了京都，所有人都推测是长公主做的。而长公主却也意外的没有辩解，匆匆领人入了宫。
谢子玉站在廊外，听到了外面的打更声。
“静下来了。”
子衿递给他一杯热茶，“还有一刻钟。”
谢子玉强打精神，冲子衿笑了笑：“兄长放心，八年都等过来了，不过短短一刻钟，我等得起。”
子衿仔细瞧着他的神色，直把人看的发憷，才收回视线。
低头饮了一口茶，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谢子玉被他哼的心头一跳，总觉得被兄长发现了什么。
寅时一刻，京中多出宅院起火，星星火光汇聚，刹那间，竟像是整个京都都被人烧了一般。
然而在宫中，因为长公主和五皇子相互掣肘，京中恐慌一时无人安抚。
李安昨日在外玩了一天，疲累的很，禁军进家搜查的时候，他稍稍睁开了眼，很快就因为太过困倦重新睡着了。
不过今晚到底是全京都的不眠夜，李安很快就被外界的喧哗声吵醒，出门查看情况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府隔壁的永安侯府被烧了。
李安抓住一个侍人，问他：“到底怎么了？”
“是，是武国暗探，他们把京城都给烧了。”
李安大惊，暗骂了一句：“真是疯子！”连忙出去查看情况。
街道上，所有人都在来回奔跑着，李安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巡防营的队尾巴，应当是去救火了。
“老魏！”李安冲里面的人喊道：“派一队人出来，跟我去救火！”
“是！”
就在李安带着人想着火源跑去的时候，他若有所感，抬头，正对上屋檐上长身玉立，仿若在看戏一般的身影。
“明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古代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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