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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萍水 ...

  •   第一章萍水
      “连青伤人十万,流血漂橹,数不尽的尸体堆成了万人墟。

      他虽是救国的功臣,可人人都见得他眉宇间的妖冶之气。

      ‘连青成魔了。’

      谁知道这是真的假的,不过魔毒酒杀不死,水淹火烧也伤不得,试试不就得了。

      如若死了怎么办?没办法。人死了要那些无所谓的清白,可不荒唐。活了哪?也没什么计策,谁人能制得住杀万人的魔哪?只是,朝中上下都觉得,这一刀必须砍。

      最终一手将他养大的二皇子闫墨亲自下招,将其腰斩与京北菜市口的刑场。那一刀下去倒是没死全,前半截往前爬了几步,人群躁动,正做鸟兽散状,那半截身子又突然抽动了几下,随及没了动静。

      惨啊,一代名将竟落个不得全尸的下场。

      不过也没什么,谁家也没死人,不多久,目睹这一惨状的人都忘却了。

      当年参议斩杀连青的权臣们谁也没料到三年后,昔日的西北戎族卷土重来,直逼皇都。更奇的是闫墨亲自出城相迎,未动一兵一卒,单凭三寸之舌劝降了敌军将领,也为自己博得了皇位。

      二皇子深谙治国之道,在位的十载,天下大治,昔日在战火中摇摇欲坠的央国处处是繁华盛景。然而连青西北一战,筑成的那死气深重的万人墟在无知无觉中重伤大央龙脉, 害贤明的君王无后而终,江山只得拱手他人。”

      闫墨盘腿坐在茶馆对面的房檐上,手托着腮,淡定自若的听了四个时辰市井版的《央国记》。听到结尾处,自己被说成了不孕不育,终于忍不住挑了挑眉。

      而旁边这位半敞着破白麻衣,腰间系个黑陶夜壶的仁兄听着这个还算正经,满是槽点,毫无笑点的评书竟然硬生生笑了四个时辰。

      要不是看在这位破麻兄笑声还算爽朗脆耳,宽肩细腰,瘦的肋骨根根分明的份上,闫墨或许早就把他踹下房檐了。

      “这位少侠,您淡定点,人家这镶地好好的青瓦都要被您踢掉下去了。街上人流密集,莫让坠瓦伤了行人呀!”

      破麻兄收了声,显然是硬生生憋回去的。

      茶馆里那说书的又道:“半壶老酒半个仙,明日讲如今天下最富盛名的游侠。传说这位大侠幼年时曾有过仙缘,闯荡江湖数十载,仍旧是弱冠少年模样。白衣飘飘,不染纤尘,面容俊朗,肌肤白润如玉,号称万千少女的梦。佩剑玄鹤从未出鞘,赤手空拳打遍天下无人能敌。奇在无论是与何等的大人物交手,腰间那一盅酒都能半滴不洒。

      最可贵的是这位大侠奉行一句真言——不弑生人,不摄生魂。’”

      茶馆里一少年颇为不满的向那说书人砸了块荷花酥,道:“糟老头子,你真是没劲。清州城人人皆知,这卿大侠今晚便来了。若不是这街里坊里那些个什么的全停了业,花姑娘们都想装成个良家妇女,上街眼巴巴的等着她们的卿大侠,怎会有人听你这破评书。你倒好,终于有点大家想听的货了,却非得拖到明天再讲。”

      闫墨自在太清湖心岛开创清平观以来,便常年闭关,极少外出。除现任掌门臧悦及同他一并掌事的弟弟臧霜外,也很少与人接触。所以并未听说过这位卿大侠的名号,更不知这大侠要光临太湖边上的清洲城。

      破麻兄不知因何,喜得更甚了,嘴角胡乱上扬,凑到闫墨跟前,鼻梁几乎是要蹭着闫墨的耳廓了。

      他缓缓道:“道长,你可知这卿大侠何许人也”

      “不知。”

      “这不,就搁你眼跟前。在下柳卿之,幸会幸会。”破麻兄怕是有些飘了,嘴咧得老大。

      闫墨看眼前这位仁兄,俊郎不假,一尘不染还真没有。酒盅没有,夜壶倒是有一个。

      随即笑而不语。

      “走,道长,卿大侠带你潇洒去。”说走就走,破麻兄两步迈出去,便轻盈跃过一屋脊。一束乌发束得老高,明显长了好几截的发带在风中涛涛作响,只可惜破麻白衣太硬,飘不起来。

      闫墨一步迈出,抬头再看,屋脊上只剩他一人。

      喧闹的人生中,掺杂着呼救:“道长,捞我。”这声音已被街上的人群团团围住。

      闫墨:。。。。。

      人群中,一位丸子头的小姑娘扯了扯旁边姑娘的衣角,指着面朝下拥抱大地的卿大侠,道:“萍姐,这叫花子咱们没见过。”

      秋萍:“萱子你不要乱指,不礼貌。”

      “抱歉请让一下,掉下去这位是我兄弟。”闫墨原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此话一出口,人们的目光都离开了破麻兄,转而投向他。

      这位身着清平阁藏青色道服,并且一看就很像高人的道长,竟然和趴在地上的叫花子是兄弟。

      闫墨意会了行人的目光,不再多言,径直走向前拎起了破麻兄。人们见没什么热闹看,也都散了 。

      走出两步,肩上的破麻兄轻声道:“道长,咱们才认识四个时辰 ,你是我兄弟了?我好感动。”

      “随口抛与行人的话,何必当真。”

      “道长我现在就认你当哥哥,哥哥,哥哥。”

      破麻兄虽然嘴上不歇着,但是走起路来确实歪七扭八。闫墨想去扶他,扯着袖子觉得不礼貌,挽着他又显得过于亲密,只得将手搭在破麻兄远侧的手臂上,在他侧后方缓缓地搀着。

      出了人堆,闫墨便隐约听到身后窸窣的脚步,虽时快时慢,但总是刚刚好在他二人三丈远的位置。

      之后又听见身后一声喊:“二位公子请留步。”

      二人转身,卿大侠挑起一边眉,半咧开嘴,一副尴尬的模样,眼前正事之前起头管他叫“叫花子”的两位姑娘。

      那位成年了的姑娘颔首道:“清洲城大半是烟花之地,客栈是极少的,这么晚定没有空房了。妾身红袖坊秋萍,二位公子可愿到我处歇一晚”

      闫墨在太湖那么久,并非不知道清洲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既然不是客栈,那红袖坊是何处自然无需多言。又不知该如何拒绝,只是抿嘴微笑。

      卿大侠突然开口问:“千里符是你所燃”

      秋萍道:“正是,已为二位公子安排好与姑娘们住所分开的房间。”

      “道长哥哥,同去吧。”破麻兄转向闫墨。
      接着又偷偷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这一下摔地不轻,请姑娘帮忙怕是不方便。”

  • 作者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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