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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能力初醒 ...

  •   我抬脚快步消失在夜色中,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那么僵硬。我不断地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慌张,要淡定。
      可是我怎么样都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像是眼前有一层浓浓的雾气,挥之不去。
      但我不能停下,我得赶快离开这里,我踉跄着走到拐角处,走到清明看不到的地方,扶着墙停了下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看着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清明仍旧坐在原地,他抬手抚在脸上的半张银白面具上,动了动手指,却仍未摘下。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安排?还是其中你另有隐情?只是不方便诉说?
      “可,司晨,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陪着你的。”

      夜半子时,街上空空荡荡,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这是因为我而死的第一个人,第二个人,以后还会有许多,更多。在这无尽的尸山血海中,我只希望这一切都一定要值得。
      有几滴水滴落在脸上,我抬起头看向头顶的这片夜空,要下雨了啊,看来得先赶快找个地方避避雨。
      刚抬脚走出一步,就感到胸口猛地一疼,呼吸一滞,连带着我险些跌倒。
      怎么会这么疼,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拧着,我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胸口,难道是旧伤还未痊愈?
      胸口的疼痛感愈发强烈,雨不断的打落下来,可是我却连一步都走不得。
      我弯下腰捂住胸口,闭上眼凝了凝神,再睁眼时却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当我转过身时,我感到有些惊愕,我看见了民间疯传的威风凛凛的凤武军,此时正出现在这条街上。
      这可是宫中禁军,怎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我晃了晃头,再睁眼,确实是凤武军,可他们却好像看不见我,迎面踏步而来,直至走到我的面前也未曾止步,竟就那样直直的从我身体穿了过去。
      一种冰冷的寒意打心底升起,我心中大骇,睁大瞳孔有些不敢相信。
      穿过去了!怎么会?
      这个时候宫中禁军出现在这里怕是要有大事发生,可这条街住的不仅有达官贵人,还有许多的大家豪族,会有什么事呢……
      看他们满身杀气,难不成……大家豪族!难不成是要灭族!
      “等一下!等一下!”
      我顾不上胸口的疼痛,转身追了上去,可是任凭我如何呼喊,他们都好像听不见,还是在继续往前走。
      难不成他们就是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可我又为何看得见他们,还听得见一切。
      在我的思索间他们终于停了下来,我顺着气双手叉腰站在一旁,打量着这周围的景象。
      看起来还真是一个有些气派的府邸,也不知这是谁家,想到这我抬眼看向府上的牌匾。
      柏府。
      柏府?好像有些熟悉,这该是君后柏纪淮的家族了。我穿过凤武军,忍着身上的森森寒意,提起裙摆踏入府中。
      不同于外表的典雅气派,这内里却是有些不同,院内的草木花卉寥寥,还带着些许萧瑟的气氛。
      越往里走一步,胸口的闷痛愈烈,眼中换了几幅画面,是儿时长使陪着我在这柏府玩乐的场面。
      突然眼前燃起一片大火,大火将这画面烧了个干净,我还来不及伸手抓住,眼看着这片火光,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望着在院中跪满的柏氏族人,耳边响起的是身后凤武军带来的凤君口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柏氏一族,欺君罔上,罔顾国法,背主离心。孤曾多次念在君后柏纪淮和凤栖将军柏昀遥均出自柏氏,并多次为国助力,而其后又为国就义而格外开恩。但凤栖将军之子柏钰昭有负皇恩,滋扰东御储君,多次行不轨之事,其心不良,昭然若揭。柏氏一族今不如前,故于今日屠尽满族,以儆效尤。孤意已决,钦此。”
      不会!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屠尽满族!
      “不要!不要!都住手!我不许你们这样!我不许你们这样做!我是太女!你们谁敢!”我有些激动的上前去拦,可每每碰到的都是一片冰凉和虚无。

      “我是太女!我是东御储君!你们谁敢!你们谁敢动我父族!”
      火光中我看见自己一身红衣凤冠匆匆赶来,那身绚丽鲜红很是耀眼,但却和这情形格格不入。
      太女姐,从来都不曾见她如此狼狈,火光中和凤武军不断的抗衡着,满身的凄凉,早已没了平时的傲气。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现在到底在哪?在梦中吗?目光不断的在这院中搜寻着,直到看到不远处屋檐下,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
      我心中一动,快步穿过这些火光和人群,可就在我快要接近他时,他却转身走开了。我走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他的步伐,可却怎么样都追赶不上他。
      —
      —
      万里星空之下,与此同时的问星阁中,巫女独自一人坐在高台边,桌上的酒瓶早就空了,她只静静撑着头看着,观测着这片星空,等候着她想要的什么东西。
      问星阁中有很多个书架,可是书架上放的却并不是书,而是很多个缘生盏。
      每个缘生盏中都有一个灯芯,每个人自一出生,问星阁中就会自动结出一个缘生盏。这人若是活着,这盏就会一直亮着,可若是人的寿命已尽,盏就会自动熄灭。
      眨眼之间一颗星星忽然变得亮了几许,巫女眼眸一亮,口中不断喃喃着:“出现了!出现了!这可算是出现了!”
      命中注定的那个下一任巫女继承者终于出现了,能力初现,也算是不枉费她耐心等待了这么多年。
      嘴角的笑深了几许,既如此,接下来的故事就可以继续了,她也是时候出来见见凤君了。
      弯弯绕绕的追了一会儿,那人终于停了下来,我大喊:“喂!这里可是柏府!你是如何进来的?”见那人没有理我,我又向前一步想要拽住他,不想他却突然回过头来,待看清了他的脸后,我心中蓦然一惊。
      “父后!”
      那张在睡梦中也无比熟悉的脸,不是太女姐的父后还会是谁,可是他却又在转瞬间消失了。
      胸口的疼痛减少了几分,我揉了揉眼,好像一切都恢复如常了。看着这个不一样的庭院,心中居然生出几分怀念。
      这是先前父后在柏府居住时的苍霖轩,庭院中央有和我那淮莲轩一模一样的一棵羽白蓝莲树。
      看着这满树的浅蓝素白,我一步步地走近,抬手轻抚上它粗壮的树干。
      “原来刚刚的那些都只是个幻觉,都是假象。父后早就在十四年前就离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突然间觉得眼眶中有些许酸涩,还记得当年,父后还未曾入赘母君的后宫中时,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那时的他是东御威名赫赫的威武大将军,与别国交战,若听得是东御国威武大将军柏纪淮出战,那可都是要避让三分的。
      柏氏一族向来都身出武将,儿女中无论男女,都有得一身的好功夫。且大多会都参军报国,少有从文参政的。
      可这柏纪淮在家族中却是个例外,不仅上了战场打仗,也还在朝中多番参与政事。
      且从不避嫌,正可谓既是军权在握,又算是手中势力多重。
      人人都说手中若有了军权,谁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插手这般诸多事宜。可这柏氏的柏纪淮竟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练武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可他揽权参政却是完完全全为了当时的六公主,也就是当今的凤君凌晗羽。
      说来也是传奇,若不是有他的助力,当时的六公主又怎能顺利篡位称君,让人俯首称臣。
      没错,现任凤君是篡位得来的皇位。
      在她篡位前,这东御还是个男权盛行的社会。在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太上皇凌旭章的治理下,东御男权风气盛行,甚至于有时候风气太过,逼的女子在男子手下难以讨生活。
      于是,当时的六公主就下定决心,自己身为女子,绝不能再让这样的风气继续盛行下去。
      一定要有一天女子也可以和男子平起平坐,共论天地,谋取生计。不论怎么样,她都要阻止这男权风气的盛行。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阻止,那时的她无法参政,甚至连政事都不能去过多的打听。
      可能是天意如此,也可能是她的多番用心筹谋,终于在她被父皇于殿外狠狠斥责的那天,在她最心灰意冷的那天,她遇到了她人生中的一大助力,柏府的大公子柏纪淮。
      那时的他不同于往日的一身铠甲,只着了一身素白衣裳,上面有着浅底蓝白的羽白蓝莲花的图案,那是柏氏家族世代的族徽,头上是一根简单的玉簪,看着与平日的英姿飒爽不同,倒也有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样子。
      还记得那日他手摇折扇,走到她的身旁,只笑着问了她一句:“公主可有什么难事?不妨与微臣一说。”

      “你可曾心悦于我?”
      “你可曾有为我担忧过?”
      “你有没有一丝为我着想过?”
      “羽儿!为什么?”
      原本睡在榻上的凤君猛然惊起,脑中回荡着的全是和君后柏纪淮临走前的那场争执。
      那是他们自在一起那么多年以来,柏纪淮第一次那样的和她争执,他素来都是为了她而隐忍不发的,对她也一直都很是爱护。
      可是到了最后,也算是她负了他吧,到了最后他临走时,也未曾向她低头。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在那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和家妹凤栖将军柏昀遥一起战死沙场。
      那一战虽然胜了,可却胜得艰难,两国都伤亡惨重,就连自己的二哥凌晗朔也差点没能回来。
      听说,还是柏纪淮在战场力挽狂澜,最后二哥才得保全以生还……
      他到死都是为着她着想的,知道她从小和二哥最为交好,又怎会让她伤心呢。

      凤君从床榻上走下,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星星,心中有些憋闷。
      “凤君怎的起来了?现下虽是夏日,可夜里还是要小心着凉的。”苏云一进门就看到凤君着一身轻薄寝衣立在窗边,便立刻知晓她定是又在思念君后了。也不再多加打搅,只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架上的红金龙纹外袍披了上去。
      凤君摸了摸身上的外袍,叹息了一声,苦涩道:“苏云,你说他现在是否还记得我。”
      “其实他是不是早就喝了孟婆汤,早就将我忘记了。”
      一切都用不着她来回答,苏云只是听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许是连老天都在惩罚我吧。”凤君感到有些落寞,虽然这宫中的君侍有很多,但是唯有他柏纪淮是第一个愿意为了她做出如此牺牲之人。
      他为了她放下了将军的颜面,进了女子的后宫,这在东御国可是史无前例。
      有不少的王公大臣都因着这件事暗地里对他多有议论,可他为起她来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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