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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他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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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一番过后洗的香喷喷的我开始了觅食之路,在宫婢的一声传膳后,各路美食被一排排的端了上来。
眼下的我可以说是毫无形象,什么端庄、什么稳重通通都去见鬼吧!看着面前的一碟碟美食,也顾不上许多优雅不优雅的了。在胡吃了一阵后,我又随手抓起一个糕点嗷呜咬了一口。这么多好吃的,之前在我那风雅小筑里可从未见过。
今日也算是开开眼界了,不过怕是吃的急了,一口呛到了嗓子里。我拍着胸脯不断的咳嗽,之前见过的那个暖黄色衣着的女子见状连忙递了我一杯茶。
我这才注意到这屋里除了我竟还有一个人,真真是略有些尴尬,毕竟刚刚我那副吃相,也算是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想到这我故作淡定的看向她:“咳咳,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急急的道:“殿下,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问的我是一个毛愣啊,难道我应该记得什么吗?想到这脑子不经反应脱口而出:“我,我又没怎么见过你……”
天啊!不对!这不是自找暴露吗?于是我抱着弥补一下的心态悻悻地开了口道:“那个,啊,我不是说那什么,就是……我这不是脑袋撞了一下吗,啊,所以有好多事就真的不记得了嘛。”
那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吁了口气,暂时算是混过去了,不过这以后可怎么办啊,不行!我得多问点什么出来,对!就是这样!
“属下叫拾欢,是殿下您的影卫。”拾欢毕恭毕敬的在我身旁行了一礼道。
“拾欢?可是拾取欢喜的意思?我甚是喜欢!”我想也不想的接了一句,却不想迎来的是短暂的静默。
“您曾说,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要让我记住:‘永远不要欢喜的活在捡拾别人的施舍之下,那样太傻。’”
拾欢突然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回倒是惊的我无话可说。原来,太女姐平日都是这么教导下属的吗?
我想了想,神色认真了几分,面色沉了沉道:“拾欢,其实人都是会变的。”
拾欢闻言迅速跪下:“属下该死,让殿下不悦,属下这就去锒访教化司领罚。”说罢起身就要退下。
我愣了愣,这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该死?
“你等等。”我唤人将晚膳抬了出去,现下也吃饱喝足了,是时候打听打听正经事了。
我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推给她:“我想了想,这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吧,我确是……有好多都不记得了。”
之后的几个时辰里我也算是将最近发生的大事了解了个大概,也捋清了多个事项,和一小部分纷杂的人际关系。至于说为什么是一小部分。说来惭愧,到后来我已经深深的陷入睡梦中了。
可能是身子渐渐养的好了,精神头也足了很多,我开始在殿内瞎转悠。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偶尔也学着想着太女姐大概的样子,耍点小威风,毕竟嘛以后还是要靠这个身份活下去的。
我对着镜子掐了掐自己的脸,太女姐这副面容真真的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感,怪不得我昏迷了这么久这帮宫婢都照样老老实实的。唉,说白了还是要感谢太女姐啊。
“奴婢参见太女殿下。”
我闻声侧了侧头,将目光投了过去:“啊,我记得你,你是叫浮迎吧。”
浮迎闻言却是将头又低了几分,我笑了笑,却也不说什么。
尽管这么些天我已经很努力的装作温柔的样子,可是这帮宫婢还是怕得很,可能是太女姐的作风一贯太过严厉,这一时怕是转不过来,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我转回身子懒懒的拿起一把雕花梳子道“说吧,有什么事?”
“殿下,姚长使回来了。”
不知为何,手腕一顿,手中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眼前仿佛刷的一下闪过好几个片段,脑海里好像一下子有了谁的记忆,画面一幅幅逐渐清晰起来。
记忆里姚长使是从小陪我长大的宫婢,要按岁数还需得我叫上她一声姑姑,我按下心中的小激动,转头道:“快让她进来啊!还要什么通报啊!”
听到我如此急促,浮迎也急了起来:“可是,殿下,她……”
“哎呀,我自己去看!”我激动的提着衣裙跑了出去,烈日当空,姚长使就那样站在院中,一身素白衣裳,却是血迹斑斑,那样的刺眼。
见我如此,她却是先开了口,温柔的唤了声殿下,我连忙跑下台阶,堪堪地扶住了她。
因着她那一声殿下,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许是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真的好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了。
我强按下心中的情绪,告诫自己决不能叫下人们看到。拾欢告诉过我,太女姐一直都是一个很冷漠很冷血,并且杀伐果断的人,所以我万不能在外面落泪,反倒平白惹人怀疑。
想到这,我将手松开对着两旁道:“把她带到我屋里吧,再送一些伤药过来。”
我屏退了屋内的侍从,着急的坐在姚长使旁,带了几分哭腔道:“长使,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长使虚弱的躺在卧椅上,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殿下,不妨事,是奴婢的错。”
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我有些生气:“你说,是谁敢动你,你告诉我!”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姚长使赶忙一把拽住我,这大幅度的动作却又牵扯到伤口,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状,无可奈何的我又退了回来:“你身上还有伤,不要来回动,那你不说也罢,我先把药剂司的药仪唤来与你瞧瞧。”
“殿下不可,殿下如今已醒,却并未上报凤君,已是不妥,若在这时唤医,恐多生事端。”
姚长使又顿了顿,面上多了几分愧疚道:“再者,奴婢本就是罪人,未能保护好殿下,实属奴婢失职。凤君能留奴婢一命已是看在奴婢跟随您多年的份上,万不能再不知足了。”
我有些恍然,是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我差点死掉,母君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就连跟在我身边多年的长使都受了罚,那,那拾欢作为影卫岂不是更……
想到这,我有些慌乱:“那,那拾欢呢,她是不是也受了罚,她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眼泪夺眶而出,狠狠地砸在手背上,我愧疚的像个孩子,低着头不知所措:“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
姚长使温柔的笑了笑,抬手想要摸摸我的头,却终是移开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庞:“不是的,是我们的殿下终于长大了,也懂得关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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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日日在殿内厮混,姚长使与拾欢却也惯着我,除了偶尔母君会派身边的苏云来时时探望,但大多以身子实在不适打发掉了。反正素来听闻太女姐这个皇女任性的很,我又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里的信息,正巧近日母君为邻国南月国之事忙的没有时间来我这朝晖殿,我也乐得清闲。
是夜,我躺在塌上感叹这些日子玩的真是尽兴,且有了拾欢在一旁的陪护,也省去了不少担忧,毕竟安危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至少要活着,才能有斗下去的资格。
只可笑这皇家深宫里养出来的孩子,单纯什么的都是太奢望了,之前我不争不是因为我不会,而是因为我不想,我不想兄弟姊妹间刀剑相向,不想不留情谊。
可是,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便再也不可能就这么混吃等死下去了。
眼角余光扫过屋内,仿佛有一个什么黑咕隆咚的东西藏在大厅处,细一看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我心中咯噔一下,天啊,不会是刺客吧!
见我没有动作,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我心里一紧,早知道就让长使留下来守夜了,我将被子抓在手里几分,默默向床榻里挪了挪。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终于看清了那人,左眼周围戴了一张银白色面具,面具就着烛灯透着冷冷的银色光芒,他大概和我年岁相仿,可却要比我高上一头多,就算是将近半张脸都带着面具,可还是看得出棱角分明,轮廓深邃。眉目间却尽是凛冽清冷之气,眼神也是冰冷无比,给人一种浓浓的生人勿近感。
“属下来迟,望主上恕罪。”语气毫无波澜,简短明了,我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原来这就是拾欢这几日和我说的清明,我最最得力的手下。
想起拾欢前几日和我抱怨,如若不是清明当日被我派了出去,而她又恰好不在,哪就能让那帮小人得逞。
想到这我故作淡定道:“啊,你回来了就好,我没什么大事,这么晚了你快去歇着吧。”
可奇怪的是,清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抬手对着我扬了扬,我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有一个包袱,他一边递过来一边说道:“你让我把人杀掉后将他的左手带回来。”
这大半夜的,我可太毛骨悚然了,杀了人也就罢了,还非要把肢体拿回来,太女姐这是什么癖好啊!“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拿走就好了。”我略微惊恐的盯着那个隐隐透出血红色的包袱,心里念着只要他敢再往前一步我就喊出来!
可事实证明,他还真没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