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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   93章

      白重看着白郴胸前的血迹,一下崩溃,“我,是我。”
      白煊把白郴放好,看着白重,说道:“重哥,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中了韩非烬的毒,郴哥不会怪你的。”

      白重手上溅的鲜血灼着他的心,是中了韩非烬的毒不假,可是怎么就能把剑插进白郴的胸膛,这世上与自己亲近的人,难道就不能永远在一起吗?白郴还有家人,若是徐家二老知道了,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们,既然无言面对,不如将自己的这条命赔给他们。

      白重捡起地上的断剑,猛地刺向自己,白煊连忙去拦,剑一歪,划伤了白重的胳膊。
      白煊说:“重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回去,郴哥还等着师父救他回来,你现在自戕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我把你们都带回去!”
      “是我对不起白郴,杀人理应偿命。”
      “郴哥都没说要你的命,要死也等郴哥醒了再说!”

      远处的韩非烬喊道:“白重,滋味如何?这还是你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吧,一下就将自己的兄弟送了黄泉。”
      白重转身看着他,“韩非烬,你到底想做什么?”
      韩非烬说道:“你可知一年前,烟儿有过身孕?”
      “什么?!”
      “一年前烟儿有过你的孩子,只是最后没了。”
      白重看向重娘,重娘连忙低下了头,神情忧伤。
      韩非烬说:“一年前,你跟烟儿春宵一度难不成也忘了?”

      白重想到那个夜晚,本是去找重娘质问她为何要与斜云教的人有所往来,却看见她换下了往日穿的华美衣裳,穿了一身平常女子穿的服饰,身上一点儿点缀的首饰都没有,脸上也素净极了。他一下看得有些呆,从来不曾见到这样的重娘,她总是打扮的很妖冶,像是一株开在地狱里的曼珠沙华,今日却成了夏日池塘中的一朵白荷。

      重娘见他站在门口,放下手中的勺子,“重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白重回神,说:“你在干什么?”
      重娘款款而来,“你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亲自给你做一桌生辰宴,好不好?”
      “有……”
      “诶,”重娘欺身捂住了白重的嘴,“我今天特地打扮成平常的女子,就是想为喜欢的人做一桌吃的,重哥,你就答应了我把。”
      白重感觉到捂着自己嘴的手凉凉的,面前的重娘笑靥浅浅。他拿下她的手,说:“我说过,不用这样。”
      “那怎么行?去年你的生辰在逍遥谷里过,今年好不容易白郁不催你回谷了,自然是要归了我的。”

      重娘推着他将白重推出了厨房,把他好好安置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你就好好的等在这里就好了,我今日忙了许久,不能浪费,就算你要说你不喜欢我,那也等明日了再说,好不?”

      重娘转身就回了厨房,临走之前倒了杯清茶放在了白重面前。白重看着她的身影,就想到了救她之时,明明当时昏迷不醒,就是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袖,白重晚上都没能离开她身边。及至醒了就说自己失了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问清楚了白重的名字就给自己起名重娘,说白重救了她,自己就当记得救命恩人的名讳。
      白重本想给她一笔钱将她打发了,可是重娘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待在重楼里的几天将重楼的上上下下都收买了,都帮着重娘劝白重让她留下来。无法,白重只好将她留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重娘什么都不会,白重每日便一点点的教她,楼里也就重娘敢与白重顶嘴,还不会被罚。

      白重知道她就是小时候救了自己的人,当时在斜云教外,那小女孩身上就有一个刻着“烟”字的吊坠,如今还是有个吊坠在她脖子上,一模一样。重娘不喜欢这个字,说这个字与火有关,不好,硬是不取带这个字的名字。

      白重跟她相处两年,就在他以为重娘已经离开了斜云教,准备和重娘敞开心扉诉衷肠的时候,白煊告诉他,重娘跟斜云教的人有关系。当一封封信摆在白重面前时,他有些不能相信,直到看见了信里那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字迹,白重抵赖不了了,急匆匆回了重楼跟重娘对峙,却看到了她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白重想:或许今日就不扫兴了。

      等到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重娘提着壶酒走来,“这是我新酿的酒,你尝尝。”
      白重喝了一小杯,“入口清爽,不似楼里买的那些。”
      重娘点头,“这是专门给你喝的,少喝些酒,你才十几岁,不能变成那些三四十岁的商人,个个大腹便便的。”
      “我还年少,自然不会那样。”
      “那也要未雨绸缪,防止你变成那样。”

      重娘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生辰快乐。”
      白重手中的酒杯与她一碰,“多谢。”

      酒过三巡,重娘站起身来,“我今日给你跳段舞看看,跟子衿学了好些日子,你看看可否喜欢。”

      月下美人,翩跹起舞,没有丝竹之声,只余别样风情。

      重娘围着白重跳着,白重的眼光也追寻着她,只盼今夜不会过去,一直留在这梦境之中。

      舞毕之后,重娘走来,弯着腰看着白重,“可喜欢?”
      白重目光微闪,“喜欢。”
      “那怎么不敢看我?”
      白重一下站起身,许是今夜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恍惚,“今夜晚了,我先回去了。”
      重娘拉住白重的衣袖,一下亲了上去,“我才不会放你走。”

      天亮之时,白重醒来看见身边的人,就再也说不出苛责的话,只能让白煊多加注意。可是在得知重娘利用他害死明月楼几名探子之后,白重就再也没有办法与重娘心无芥蒂了。

      他没有办法赶走她,因为重娘总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自己也舍不得赶走她,因为他好像真的爱上了她。可是那一条条人命悬在自己的头上,让他寝食难安,只得疏远她,让她自行离去。可她还是一直待在重楼里面,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

      白重那时想要娶她,重娘说好。在白重自己计划婚礼的时候,楼里的小厮跑来跟他说,楼里的姐儿对客人用了迷药,如今客人像是昏死过去了,重娘出了门不在,只能来找他了。
      他跟着小厮到了那姐儿的房中,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很熟悉。那姐儿正在一边哭着说,“这是重娘新调配的药,我就是想试试,谁知张公子就不省人事了。”。白重看了看,吩咐道:“去城里的染堂找白郁大夫,他今日应当在。”
      白郁带着药箱而来,不一会儿就将张公子弄醒了,白郁跟白重出了屋,白重问:“这是何物?怎么会昏迷不醒?”
      白郁说:“这是情心,张跃是因为身子的原因,对药里的一味药有些敏感,才会昏睡不醒,不过这药也没什么大碍,就是种催情的药。”
      “你怎么知道这药?”
      白郁看看他,“重哥,这药你不熟悉吗?你身上前些日子还沾了这药的味道。”

      是了,那姐儿也说这是重娘新调配的药,自己身上也有这药的味道,可是,重娘从来未对自己说过。
      “你还记得什么时候我身上有这味道的吗?”
      白郁想了想,“好像是你生辰之后回谷里,我闻到的,已经很淡了,应当是你在重楼里沾上的。重哥,你是不是跟重娘表白心迹了?”

      是药吗?

      白重在书房中回想,那夜院子里的花朵一夜尽开,重娘说这些花儿也为你庆生。那些花儿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重娘推门而入,“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了。”,她手上抱着好几个卷轴,一下放在白重面前,“诺,你想要的的画,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的,看看吧。”
      白重把画拂到一边,“那一夜的事情……”
      “嗯?什么?”
      “没事。”

      白重不敢问,怕问了得出肯定的答案,那他跟重娘之间也就什么都没了,只是那些婚礼的事情再也没有跟重娘提过,她也没有问,这就成了一件过往。

      白重看向重娘,“什么,什么时候有了身孕?”
      重娘不言语,韩非烬说道:“就是你们一夜春宵后的两月,烟儿给我写信说,想要离开斜云教,我跟她说让她帮我最后一次,只要拿到无极录,我就帮她离开我教。”
      “重娘,为何不跟我说?”
      韩非烬说:“跟你说,你当时正跟楼里的一个妓女缠绵,要烟儿如何跟你说!”
      白重想了一下,“没有。”
      “烟儿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白重看着重娘说道:“我没有。”
      “白重,你不必说了,事情已经过了,再去追究已经没用了。就算白煊带了明月楼的人过来,你以为你们几个就能逃得了吗?既然得不到无极录,那就帮你们逍遥谷清理一下门户。”,他将手上的重娘交给了手下的人,单枪匹马向着白重而去。

      白重眼看着韩非烬过来,这些事情太繁杂,他有些接受不了,自己明明没有跟重楼里的姑娘有过瓜葛,为什么重娘会看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煊见他一幅心如死灰的模样,执剑迎战,与韩非烬打了起来。

      白重一步步走向重娘,“重娘,我不曾跟楼里的姑娘厮混过。”
      重娘看了一下他,“可我亲眼所见,你与荷香在床帏之中,见到之后,我一时恍惚跌下了楼梯,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便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你曾说你要娶我,可是却再也没有提过,我也就当这些都没发生过。”
      “为何不问我?”
      “谁先喜欢上谁,谁就是输家,我先喜欢上你的,所以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想看见你,就算你弃我,我也不想放手。”

      白重忽而大笑了出来,“我们都是这样想,却不知到头来,对方也是这样,谁都不肯言明,谁都不肯开口去问,只是想在一起。重娘,是我对你不起,今生恐怕无法弥补于你,来世再与你结为夫妇。”白重说完,就转身加入了韩非烬和白煊的打斗之中。

      韩非烬武艺非凡,上次白煊白郁两个人都未能敌过,今次,白煊只盼望着楼里的人能尽快赶来,不然这几个人他都带不回去了!

      眼见韩非烬的剑势越来越快,白煊一时不敌,被韩非烬一掌击中,韩非烬的剑气已至,白重飞身上前,那把刺向白煊的剑直接穿过了白重的胸膛,白重一口鲜血喷出。

      “重哥!”
      “重哥!”

      重娘和白煊两人,一人过来站在了韩非烬面前,一人接住了白重的身子。

      “哥,不要。”
      “让开,如此天赐良机,趁此时将逍遥谷一网打尽,教主大业可成!”
      “你已经杀了两人了,逍遥谷已经受了重创,不能再伤人了。”
      “我说,让开!”
      “不让!”

      白煊忙把身上的药往白重身上洒,白重摇头,“不要浪费伤药了。”
      “重哥,我已经通知师父和郁哥了,你坚持一下。”
      “不用,就当是给白郴偿命了。只是我只有一条命,却欠了两个人。”,白重看着前面的重娘说道:“重娘,我没有跟荷香厮混,我今生只有你一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重哥!”

      重娘连忙回身去看他,就见白重的手落在了地上,“白重!”,重娘一下抱住他,“你醒一醒,醒醒!”
      “重哥说,他没有与荷香厮混。”
      重娘眼里泪光闪闪,“你醒醒,醒了我就相信你,你快醒醒。”

      韩非烬右手真气凝聚,慢慢朝着白煊过去,白煊见他过来,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重娘对着白煊喊道:“还不赶紧走,快走啊!”
      “今日你杀了谷中两人,白煊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弃兄长尸体于不顾!”
      韩非烬说:“那你也就留下陪他们好了。”

      一边的白琪总算是醒了过来,只不过醒来就见到一身血的白郴,不远处还有一身血的白重,站着的白煊好一些,起码没有一身血,只不过在这么节节败退下去,早晚也会一身血。
      白琪一把拉过身边的人,“这怎么回事?”
      “少爷,您既然醒了,我就去帮白煊了。”,说完飞身加入了战局。
      白琪走到一边,看了看白郴,胸膛还在小小的起伏,蹲下摸了摸脉,好在跟在白郁身边染上了点儿神医的气味,“伤这么重。”,嘟囔着就将一枚丹药放进了白郴口中,白郴起伏的胸膛慢慢停止了,“你先死一下,省的有人找麻烦,我去帮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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