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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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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白郁推了推白磨,“阿磨,醒醒了。”
白磨睡了一夜还是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白郁就在身边,“师兄,我好困。”
白郁已经穿好衣服,拿了碗茶,“先喝点儿水,今天就能到药王谷了,你慢一些过去就好,一会儿我跟掌柜的说,这间房多住一日,你再睡一会儿,我在药王谷等你。”
白磨迷糊了一会儿终于搞清楚了情况,“还是不要了,我跟师兄你们一起过去。”
“不用急,这里离药王谷也没有多少路程了,你昨天跑了一天,再休息一下。”
白磨摇摇头,“不用,等今天到了药王谷我再睡。”
“当当当”
“郁儿,还没有起来吗?”
白郁示意白磨不要出声,朝房门口喊道:“师父,我起来了,马上就好。”
白郁收好东西,“我先走了,你要是想跟来,慢一些也无妨。”
白磨点了点头。
白惟安叫好了早饭在楼下等,见白郁下来,说:“怎么这么慢?我们赶路已经很慢了,你不要告诉为师你昨天没睡好。”
“不是,我在找我昨天做的笔记,师父,我有地方不太明白还请师父指教。”
“好,等吃了饭路上说。”
两人吃了饭,白惟安让白郁去把马牵来,白郁牵着马,看了看楼上就跟白惟安接着赶路了。
路上的时候,白郁把昨天遇到的难题跟白惟安讲了讲,白惟安给他说的仔细,可是白郁有些心不在焉。他感觉不到白磨是不是跟着自己,难道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白郁频频往后瞧,白惟安也走的越来越慢,“郁儿?”
白郁回过头,“师父。”
“看什么呢?”
“没什么,师父,我们前面休息一下吧。”
“累了?”
“嗯。”
白惟安笑了,“担心磨儿?”
白郁诧异了一下,师父知道了?他稳了稳心神,“师父说笑了,阿磨好好在谷里待着,我担心他做什么?”
白惟安一脸高深莫测,“是吗?”
“是。”
“郁儿,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一撒谎就喜欢抿一下嘴。”
白郁的手抬了一下又放下,索性不遮掩了,“师父知道了?”
“自然,昨天你屋里有两个人的说话声,就算我睡着了也是保持几分警惕的,不至于磨儿那么熟悉的声音我都听不出来。”
白郁现在不知道白磨是不是被师父赶了回去,阿磨本来就奔波了一日,若是师父再罚他……
“师父,阿磨也是想出来见识一番,再说这件事我也有份,您要罚的话,连我一起罚吧!”
“现在如何罚你啊?难道也罚你不许骑马,跟在为师后面用轻功跑?”
“师父你?”
白惟安一脸嫌弃,“我好歹是你们几个的师父,又是磨儿的爹,他能出什么幺蛾子我还不知道?你都能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为师心就那么大?”
“那您怎不早说,阿磨现在人呢?”
“算算时辰,恐怕快到药王谷山门前了。”
白郁一脸疑惑,“阿磨应该比我们晚出发,怎么会已经到了?”
白惟安理所当然道:“因为,我跟他说午时赶不到药王谷,就给我回逍遥谷去!”
白磨本来在白郁出了门以后就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刚准备出门,房门就从外面推开了,门外漏出他爹笑眯眯的脸。
白磨转身就要逃,白惟安手一伸抓住了他的衣裳,往后一拉,直接把白磨扔在了地上。
白磨趴在地上,大声喊:“爹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一声不响的跟着来。”
“那你知道怎么办了?”
“爹,我想去,我早晚要继承逍遥谷的,你不让我出来见见世面我将来怎么继承?”
“我记得前些日子让你给开山门帮忙,你不愿意去?”
“他们那事一看就是开山门门主儿子搞的鬼,我才不去,自己监守自盗,要我去当个恶人。”
“那天山派,绿林帮?”
“事情都太简单了,不想管。”
“胡说八道。”
“哎呀,爹你都知道我想跟着师兄一起来,问这么多干什么?”
白惟安摸了摸他头,说:“郁儿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很多事儿还是要你自己去做才成。”
白磨小声说:“我陪师兄一辈子也行。”
“你说什么?”
“我都来了,马上就到药王谷了,爹,你就让我跟着一起去看看吧。”
白惟安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好,如果你午时能赶到药王谷,这次的事儿就让你跟着。”
“午时?”
“嗯,我不管你用跑的也好,骑马也好,总之午时要赶到,我已经给药王谷去了信,午时会有人在山门前接你。不要想着耍赖,到时没有看见你的人,你就给我回逍遥谷去。”
“师兄,你知道吗,我一路上一口气都没歇着,狂奔了五十里路,到药王谷山门前的时候,王落英居然还点了一炷香,远远地对我喊,香马上就燃尽了,我要是还没跨进山门,就算我没到。他真不是个东西!我都看到他在使劲儿吹那柱香!”
白郁安慰暴躁的少谷主,“能赶到就好了,师父同我说是想练练你的功夫,王兄应该也是得了师父的肯定才这么做的,总归你现在进来了。”
白磨瘫在床上,“师兄,我岔气了,就是被王落英气的!肚子疼。”
白郁偷偷的笑了一下,“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师父和赵谷主一同去见来参加比赛的各位贵客,王兄说一会儿过来叫我们吃饭。趁着这会儿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师兄,王落英不是好人!”
王落英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自己不是好人,可见不能背后说人是非。他推门直接进去了。
“我怎就不是好人了?”
“王兄。”
白磨哼了一声,往床上一躺,侧着身子也不看人也不打招呼。白郁推了推他,摇摇头,“王兄莫怪,阿磨用轻功跑了一路,有些累了。”
王落英坐在桌前,“那我们一同出去说话,免得扰了少谷主休息。”
白磨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死死拽着白郁的衣袍。
白郁说:“可是午饭好了?”
“嗯,知道你今日来,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几道菜。”
“阿磨,起来了,吃饭去。等吃了饭让王兄带你转转药王谷也好熟悉一下。”
白磨坐了起来,“师兄你也去。”
“自然。”
王落英看的惊奇,“郁兄,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你们少谷主,之前都是听说,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嗯?你听说了什么?”
“听说,逍遥谷少谷主暴躁成性,可是一遇上逍遥谷大师兄就乖的像个猫。”
“此话有误,按照年岁重哥应当是大师兄。”
“可是按照入门早晚,你才是。”
三人一起出了门,路上,王落英问:“白重最近心情怎么样?”
“重哥还好,怎了?你们又欠重哥钱了?”
王落英一下炸了毛,“怎么会,我就是想让他晚些时候再收租子,这杏林赛一办谷里又是一笔花销,不好周转。”
“好,我跟重哥说。”
王落英一拱手,“多谢白师兄。”
白磨本来在白郁的身旁,闻言横到两人之间,“师兄是我的,你叫什么师兄!”
王落英看他一眼,“都是一个江湖里的兄弟门派,分什么彼此,我们谷里好多师妹都这么叫。”
“师兄,你原来还多了这么多师妹?!”
“王兄说的也没错,都是同门,总不能让人家喊我白公子。”
王落英曾经问过白郁,为何逍遥谷不收女弟子,白郁说是因为师娘。师娘与师父是同门师兄妹,与师父成亲之后不久就怀了孕,可是那个孩子没有生下来,师娘也因此伤了身子,不易有孕,师娘心生愧疚想给师父再寻一位姑娘作妻。此事被师父知道后,师父就将谷里所有的女弟子都遣了出去,也不再收女弟子。师娘几次劝说都没有说动师父,师父只是日复一日的研究如何让师娘的身子好起来。后来皇天不负苦心人,师娘再次有了孕,不过在生阿磨的时候难产,只生下阿磨陪着师父。
白郁看着药王谷盛开的昙花,接着说:“我有时真的羡慕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现在师父也一直未娶亲,说是为了阿磨,可是我去中凌峰的时候总是能见到师父在画师娘的画像,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深深爱着师娘,怎么会画的那么好?”
王落英问:“郁兄可是想找媳妇儿了?我们谷里爱慕郁兄的人可是不少。”
“我只是唏嘘,我爹不是师父那样的人。”
“你爹,到底是何人你还记得吗?我听说你也是被白前辈捡回逍遥谷的。”
“我记得我爹,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娶了我娘却没有善待她。”
“抱歉,不过你现在也等于白谷主半个儿子了,我相信伯母也会很高兴的。白磨都拿你当亲哥,你见他认过谁做师兄了?”
“我们几个师兄师弟喊起来全凭心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白磨从来没有喊过其他人师兄。”
“这也不过是因为我娘与师父是旧识,小时候师父和阿磨一起救了我们母子的性命,比其他人亲密了些。”
到了药王谷的饭堂,里面已经好多人了,各门各派这几日陆陆续续都到了药王谷。这次杏林大赛轰动江湖,都听说是药王谷与逍遥谷一起举行,哪怕得不到什么名次,认识认识江湖上有名的两派也是天大的恩赐。再者,若是与他们中的一人成了朋友,日后各种灵丹妙药想必不会少。
诸多门派打算要来看看这一盛况,可是药王谷又说来参加的门派必得有一人参加竞技,江湖上的门派纷纷找了自己相熟的杏林中人,求着带自己进药王谷,一时间,医者的江湖地位风光无两。
这次的杏林大赛不只是云国人能来,附近良国,西厥的人都可以前来,不过非云国人只接待十人,若是与云国杏林中人相识,随从的人可不计入其中。不过,类似斜云教之类的歪门邪道不在此次邀请的范围中。
白磨才进饭堂就一脸嫌弃,“你们就不能在谷里盖个像模像样的饭堂吗,乱糟糟的,简直就是个菜市场。”
王落英闻言翻了个白眼,“少爷,我们谷里可没有财神爷,而且今年也是家师一时兴起办的,谁曾想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白郁说:“不妨事儿,不过,我们坐哪儿,我这一眼看过去都看不到空位置。”
“跟我来,我让师弟留了位置,周围也是我们药王谷的弟子,肯定要好一些。”
三人在人群里七拐八拐总算是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白郁才坐下,周围的女弟子们就纷纷要看不看的往这边瞟,白磨都能感觉到附近起码有十多双眼睛在看他们这桌。
白磨皱了一下眉头站了起来,“师兄,我要坐你那里。”
“嗯?”
“这儿有风,怪冷的,我刚岔了气,不坐这里。”
王落英拿了茶壶正在倒茶,“你是个姑娘吗,吹个风还能把你吹倒了?”
白郁也站了起来,“过来吧。”
两个换了个座位,白磨挡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可是还是会感到背后有热烈的目光看过来。白郁也在微微笑着,白磨想,有什么好笑的,怎么不学白重,冷着一张脸多好。
王落英端起一杯茶,“这杯茶就当是给你们接风了,晚上的时候,家师会请几位重要的掌门和门下弟子,到时候免不了要喝两杯,中午我就放过你,不灌你们酒了。”
白郁喝了杯茶,“赵谷主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喝酒了吧?”
“哎,我师父最是贪杯了,说是要戒酒,哪次成功了,不过就是说给我们听听,我们呢,也只好看着他让他少喝一点。晚上我也在,多替他分担一些就行了,毕竟年纪大了,能少饮就少饮。”
“那我晚上也劝师父少喝些。”
“如此最好。”
“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王落英惊讶道:“郁兄,你家少谷主都不知你千杯不醉的吗?”
“千杯不醉?!”,白磨看着白郁,说:“师兄,你千杯不醉的?”
白郁被他们一惊一乍的样子逗笑了,“也不算是千杯不醉,一同喝酒的都是不善喝酒的,倒是显得我能喝了些。”
“诶诶诶,上次我们二人拼酒,你可以喝了好几坛,还能舞一套高山流水的,我可不行,看你都重影了。后来还是你把我背回去的,不然我肯定冻死在山上了。”
“我师兄背过你?!”
王落英看着他,“少谷主,你这重点有些歪啊,我是在说你师兄能喝酒。”
“我师兄能喝酒很正常,师兄做什么都很厉害。倒是你,这么壮,我师兄背你回去还不得累死他。”
“我,我壮?!”,王落英一下就站了起来,“小爷比你师兄还轻两斤,而且,我们两个站起来,怎么看都是我瘦,你眼睛是出了问题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说着就要去动白磨的眼睛。
白磨一下拍开他的手,“你走开,我眼睛好的很。师兄,你说,当时你累不累?”
白郁看看坐着的这个又看了看站在的那个,王落英比了个手势,白郁说:“阿磨不要闹,王兄很轻的,怎么会累。”
“听见了吧!”
“哼,肯定你又跟师兄有什么黑暗交易,师兄才这么说的。”
王落英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白磨,“郁兄,你这师弟要不是逍遥谷的少谷主,我早把他打出去了!”
“你也是,你连琪儿都说不过,怎么说的过阿磨。不过我可照你说的说了,答应我的三坛青栀,我走的时候记得给我。”
“你们这对狐兄狗弟,就是专门来骗我的酒来了。”
“这叫兄弟同心!”
饭菜终于上齐后,三个人吃了个宾客尽欢,准备离开之时,从白磨后面过来一位师妹,红着脸走到了白郁旁边。
“白师兄,过几日我也要参加竞赛,明日能否请师兄指点一二?”
王落英见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白磨可是第一次见有姑娘跟师兄示好,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着白郁的回答。
“这位师妹,谷主举办此等盛事想必是想锻炼一下谷中弟子,看看真本事。我与师妹并非同门,我也要参加赛事的,我们现在可是对手。”
那姑娘抬起头,看着白郁,说:“我,我知道我比不过白师兄的,就是想请师兄念在我师父与尊师的交情上,同师兄探讨一下医术。”
这时,白磨插了一句,“你要探讨为何不去找你亲师兄,反而缠着我师兄?”
那姑娘看了看他,“这位是?”
白郁说,“这是我逍遥谷的少谷主。”
“原来是白少谷主。我请教白师兄自然是因为白师兄有过人之处,而且白师兄为人谦和,也很愿意给我们这种学艺不精的人讲授,我,我也很喜欢听白师兄讲岐黄之术。”
白磨只听见她说喜欢白郁,那怎么行!过去挡在姑娘前面,“这位师姐,你要是学艺不精就该怪你自己不努力,不用心,总是去找别人给你补课像什么话,我师兄丰神俊朗,谁知道你到时是听他讲课还是无心医术,只看他的人!”
“阿磨!”,白郁把白磨拉了回来,白磨还要上前,白郁瞪了他一眼,白磨哼了一声,就不看那姑娘了。
那姑娘年岁尚小,周围的师兄师姐们都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这还是第一次遇上白磨这么蛮横的人,瞬间觉得有些委屈,眼睛也红了起来。
白郁见状说:“我家少谷主有些失礼了,还请师妹勿怪。不过,学医的确靠不得他人,实在遇上了瓶颈之时,我也可帮忙,但若是要我给师妹从头讲起,恐怕赵谷主会生气,我一个一知半解的半吊子居然也起了教人之心,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师妹还是在赵谷主的教导下学习为好。”
那姑娘听完更觉委屈,眼睛里的雾蒙蒙的,美人就算是哭也是美人。白磨看了一阵烦躁,拉着白郁就往外走。
三人出来的时候,那姑娘身边正围了一圈人,王落英刚出门就说:“不是我说你啊郁兄,你这样容易找不到媳妇儿的。你知道那是谁吗?”
“谁?”
“那可是我师父姐姐的女儿,前些日子才舍得送来谷里教养,我师父那是当眼珠子疼爱的,平时谁都不敢说句重话。啧啧啧,自从见过你一次,那是念念不忘,昨日还求了我,让我把你的院子安排的与她近一些,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危险才拒绝她的。你刚才那么说,我看她八成会去找师父哭一哭了。”
白磨说:“你们谷主的侄女怎么回事?见一面喜欢了,我师兄就要喜欢她了?洛城里面那么多喜欢我师兄的,难道我师兄还要都喜欢?徐允绒那么漂亮的我师兄都不放在眼里,她,她还没徐允绒好看!”
王落英问:“郁兄,徐允绒是谁?”
“绒儿是白郴的妹妹。”
王落英一拍脑袋,“忘了,白郴原姓徐。怎么他妹妹也看上你了?”
“不是,绒儿不想嫁人,总是拿我当挡箭牌。不过我总不能明知自己不喜欢那位姑娘,还要骗她。”
“你这样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我看她再闹几次也就没事了。我师父也知道怎么回事,放心,不会非要你娶她的。”
“怎么还要多来几次?你这师妹是死心眼?”
“阿磨,人家是姑娘,怎可如此?”
王落英说:“姑娘家嘛,总是愿意找个自己喜欢的,多撞几次南墙就知道了。也不知道将来你能娶个什么样的,我只盼你早日成亲,省的你来一回我就要收一大堆送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