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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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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郁从此就在逍遥谷住下了。
晚上的时候,白惟安和白磨陪着萧郁吃了个饭,然后白磨冒充哥哥的事迹就败露了。
起因也简单,白磨给萧郁夹了块鱼肉,萧郁说了声,“多谢大哥。”,主座上的白惟安看了看他俩,问萧郁:“郁儿,你叫阿磨什么?大哥?”
萧郁一脸无辜,“嗯,令公子大我一岁,我叫一声大哥也是应当。”
白惟安慢慢扭过头去看自己儿子,慢悠悠的吐出来一句话,“你大郁儿一岁?”
白磨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嗖”一声就往门外窜了出去,白惟安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混账小子,还反了你了!”
萧郁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被白磨骗了,骗了好几句大哥,同月同日是真,但是出生的年份不对,白磨要比萧郁晚一年出生。
白惟安揪着自己儿子,“给郁儿道歉!”
白磨一脸嬉皮笑脸的,拉着萧郁的手,“对不起,逗逗你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大不了我补你几声大哥。萧大哥,原谅小弟我吧。”,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
也许是被那笑容闪花了眼,萧郁说了一声,没关系。对面的小人一下就抱住了他,“谢谢大哥!”
白惟安叹了口气,自己这是什么儿子?
李贵妃与白惟安是旧相识,贵妃命不久矣,想让萧郁投身在白惟安门下,白惟安说:“当徒弟也是可以的,郁儿现在也不大,在谷里想学什么都可以。不过,芸娘,郁儿要进江湖最好不要再顶着云国三皇子的名号,江湖与朝廷最好两不相干。”
“我明白,当年邀你进京之时你就不肯,我们都知道谁都约束不了你。我跟郁儿既然逃了出来,我只想让郁儿平平安安长大,不入朝堂进江湖最好。惟安,郁儿跟着你,我也走得放心。”
白惟安点了下头,“那郁儿入我门下就跟着我姓白了,江湖上只有白郁,萧郁死在那天御林军的箭下。”
李贵妃笑了笑,“好。”
拜师的事儿是李贵妃跟萧郁说的,萧郁听完以后,“娘亲,我不能进朝堂吗?”
李贵妃摸了摸他的头,“不能,你踏进雾云城一步,皇后娘娘都会要了你的命,郁儿,娘不想让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娘想让你学医,你白伯父医术精湛,是少有的杏林圣手,跟着他学你将来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答应娘,好不好?”
“一定要改名字吗?”
“只是换了白姓,你不能再叫萧郁了,萧是国姓,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她一定会派更多的人来追杀你,只有萧郁死了,你才会安全,逍遥谷也会安全,我们不能给你白伯父添麻烦了。我的本意是想让你把名字一起换了,可是娘又舍不得当初跟你爹一起决定的名字。”。
李贵妃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萧郁想,娘亲一定很爱爹爹,可是爹爹……萧郁现在都想不起来爹爹到底长什么样子。
“娘亲,如果我叫了白郁,你还会找到我吗?”
“会呀,你是我的小柑橘,怎么会找不到你?”
萧郁一听见小柑橘的名字就恼羞成怒,“娘!我都说了我长大了,不能再叫我小柑橘了!是郁儿,郁儿!”
李贵妃笑了起来,“好~郁儿,是郁儿。”
寻了个天朗气清的日子,萧郁给白惟安敬了茶,叫了声,“师父”。
白惟安喝了茶,给了他一块玉佩,“入门礼。”,他看了看自己儿子,说:“以后,郁儿就是你师兄了。阿磨,以后不要再欺负师兄了,知道了吗?”
白磨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萧郁年前,“想不到你突然从大哥变成师兄了,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哥。”,白磨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师兄。
李贵妃去世了,她走的那天带着萧郁去了逍遥谷的蝴蝶泉边,李贵妃跟萧郁说:“娘亲不能再陪着你了,今后你要学着自己长大,自己成熟,自己照顾自己。”
萧郁早就知道母亲活不长了,白谷主跟萧郁说过,李贵妃身体欠佳加上连日奔波,张秦松箭上的毒又推了一把,一下就将李贵妃推上了黄泉路。萧郁听完之后就去了娘亲房间,躺在床上的娘亲脸色已经好多了,李贵妃笑着把萧郁揽在怀里,萧郁想,娘亲一定不愿意见到自己又哭又闹的样子。萧郁紧紧抱着娘亲,说:“娘亲,等你好了,我们去谷里走走,阿磨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很好看,我带娘亲去看。”
李贵妃就在蝴蝶泉边静静躺在了萧郁单薄的肩膀上,萧郁握着李贵妃的手,掉了一滴眼泪。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白惟安叹了口气,小小年纪父母双亡,这个孩子才五岁啊。
白惟安身边的白磨一直看着萧郁,那么小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白磨看见萧郁的泪水。有一滴挂在了他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样子,还有一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白磨心里突然就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再让萧郁哭了,谁再让萧郁哭,他就把那个人朝死里打。
白惟安父子俩给李贵妃立了墓碑,碑上的字是萧郁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慈母李芸卿之墓
逍遥谷外,朝廷的御林军还在虎视眈眈,白惟安带着李贵妃和萧郁的尸体直接进了张秦松的营帐。
“这是你要的人。”
张秦松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谷主想通了?”
白惟安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统领开的条件,云国境内逍遥谷赋税全免,还能把洛城的管辖权给我逍遥谷,谁不心动?”
“谷主果然识时务。”,张秦松蹲下看了看那两具尸体。
白惟安说:“这女人是你的毒毒死的,那小孩儿看见自己母亲死了,当即撞死了,面目有些模糊了,不过,也能认得出来样子,还有,这个玩意儿是他的。统领可认得?”,白惟安手里晃着一枚玉佩,云国皇室中皇子或者公主都有一块。
张秦松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谷主也是有信誉的,不然明月楼也不能在谷主手上名震江湖,这二人我收下了。至于我答应谷主的事情,谷主随时可以去找洛城城守。”
白惟安从营帐里出来,身边落下来两个黑衣人,白惟安吩咐道:“好好盯着人,别让松娘和小时出事。”
“是!”
逍遥谷里,萧郁一直站在谷口等着,白磨嘴里叼着一根草,躺在旁边的草地上,“都跟你说了,我爹出马,无人能敌,小师兄你还担心啥啊?”
“不知道师父顺不顺利,张秦松多疑,万一看出来了怎么办?”
“你又不是没看见张姐姐跟小时的样子,跟你,跟伯母和你,简直一模一样,你都看不出来。而且都是死人,又有月楼的人看着,不会出事的,你真的可以放心了!”
萧郁还是不放心,就是不回去,直到看见白惟安的身影出现在谷口,萧郁马上就跑了过去。
“师父!”
白惟安摸了摸他头,“怎么在这里?早上不是给你布置了很多阵法让你背,背会了?”
“还,还没有。我有些担心您。”
白磨坐了起来,喊道:“爹,人家不相信你的易容术,怕你把事儿办砸了!”
萧郁一听,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不相信师父,真的,我,我就是害怕……”
白惟安笑了笑,“看来我这个师父还没有让你服气,我得给你看看我的本事了,不然你都不愿意跟着我学了。”,白惟安皱了皱眉,“给你看什么好?我会的太多了,一时也不知道给你显摆点儿什么。阿磨,有没有好主意?”
白磨吐了嘴里的草,哒哒哒跑了过去,“小师兄喜欢医术,这几天一直往药楼里钻。”
白惟安打了白磨头一下,“什么小师兄,小师兄的,好好叫人,成什么体统!”
“叫小师兄亲切嘛,而且他也姓萧,是吧,小师兄~”
白惟安神色严肃道:“以后郁儿就姓白了,你要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大哥对待,萧郁已经死了,知道了吗?”
白磨挠挠头,“好吧。”
“郁儿,你喜欢学医?”
萧郁一点头,“娘亲想让我学,我看了些医书也有兴趣,师父能教我是最好不过了。”
“嗯,想学就学,不过逍遥谷外布满了五行八卦的阵法,你得懂,否则将来出谷进谷的还要人接就丢人了。”
“嗯。”,萧郁抬起头看着白惟安,说:“师父,我,我还想学武功。”
“报仇?”
“不是,护我想护之人!”
江湖传闻,逍遥谷主重新开门收徒,来者如过江之鲫,最后收了五名弟子,其中最小的弟子是一名五岁的孩童。
入了逍遥谷,前尘往事尽化为云烟,逍遥谷主给弟子们改名换姓,从此只为逍遥谷门生。
又一月,松娘和小时回到了逍遥谷,萧郁心中大石放下,潜心学习医道。
白磨带着萧郁去洛城中购置东西,看见了朝廷贴的告示。那告示言,先帝最喜欢的李贵妃在先帝驾崩以后也随先帝而去,贵妃所生三皇子突闻母妃去世,一病不起,前几日薨逝。大皇子顺应天命,继承大统,十日以后举行登基大典。
白磨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捣了捣他,“什么感觉?”
白郁低了低头,“没什么感觉,跟我没有关系了。”
白磨搭上白郁的肩膀,调笑道:“这就对了,当什么皇帝,连个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什么这个无可奈何,那个情非得已,不如浪迹江湖来的潇洒。师兄啊,不如你考虑考虑当个武林盟主?盟主之位好歹也能继承一下。”
白郁把贴在身上的白磨揭下去,“我当武林盟主,然后再把朝廷的人吸引过来?走吧,今日还要早些回去做功课。”
白郁跟着白惟安一边学医一边学武,两不耽误,他本就聪明,学起东西来也快,白磨本来早他两年练武,没过几月就觉得打不赢他了。
白磨心里有些不平衡,卯足劲儿练武,可是一不小心踏空了梅花桩,脸朝地摔了个狗啃泥。白郁在一边看医书,见状赶紧跑了过去,“阿磨,你没事儿吧?”
白磨爬起来,“没事没事。”
白郁见他磕的脸上、手上手上还有腿上都是血,从荷包里面拿出了金疮药,给他敷上。白磨疼得嘶嘶导气,白郁说:“你也是,怎么不看着脚下?师父说练武最忌心焦气躁,你毛毛躁躁的怎么练?”
“我那,那是被日头晒的眼睛有些花,往常你可看见我这般了?”
白郁摇了摇头,“不曾,今日摔得有些狠了,我们回去吧。”,白郁扶着白磨一起往谷里走,白磨腿上的伤最严重,血迹渗出,把刚敷上的药粉冲了个七零八碎,白郁说:“你别走了,我背你回去。”
白磨不让,“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伤算什么,我能走。”,说完抬腿就走,就是踏在地上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的,白郁一把抓住他,直接把他背上了,“逞什么强!”
白磨在他背上也不老实,“哎呀,你放我下来,让别人看见了怎么了,我这么威猛的男子汉,怎么能让人背!”
白郁被他气得发笑,“你才多大就男子汉,还威猛,你除了黑点儿,什么地方显得威猛了?再不老实,我就去跟小时说,你跟我撒娇,让我给你买桂花糕吃!”
白磨迅速捂住了白郁的嘴,“你还说你还说,你都答应我谁都不告诉的,出尔反尔的人最无耻了!”
白郁被他捂住了嘴鼻,呼吸有些困难,使劲儿摇头想把白磨的手晃下来,可是白磨下死劲儿不让他开口说话,怎么都不松手,最后白郁一撒手,白磨觉得自己要摔个四脚朝天,顾不上捂嘴,死死勒住了白郁的脖子。
白郁被他勒的直往后仰,“我说你小点儿劲儿,刚才想捂死我,现在是要勒死我吗?”
白磨忽然看见白郁脖子上的青筋,还有被自己勒出来的红印,才知道力气大了些,轻轻放松了些,“我又不是故意的。”
白郁好不容易能够呼吸顺畅了,“等哪天你是故意的了,看我打不死你。”
“不会的,我才不会故意这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