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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 1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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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郁带着薛磨回了逍遥谷,薛磨的院子已经给了白聆初,白聆初皱着小眉头跟着白郁一起进了谷。
薛磨跟着白郁身后看着里面的一切,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熟悉,谷里的人看见了他也总是躲着,还有一些似乎有些怕他,又像是恨他。薛磨揪了揪前面白郁的袖子,白郁扭头看向他,“嗯?”
“他们是不是想要杀我?”
白郁看了看四周,点头道:“嗯,何止,怕是想把你碎尸万段。”
薛磨走上去跟白郁站在了一起,“你不担心。”
“嗯,他们不会动你的。”
“我住哪里?白聆初一路上一直在看我。”
“阿初的院子本是你的,但那院子已经给了他就是他的,你嘛,跟我住。”
“嗯。”
白聆初在后面也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跟旁边的阿月说道:“你说,师父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不会。”
“但是他回来了。”
“他在谷里的时候也没见他在自己院子住几日。”
白聆初恍然大悟,“说得对啊,阿月,师父要为他治病,可不能放他一个人住,放他一个人住,还不知道要惹什么事出来。”
“但愿他此次回来不要再给师父惹事了。”
“嗯,谷里因为师父要带他回来又起了喧哗,还不知道师父要怎么办呢。”
白聆月环顾一周,说道:“他们都是知道师父的性子的,闹了这么久,这次应当能安定下来了。”
中菱峰上已经收拾好了屋子,白郁将薛磨领到一间屋中,嘱咐他好好休息之后就出来了。出了逍遥居便直奔赏罚堂去了,谈海天在堂中等他。
涵海天见他进来,说道:“你想清楚了?”
白郁点头,“嗯,谈伯伯,动手吧,我时间不多,还要帮阿磨将摄魂解了。”
“也好,掌门追杀令,不死不休,你是谷里的谷主,命可留,但是要废去你五成的功力,白郁,五成功力一废,你怕是压不住谷里的事情。”
“小煊来信说还有几日便可回来了,乱不了的。”
“郁儿,薛磨已经被你带回来了。”
“是,可他身上有伤,不宜再出什么事了。”
谈海天走到门边,说道:“你怎么说?”
白郁疑惑道:“谈伯伯?”
“不愿意。”
院子中已经落下一人,黑衣墨发,眼睛里染着一层红。薛磨走到门前,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他替我。”
白郁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谈海天在旁边说道:“你们两个好好商议,商议好了再来找我。”
薛磨走过去拉过白郁,说道:“我们先走了。”
白郁被他拉着出了门,“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
“阿磨”
薛磨一转身,“闭嘴!”
白郁被他一吼,倒是愣了一下。
薛磨看着他说道:“我不来,你就又要替我受罚,到时候,我可不想见到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在身边,也不想抱着这样一个人。我自己干的事自己担着,不需要你!白聆初在明月楼的时候跟我说,只要我有一口气,你都能将我救起来,既然他们都想看见我受罚,罚便是了。”
“可是身上的伤。”
“你身上没有伤吗?是谁昏迷了两日才醒的,醒了也都没有休息好,昨日睡着了还在念叨。”,薛磨垂下了眼睛,“我不想看见你睡不安稳。”
白郁看着他的样子,说道:“我没事,不过是近几日事情有些多,在谷里休养几日就好。”
“可你要替我受了罚还怎么好好休养?五成的功力都丢了,我要走你都拦不住我。”
白郁挑了挑他的下巴,让薛磨抬起了头,“这么说,你也不想走?摄魂若是不解,是不是也不走?”
“不走,这里有你,我哪里都不想去。”
最后还是薛磨自己去找了谈海天,自己领了罚,出来时,险些站不稳,白郁在门外一直等他,见状便上前扶起了他,两个人一起回了逍遥居。
那夜,白郁听见门响,料得是薛磨半夜醒了,便也没有动,直到身后环上来一双手臂,他才问道:“怎么了?”
身后的薛磨好好抱着他,“身上疼,睡不着。”
“你自己要受罚的,疼也得忍着。”
“我愿意的,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的,到头来,总是你在护着我,师兄,以后不必护着我了,我若是做错了事情,认打认罚。”
白郁握了握环上自己的手,“你,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受罚。”
“你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我也不忍心。”,薛磨动了动,越过白郁的肩膀看着他,“师兄,我发现这两日你特别好,说了好些情话。”
白郁扭脸看着他,“不愿意听?”
薛磨亲了亲他,“愿意。”
白郁转了个身,把他拉下来一起躺着,“阿磨,改天我们去看看师父和我娘亲,将我们的事告诉他们一声。”
“爹他不知道愿不愿意看见我。”
“师父愿不愿意看见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娘肯定愿意看见你。”
“伯母会不会生气?”
“不会,娘亲人那么好,怎么会同你生气。”
……
过了几日,谷外有信送来,是陈锦添询问何时能进逍遥谷,白郁见到信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一桩事情,赶紧吩咐了弟子将水云间的客房打扫出来一间,三日后,陈锦添便进了逍遥谷。白郁将他接了进来,带着他四处看了看谷中,便领着他等到了水云间。
白郁说道:“这间屋子便给陈公子住,有何事可以去找青竹。”
陈锦添说道:“既然已经进来,自然听谷主安排,只是有一件事,我想请谷主答应我。”
“何事?”
“谷主总是叫我陈公子陈公子的,有些生疏,我年岁不如谷主大,谷主叫我锦添便好,我也不想总是叫谷主谷主的,不知可否称谷主做师兄?”
白郁一点头,“也好,总归陈公子也是要在谷中待一段时日的,想必以后逍遥谷与陈家也能成为朋友,便依公子所言。”
陈锦添又道:“谷主还叫我公子。”
“是我的错,锦添。”
“白师兄。”
“哦,对了,陈盟主那边?”
“我已经同我爹说好了,他也愿意我来谷中,一来就是给我治伤,二来,能得白师兄指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指教不敢说,不过,我近日会有些事情,恐不能总在你这里,所以,还请你谅解。”
陈锦添思及前几天白郁将薛磨带了回来,肯定是要陪着薛磨的,心里便不甚舒服,但是口中却说,“我知道的,但是白师兄总不会将我带了来便不管我了吧?”
“这倒是不会,我吩咐了阿初过来照顾你,我也会隔几日便过来一回,你若是有什么急事也可差青竹去找我。”
“那好,等我肩膀上的伤好彻底了,就请白师兄指点剑法。”
白郁微笑说好。
赶回逍遥居,薛磨房门禁闭,白郁上前敲了敲门,听得屋里一阵响声,推门进去一看,薛磨正捡着地上的药碗,墨色的药汁洒了大半。
白郁过去站在他面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磨将碗捡了起来,放在了一边,“手滑。”
“半夏呢?”
“走了。”
白郁好脾气的接着问:“你将她气走了?”
薛磨否认道:“没有,她自己不愿意在这里。”
“我不过出去半个时辰,你究竟说了什么气走了她?”
“药苦,不想喝,身上也不舒服,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烦躁,想……”
“想什么?”
“杀人。”
白郁拧着眉看他,这几日试了两种办法去化解摄魂,但是收效甚微,何况还有连心蛊,薛磨这几天起码喝了十多种药,他的秉性本来就有些狂傲,现下被十多种药材一喂,倒是喂出些事情来了。
薛磨见他半晌不说话,接着说道:“我没动手,连鸡都没碰。”
白郁听到他的话,没绷住笑了出来,“杀鸡若是能让你舒服,明日我就吩咐膳堂买一千只鸡回来。手给我,我再探一下脉象。”
薛磨坐在桌前看着白郁,问他:“刚才急匆匆的去哪里了?”
“陈锦添来了,我去将他接了进来。”
薛磨皱了皱眉,“陈锦添?”
“嗯,你记得他?”
“不认识。”
“嗯,你这段日子就好好在逍遥居待着,不许下山了,知道了吗?”
“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是不许。”
“哦。”
白郁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变化,我去书楼再去找一找医术,一会儿让半夏再过来给你送一次药,不许再倒了。”
薛磨见他要走,跟着也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再陪我一会儿。”
白郁扭头说:“不行,书楼的医术我基本都看过了,只剩下密室里面的孤本残本,那些书年头很久了,要慢慢翻。”
“是不是那个知道你是谁的人让你留下你就会留下了?”
白郁想了想薛磨的话才明白他说的是谁,不禁好笑,“你说的人是你自己。”
“可他记得你。”
“你也知道我是谁,不然肯定要跟我动手的。”
薛磨蹭了蹭他的脖子,“我没有。”
白郁有些痒,缩了缩,说道:“是,你没有,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你。”
“师兄。”
白郁说道:“好了,放手吧,晚些时候我再来。”
薛磨松了松手,白郁刚准备走便被他抱了起来,薛磨抱着他往回走。
“阿磨。”
“陪我睡一下。”
白郁略挣扎了一下,“别闹,我还有事。”
“他晚上都去缠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胡说,那不是你吗?”
薛磨哼了一声,把白郁放在床上,“歇个午觉,歇完了就放你走。”
白郁坐在床上看他,薛磨站在床边,寸步不让,白郁眼看着走不掉,只好说道:“好好好,依你。”
薛磨嗯了一声就也跟着上了床,抱好他说道:“一时想不到解除之法也没关系,眼下的乌青更深了。”
“可你不能总是这样。”
“哪样?想不起之前跟你的那些日子?”
白郁在他胸前闷闷的笑,“不是,摄魂虽不至于让你彻底迷了心智,日久之后,谁人能保证你一直如此?”,白郁抓紧他的衣襟,“我不想再看见你跟我刀剑相向,我要一个好好的人。”
“我不会伤你。”
“你是打不过我。”
薛磨看向他,已经合上眼睛,呼吸均匀了,“打得过你也不会打。”
白郁这几日的确没有睡好,夜夜都在书楼里面彻夜翻着医书,这一觉倒是解了好几日的乏,晚上同薛磨吃饭的时候,青竹上来禀告,陈锦添出了事。
“陈公子说想在谷中四处走走,我便带了他在谷中闲逛,中途路过雪果的林子,我见陈公子盯着看,便说这雪果是谷里的冬季的一种甜果,可助人解乏之用。陈公子便说想摘些雪果给谷主送去,一时不慎从山上滑了下来。”
白郁搁下筷子,问道:“可受伤了?”
青竹说道:“倒是没有,只是冬季寒冷,陈公子一回来便说着肩膀有些疼,小师兄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但陈公子还是说肩膀疼,小师兄只好遣我来回禀一声。”
白郁起身说道:“我去看看。”,薛磨拉住他,“吃完再去。”
“没事,他是客人,本应该多加照顾的,你先吃,我等会儿便回来。”
薛磨皱皱眉,一脸不高兴,
到了陈锦添的院中,就见白聆初一个人坐在桌边,手指之间翻转着一根银针,有些百无聊赖。
“阿初。”
白聆初把银针放下,叫道:“师父,你来了。”
“你怎么不在屋里?”
“我觉得他是没病装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我怎么医都医不好。”
“怎么就不觉得是自己医术不好?”
白聆初不满,“怎么会?!”
白郁拍拍他,“吃饭去吧,我进去看看。”
白聆初摇头,“我跟师父一起进去。”
屋中,陈锦添靠在床头,一手捂着右肩,面色有些难看,白郁过去,“锦添,还疼吗?给我看看”
陈锦添见他过来,躲过白郁的手,说道:“我没事。”
“没事怎么一脸要哭的样子?很疼吗?”,说着便将他的手拉了下来,肩膀的伤处倒是有些红色的血迹渗出来,白郁说道:“阿初,药箱。”
白聆初把药箱放在旁边,“刚才明明给陈公子包扎过一次了,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就裂开了?陈公子,你又做了什么?”
陈锦添回道:“伤口有些痒,我刚才不甚抓了两下。”
白郁把伤口上的白布解下,重新给他上了药,“痒也不能抓,皮肉再生是会有些痒,忍过去就好,实在痒得难受一会儿让阿初配些药过来,万不可再加重伤口了。”
陈锦添看着白郁重新给自己裹上伤口,便说道:“我,我下午也是伤口有些痒,便想着出去走走,转移一下注意力,正好青竹说那雪果可以解乏,我见白师兄今日有些疲乏便想摘一些给你。”
阿初把剪刀,白布收好放进药箱,“青竹都已经说了,雪果自然有人采摘分给谷里的人,陈公子身上有伤,为何一定要自己动手?谷里的雪还没有化干净,你就不担心在雪地中滑倒?”
陈锦添说道:“我就是想着还没人前去,我便想当这第一人。”
白郁在旁边洗了洗手,说道:“以后万不可如此了,有何事锦添尽可吩咐青竹去做,你来是客,若是在谷中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陈盟主交代?”
“是我大意了,还请白师兄原谅。”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锦添,只是你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
白郁点点头,“嗯,那我便走了。”
“白师兄。”,陈锦添叫住了白郁,“今日,能不能劳烦白师兄陪我吃顿饭,我初来逍遥谷难免有些不适,白师兄能否给我多介绍一些。”
白郁想了想,答应了他。
“阿初,回逍遥居一趟,说不必等我了。”
白聆初回了逍遥居,跟薛磨一说,薛磨就准备下山去找人,白聆初一拦,“师父吩咐了,你不许下山。”
薛磨充耳不闻。
白聆初接着说:“师父还说了,你要是下了山,以后就搬到山下去住。”
薛磨置若罔闻。
白聆初接着扔出第三句话,“你要是下了山,师父就跟师爷说,不要你了。”
薛磨站住了脚。
“晚饭怎么办?”薛磨问。
白聆初拉过凳子,坐了上去,“师父跟陈锦添一起吃,你跟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