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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 131 章 ...

  •   白郁见到王落英时,后者正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怎么?你几时对书画有所研究了?”

      王落英听见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白郁,又接着琢磨画去了。

      白郁坐在他身边,“你怎么了?瞧不见我?”

      王落英的声音慢慢传了出来,“瞧见了,那么大一个人,我又不是瞎子。”

      “那是这是干什么?”

      王落英扭头,“我是在想,你到底是为什么能答应陈桦?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前些日子的谣言还没散,这英雄会上有几家门派是向着你的?”

      “你不就是一家?”

      王落英一拍桌子,“跟你说正经的!我一路过来,除了洛城附近你逍遥谷积攒出来的好名声,哪个地方会说你逍遥谷一句好?什么逍遥谷洁身自好,避世不出,结果一出就出了个危害武林的祸患,这倒好,薛磨一出事,逍遥谷也不避世了。多少门派听得是你白郁帮着一起组织英雄会都不敢来了,就怕有来无回,你好歹也是一谷之主,理一理这些风言风语,让明月楼压一压不好吗?”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些谣言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至于英雄会,放在自己眼皮下面比较安心。”

      王落英看看他,“我听说,薛磨有次直接去了你们逍遥谷?”

      “嗯,薛空蒙给他种了摄魂,他,不认得我了。”

      “什么?那,那你们有没有……”

      “没有,谷里面受伤的弟子不多,而且都是些轻伤,他,手下留情了。”

      “他都不认得你了,还知道手下留情?”

      白郁一笑,说道:“是啊,他还知道不能下死手。”

      王落英松了口气,“那看来他还没有彻底被摄魂控制。”

      “那日或许没有,但是我已经半月未见到他了,阿月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武林盟那边,知道了又不同我说。”

      “想必陈桦也是担心你与薛磨又有什么关联吧。”

      “随他吧,明日就会知道的。”

      王落英见他神色黯淡,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带我好好看看你这别院,近几年可是听说明月楼财大气粗了不少,云国想必遍布你们逍遥谷的产业了吧?你们家小财神爷还真是有本事。”

      白郁展颜,“小暮过些日子会回来,不过他近几年有些变化,到时让他去药王谷给你传传经。”

      “这敢情好,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拉扯着整个药王谷多不容易,收了几个徒弟,啧,一心扑在药理之上,没个人为我分忧。”

      “那看来之后你药王谷的医理要超过我了?”

      “诶,这还有可能的,我那小弟子也跟着来了,等得空了你给指点一下。”

      “好。”

      第二日,各路英雄齐聚商议斜云教之事,白郁刚踏入屋中,几位掌门便朝他扫了过来,白郁施礼就坐。

      天山派的掌门年级大了不便下山便指派了座下弟子顾别天前来,白郁前几年游历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与他算是相熟。

      顾别天见到白郁,一颔首便未多说什么。

      待最后一位掌门到来,首位的陈桦起身说道:“诸位今日拨冗前来实在是我武林的幸事,想必各位掌门也听说了近日斜云教的所作所为,多余的话我便不再说了,苍云山的徐掌门前几日查到了些线索,还请徐掌门告知。”

      苍云山徐苍起身,说道:“告知诸位也可,但是能否请白谷主回避?”

      白郁:“为何?”

      徐苍走到白郁身前,看着他说:“我来之时听说了一件事,一件关于谷主跟薛磨的事情,这件事恐怕会影响我们的灭魔之计,为保谷主清白还请白谷主置身事外。”

      王落英听不下去,起身回道:“徐掌门,你别忘了,这儿是逍遥谷的地界,在别人家门口说这话,你就不怕被赶出去吗?”

      徐苍一拂袖,冷哼道:“若非我知道的晚了,早就向陈盟主建议换个地方了,到魔头的出生之地商议此事,真是荒唐!”

      陈桦说道:“徐掌门此言差矣,薛磨虽然出身逍遥谷,但是也被白谷主逐出,算不得逍遥谷中的人了,况且,薛磨武功路数奇诡,白谷主与他一同长大,想必对他了解的很,对我们实在是有利无害。至于在洛城商议此事,实在也是斜云教的人盘桓于此盯上了风雷堂,你我众位若是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徐苍反驳道:“斜云教的人盘桓于此,你可见这洛城之中有什么动乱?洛城周遭的小门小派都没有损失,还说逍遥谷与斜云教无关?前几年,斜云教护法闯逍遥谷,伤了多少人,连白重都死了,现在,薛磨成了少主,逍遥谷未损一草一木。”,他转身盯着白郁,“怕是有朝一日,我们整个江湖都要被逍遥谷取而代之了。”

      王落英还要说,白郁按住他,起身说道:“徐掌门,若是我逍遥谷要取你们而代之,你有何办法?”

      “你……”

      “先师说得真是不错,各扫门前雪还不够,怎么偏要去扫别人家门前的雪?陈盟主,我逍遥谷应你之邀才参加此会,若是不便,那么,在下告辞。”

      白郁一拱手就要走。

      陈桦连忙追出,“白谷主这是何话,前段日子若不是你逍遥谷相助,武林之中要损失多少年轻后辈。徐掌门,我们今次实在是为了斜云教而来,逍遥谷当年受斜云教的侵害也不少,斜云教中也不止薛磨一个人,我们断不可自乱阵脚,给邪教以可乘之机啊!”

      顾别天也说道:“诸位前辈,晚辈替家师而来,临行之前,家师有言,白谷主少年有为,当年皓月一剑斩杀斜云教众多邪魔,若有他助力乃武林之幸。”

      陈桦也劝解道:“是啊是啊,前些年白谷主跟王谷主还重创斜云教,白谷主对斜云教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徐苍:“是吗?那我请问,谷主可会对薛磨下手?”

      白郁沉声静气道:“不会。”

      徐苍:“薛磨已不是你谷中人,谷主莫非还要护着他?”

      白郁说道:“他是先师唯一的儿子,先师养育我多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动手。我也已经同陈盟主讲清,此次逍遥谷要对付的人是薛空蒙,至于他人,与我无关。”

      陈桦:“确有此事,白谷主已经同我说明。”

      徐苍:“如此白谷主就算是不听薛磨的消息也可。”

      白郁说:“就算我不听,徐掌门就会觉得我不会知道吗?”

      徐苍皱眉,“那我请问谷主一件事。”

      “请说。”

      徐苍:“谷主与薛磨之间可有私情?”

      白郁沉默。

      徐苍接着说:“我在来洛城的路上听说的事情就是,薛磨爱慕逍遥谷主。”

      一室寂静。

      王落英看着白郁的背影,一瞬间有些心疼他,薛磨干点儿那点儿事怎么就都落在了白郁身上?白惟安去世之后,偌大的一个逍遥谷慢慢散开,先是白郴回了徐家,再是白磨入邪,最后白煊和白琪也离开,只剩下白郁一个人了。

      “谁说那个魔头爱慕我师父?!”

      门外,白聆初跟白聆月相携而来,两个半大的娃娃,白聆初看着屋里的人,重复一遍,“谁说薛磨爱慕我师父的?哪儿听来的消息?证实了吗?你为什么不去亲自问问薛磨?”

      徐苍:“你是何人,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白聆初挡在二人之间,说道:“在下白聆初,是逍遥谷的大师兄!阿月!说给他听!”

      白聆月说道:“徐掌门所听之谣言乃是从一名乞丐口中听说,那乞丐收了风云门的银子,将我师父跟薛磨的事往艳事上面拐,风云门与我逍遥谷素有旧怨,明月楼也从不做风云门的生意,风云门门主记恨于心,越发传的放肆!”,白聆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风云门门主已经认了此事,这是证据。”

      白聆初:“我们的证据在这里,徐掌门的证据呢?听风就是雨,你们这些掌门又不是邻家的大娘们,传什么闲话!”

      白郁按按他的肩膀,“好了,人家是长辈,你一个小辈怎么不尊敬前辈?”

      白聆初无所谓地说:“哦,对不起。”

      白郁说道:“小徒无礼了。徐掌门,薛磨是我师弟,我待他自是不同他人,就算是他真的爱慕于我,又如何?可有什么规定说是不许有人爱慕我白郁吗?可有规定说是薛磨不许爱慕于我了吗?”

      对面的徐苍面色发青,顾别天截了话头,说道:“徐前辈,我们大家此来是为了诛杀斜云教,至于其他,白谷主也已经有意回避,前辈还是不要纠结于此了。”

      王落英将白郁带了回去,中厅之中只剩下徐苍一人,徐苍看看众人,说道:“我发现薛磨前几天在洛城城外的月老庙出现过,有人看见他从庙后的那棵树上抓了许多的红线下来。”

      顾别天说道:“红线?”

      徐苍:“是,他将红线缠满了自己的手腕。”

      白郁闻言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陈桦说道:“那么徐掌门可追查到了薛磨的落脚之处?”

      徐苍看了白郁一下,说:“有,就在洛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中,只是只见他一人,其余人并未见到。”

      陈桦:“既然薛磨在此,想必薛空蒙也不会远离,他们灭原山门之时,薛空蒙就在薛磨身后,薛磨就像是薛空蒙手里的一把剑,对薛空蒙言听计从。风雷堂的冯堂主已经在着手布置人手,届时还需要诸位一同相助。”

      厅中几位掌门商议着要去风雷堂,顾别天到白郁身侧,说道:“好久不见,白兄。”

      白郁:“别天兄,不同大家一同前去风雷堂?”

      “现在青天白日的,去了有什么用?”

      王落英说:“现在还早,不如出去走走?”

      白郁三人出得门来,白聆初跟白聆月两个人跟在后面,白郁看看他俩,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白聆初眼神飘忽,“来看看。”

      “嗯?”

      王落英解围道:“是我,那些谣言太污秽了,再不管管太不像话了。”

      白聆初小声嘀咕,“就是。”

      白聆月也说:“是徒儿失察,请师父责罚。”

      白郁一叹,“你们两个啊,都管到为师头上来了。”

      王落英:“这样也挺好,我还以为逍遥谷没人在你身后,谁知道几个大的不见了,这几个小的倒是像模像样,做的不错。”

      顾别天也说:“嗯,白兄这两个徒儿以后定会前途无量。”

      白郁:“我只盼他们一生无忧逍遥。”

      白聆初拖长了声音说道:“师父,现在我跟阿月是逍遥不了了。有个不省心的师父就是徒弟难当,师父,以后能不能收个师妹啊?”

      白郁奇道:“收师妹干什么?逍遥谷本就不收女子的。”

      白聆初说道:“半夏姑姑就是女子,收了师妹我就两小无猜去,谁管这些糟心的事。”

      白郁一笑,“臭小子!”

      白聆初躲开白郁要打他的手,说道:“师父,我跟阿月先找薛空蒙的下落去,晚间跟师父汇合。阿月,我们走。”

      白郁看着他俩一摇头,“阿初明明是个挺乖的孩子,怎么变得越来越野了?”

      顾别天说:“没什么不好的,与我当初见到的的确是大不相同了,不过,阿初好像有担当了。”

      王落英:“那是因为白兄总是当撒手掌柜。”

      晚间,三人一起赶到风雷堂,冯堂主将人迎了进去。

      “冯某多谢诸位相助,只是堂中实在是无法安置诸位英雄,劳烦白谷主费心了。”

      白郁说道:“冯堂主客气了。”

      陈桦说道:“我与几位同道商议因不知斜云教人何时会来,所以我们几人准备每日三人住在风雷门中,与冯堂主一起,好在白谷主安排的住处不远,若是情况有异便通知各位,不知白谷主意下如何?”

      白郁说道:“盟主安排就是了。”

      徐苍:“今日就由我、陈盟主和顾贤侄住下,几位回去之后也不可放松警惕,还请白谷主照看各门派下的弟子。”

      白郁:“好。”

      顾别天将白郁和王落英送至大门,说:“白兄,这几天费心了。”

      “无妨。”

      王落英同白郁一起踩着银辉在街上随意走着,一个姑娘撞到了白郁,白郁还未开口就听得有人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都说了要看路看路吗!”

      是位男子,那姑娘笑了笑,“这不是急着去摘绣球嘛!”

      “摘绣球也是我摘,你凑什么热闹?”

      “摘到了就能得到祝福,我当然着急。”

      “急着嫁给我啊?”

      姑娘脸上一红,“瞎说什么!这么多人呢!”

      那姑娘转身看看白郁,“这位公子,对不起,是我没看清楚。”

      白郁一笑,“无事。”

      王落英问:“怎么洛城还有摘绣球的习俗?”

      白郁:“城南那里有颗百年的银松,冬天之时满树的松针都会变成白色,也不知道是谁将红色的绣球挂满了树,煞是好看,接着就有人传说摘得最顶端那颗绣球的人一定能与自己所爱之人永世不分离,有情人常去的。”

      “很难吗?”

      “不容易,摘绣球看着简单,可是每个要摘绣球的男子还要背着自己的另一半一同上去,且不能借助外力,不可损毁树木,以五人一组每年似乎只招待三十人。”

      “还要背着人?那若是姑娘富态如何?若是不甚掉下来怎么样?”

      白郁说道:“周遭会有人放着软垫,不会出事,冬季大家穿着也厚实,伤不到人的,其实,这就是诓骗姑娘家的把戏,难道不摘绣球就不能长相厮守了?无非就是个由头,百姓们想要乐一乐罢了。”

      “左右无事,不如我们去看看?”

      白郁问道:“你都已经成亲了,缘何还要去?”

      王落英回道:“我又不是摘绣球去,只是还不曾见过,想看看会不会真的有人能背着人上到最上面。”,说罢,拽着白郁就往城南去。

      “王落英!”

      银松树前,人头攒动,王落英和白郁站在人群中,周遭都是一男一女,他们两个男子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白郁问他,“你还真要看?”

      “都来了为何不看,我等着看热闹,这种事肯定会有人撑不到顶点,你猜,这要是将姑娘家摔着了,那姑娘还肯不肯嫁他了?”

      “我怎么瞧着你幸灾乐祸的。”

      “是啊,夫人最近跟我生气,我找点儿好玩儿的事情回去说与她听,兴许她便不会跟我生气了。”

      “嫂嫂为何跟你生气?”

      “说来话长,总归我出门的时候还自己躲在屋里不见我,说让我滚远点儿。”

      “你不是真的想再娶个吧?”

      “谁想娶了!我就娶青儿一个,那不是前几日谷里面来了个女患者总是来找我,一时间关系亲近了些,青儿就醋了。”

      白郁看他一眼,“有夫人的人还不知避嫌?”

      王落英说道:“医者本就是救死扶伤,难道我要看着那姑娘死了?哎,主要是那姑娘好了之后留了封书信,我还没看见就被青儿看见了,这一下更是解释不清了,也不知写了什么让青儿那么生气。”

      “定是互诉衷肠的话了,为何不带嫂嫂一起过来,说不定还能上去摘个绣球。”

      “青儿又有了,不便前来。”

      白郁惊道:“又有了?”

      “嗯,欢儿就要有个小弟弟了。”

      “恭喜了,想必嫂嫂有了身孕,心绪有些敏感,你还要好好纾解才是。”

      “那是,这不是就想着看几件有意思的事儿回去讲给她听。”

      两人的确看见了不少好玩儿的事情,有人背上姑娘之后往上爬了一段就吃不消了,那男子一个没抓住,姑娘直接掉了下来,幸好男子看见姑娘掉下来也跟着跳了下来,落地之时接住那姑娘一滚,两人相安无事,有人倒是会取巧,向上之时让姑娘踩着些树杈歇一歇继续往上爬。

      有一对有情人,女子瘦削轻盈,男子魁梧有力,连白郁都觉得这二人会一路到达顶端,但是距离那绣球一步之遥时,姑娘的衣袖被树枝挂住,男子向上时扯坏了衣袖,男子一瞧,径直从树上跳了下来,抱着女子离去了。

      王落英说道:“可惜了,衣袖坏的不是时候。”

      白郁看着二人背影,说道:“我觉得甚好,绣球下一年也可以来,若是摘了绣球怕是他们两个也不能马上离开,那姑娘的衣袖扯得太开了。”

      “也是,但是剩下的几人我看没什么希望了。”

      白郁看了看银松树,下面的几对佳人的情况的确是不太行,摇摇头,眼睛一扫,在人群中似乎看见了熟悉的人,可是再看之时就不见了。徐苍说在洛城附近看见了薛磨,那个人是他吗?白郁匆匆跟王落英说了一声就钻出了人群。

      街头之上并没有白郁熟悉的黑色身影,怕是眼花了,白郁想着。本想回去找王落英一名明月楼的弟子过了来。

      “谷主。”

      白郁看着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问道:“你是?”

      “属下莫矢堂主门下,楼主说已经找到薛磨的下落,请谷主同我前去。”

      “薛磨的下落?阿月不是去找薛空蒙的下落了吗?”

      “是,楼主在找薛空蒙时无意发现了薛磨的下落,派属下前来通知谷主。”

      “人在哪里?”

      “谷主请随我来。”

      白郁跟着那名弟子离去,行至一处深巷,白郁停下脚步,问道:“你要将我领去哪里?”

      “自然是去找薛磨?”

      白郁看看四周,说道:“这地方人迹罕至倒像是伏击的好地方。”

      那人回身,“谷主这是?”

      “既然我跟你来,那么就请你家主人出来吧。”

      屋檐之上,一身黑衣的薛磨落了下来,白郁站在巷道之中抬头,真的是他,没有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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