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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 1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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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郁一阵恍惚,“师父。”
白惟安一笑,“此次可顺利?磨儿可是等了你好久,再不回来怕是他都要出谷寻你了。”
白郁知道这不是真的白惟安,可是他又不能对着白惟安刀剑相向,只站在原地,问道:“薛磨在哪里?”
白惟安疑惑,“薛磨?”
“是阿磨。”
“你几时给磨儿改了姓?”,说完直接朝逍遥居里面喊道:“臭小子,你师兄回来了,你还在里面干什么?不是总在念叨,怎么还不出来见一见?”
屋里传出来一声,“回来就回来,谁念叨了!”
白惟安:“你晚了几日回来,错过了他的生辰,正生气呢,进去瞧瞧他吧。”
错过了生辰,是刚从斜云教回来的时候吗?
白惟安过去将掉在地上的剑捡了起来,“不是说给他带了生辰礼回来?怎么看你两手空空的?那个小子拧得很,知道你什么都没带回来,你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白郁看着他,目光留恋,伸手抱住了白惟安,“师父,我好想你。”
白惟安拍拍他的背,“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
白郁闷闷地说:“多大也是师父的徒弟。”
“好,那现在进去哄哄你师父的另一个徒弟?”
“嗯。”
白郁走进逍遥谷,踏入前厅的时候向门口看去,就见白惟安摆摆手,示意他赶快进去。在白郁踏进前厅的时候,门外的白惟安一下没了踪影。
白郁走到后堂,就见白磨坐在台阶上,拿着石子一颗颗往池子里扔,“咚咚咚”的声音像是在表达他的不满,听见脚步声,白磨说道:“你回来了。”,声音邦邦硬。
“回来了。”
白磨一下站起身,“回来就回来!”,说完就走。
白郁拉住他,看着他,白磨脸上还跟从前一样,没有一点儿阴郁,虽然是不高兴,脸也的确是不高兴,但是见白郁拉住他,嘴角还是翘了翘。
白磨:“拉我干什么,我要吃饭去了。”
白郁:“阿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想干什么?”
“绝情阵。”
“你在说什么?师兄,你怎么不对劲儿?”,白磨一下扶住他,看着他的脸色,“是不是哪儿受伤了?你快坐下,我看看。”
白郁被他拉着坐在了台阶上,一边摸脉一边说:“早跟你说了让我跟着一起去,带着个姑娘能有什么用,武功武功不好,带上我你还能有个帮手,你就是不带,吃了亏看谁心疼你!”
摸了好一会儿,白磨抬头看着他,“没什么不对啊,师兄,你今天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先休息休息,我去给你弄吃的,一路上肯定累坏了,先睡我房间去,走走走。”
“阿磨,我不累。”
白磨停下,“怎么会不累?我可是听我爹说了,你一个人灭了斜云教的一个分坛,江湖上都在传扬逍遥谷又要出一个少年英侠。”
白郁听着白磨在一旁碎碎念,也有些想念,仿佛这么多年像是一场梦一样,现在梦醒了,他又回到了他喜欢的那个逍遥谷,见到了熟悉的师父和家人。
“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白郁抬头看去,白磨不满地看着他,“怎么出趟门回来就傻呆呆的了?”
白郁摇头,“没事,有些累。”
“我就说,肯定是累了,我扶你去我房间休息。”
“阿磨,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白磨脸上一红,“当然喜欢,我最喜欢师兄。”
“我说的是男女之情。”
“啊?啊,男女之情啊。”
白郁靠近他,问道:“喜欢吗?”
白磨稍稍远离了他,“师兄,你怎么问这个?”
“回答我。”
白磨犹犹豫豫地说:“喜,喜欢!”,说完小心地去看白郁,“师兄,你生不生气?”
白郁摇头。
白磨一下抱住他,“我就知道师兄你最好了,那你喜欢我吗?”
“嗯,生辰礼忘了准备,这个就当做生辰礼,好不好?”
白磨放开他,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生辰礼?师兄你也喜欢我?”,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一边转一边重复那句师兄也喜欢我,然后走到白郁身前,“师兄,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嗯。”
白郁在逍遥居上到处看了看,白磨跟在他身后,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笑一下,白郁扭头去看他,白磨又一本正经,“师兄,你找什么?”
“找绝情阵的阵眼。”
“阵眼?去问我爹啊,这个地方都是我爹造的,有什么肯定知道的。但是我住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绝情阵,这个阵名我都没有听过。”
门外进来一个小童,“少谷主少谷主。”
“怎么了?”
“谷主刚才说让跟你说一声,他出门办事去了,过几天回来。”
“糟糕,我爹走了多久?”
“一盏茶了。”
“那就不好追了,师兄,我们去问问白琪?”
白郁:“不必了,琪儿现在对阵法还不熟练,就不过去了。”
白磨:“好吧。”
挥退了弟子,白郁接着在逍遥居上到处寻找,只是一切都正常,什么都看不出,白郁叹了口气,这阵该怎么破?
白磨在后面说:“师兄,找了这么久,不如先吃点儿东西?”
白郁看他,“好。”
“那师兄稍坐,我去煮面。”
“我跟你一起去。”
“嗯。”
来到厨房,白磨说道:“师兄你坐着就好,我来弄。”
白郁坐在炉火旁,“我帮你生火。”
白磨点头。
待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白磨站在炉火旁,倒了油,放了些葱花,香味一出,倒了些水进去,锅盖一盖,坐在白郁身边,“师兄,刚才蹦出来的油有没有溅到你身上?”
白郁:“没有。”
“没有就好。”,说完往炉子里加了些柴火进去。
白郁问:“怎么非要自己做?去膳堂不是更快一些?”
“膳堂的饭是比我做得好,但是今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白磨看着他,说道:“师兄今天也答应我了,很值得庆祝一下,膳堂里面那么多人,不好,我要跟师兄单独在一起。让我好好享受一下,等晚膳我们再去膳堂吃。”
白郁看着他一脸认真,凑了过去,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一触即分。
白磨看着他,“师,师兄。”
白郁看着炉火,说道:“怎么?”
“没,没什么。”
然后起身拿了个鸡蛋回来,打进了沸腾的水里,再坐下时就往白郁那边坐了一坐,两个人腿挨着腿。
等到煮好的面出锅,白磨端着碗放在了桌上,白郁把最后的火星熄了去,走了过去。白磨见他走了过来,拿过筷子,递给他,“吃饭。”
白郁接过筷子,“就只给我煮了?你不吃?”
白磨说道:“不吃,我看师兄吃就好。”
白郁拿着筷子吃面,白磨就在一旁盯着他看。
白郁:“给你吃一些。”
白郁把碗往白磨这边推了推,白磨说:“师兄你吃的也不多,还是你吃。”
“我不饿,只是剩的不多了,不知道你吃不吃得饱。”
白磨拿过一双筷子,“吃得饱吃得饱,师兄,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有情饮水饱。”
白郁一笑,就在一边看着他。
还是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不知恨为何。
白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也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逍遥居上到处都找过了,除了那个地方。
白磨从后面走过来,“师兄。”
“阿磨,我想去你的藏宝阁看看。”
“啊?去,去我的藏宝阁?藏宝阁又没什么好看的。”
“我想去,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师兄看见了什么不能生气。”
到了藏宝阁门口,白磨还在说:“里面乱糟糟的,师兄,你真的要进去?”
“嗯。”
白磨拿钥匙打开了门,白郁进了门,屋里面到处都是东西,书本、刀剑、字画、炉鼎,什么都有。白郁拿过一本书翻了翻,白磨说道:“这是我爹送我的第一本医书。”
“这屋里的书你都看过了?”
“嗯,师兄,你送我的东西我也都收着了。”
白郁拿起一个折扇,打开来,就见上面写了“少年意气”四个字。
“那是重哥送我的。”
“重哥,还好吗?”
“好啊,不过最近他总在重楼里待着。”
白郁看着一件件东西,说道:“白郴、白煊还有琪儿都给你送过了,是吗?”
“当然,不给我,我还要去找他们要!”
白郁看他傲气非常,“若是有一日,你会不会跟他们为敌?”
“为敌?”,白磨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应当是不会的,就算是他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也跟他们站在一起。”
“是吗?”
“嗯,怎么说也是我兄弟,难不成还真的要他们的命吗?”
白郁听得他说的认真,叹了口气。
杂乱的屋里东西太多,白郁不知道这次他又拿了什么做阵眼,只是身后的人跟真的白磨又不像是一个人。
身后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白郁回身问道:“怎么了?”
白磨连忙把手背到了身后,“没什么。”
“藏了什么?”
“没什么。”
白郁走过去,伸手,“给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
“那怎么不能给我看?”
白磨眼睛乱转,“那,你看了不许跟我生气。”
白磨拿出一本书来,白郁一看,“一本书而已,有什么好藏的?”
白磨把书收了起来,“看完了,那我收起来了。”,他把书一塞,放进了自己胸前。
白郁见他盯着自己看,说道:“这么乱,你怎么也不知道整理一番?”。他回身接着找,看见掩在桌下的一截红色,像是之前的……等取了出来一看,就见红绳的边缘还有黑色的痕迹,被火燎过。
这绳子……
白磨一下把他手中的绳子抽了出去,“这是什么?好丑,我什么时候放过这个?”
“你不认得?”
“不认得。”
“给我。”
白磨拿着红绳,“不给,这儿这么多好玩意儿,师兄你要这个做什么,扔了吧。”
白郁上前,“你先给我。”
“不,师兄你来抢。”
说完拿着绳子就往屋外跑了。
白郁追出去,拐过弯,就被白磨扯到了怀里。
“师兄。”
“将那红绳给我。”
“师兄,我问你,你既然答应了我,那,那我们,能不能,能不能更亲近一些?”
白郁感觉到他的变化,说道:“你,你是怎么……”
“刚才在藏宝阁的那本书是春宫图。”
“你!”
白郁挣扎着出来,看着他,脸和耳朵都红了起来。
白磨见他脸上一片红色,凑过去看着他,“师兄,你还没回答我。”
“不行。”
“那我就不给你。”
“别闹,给我。”
白磨一下不高兴起来,“给了你,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白郁看他,“走去哪里?”
“离开我。”
“阿磨……”
“你找到这个红线,然后呢?师兄,你打算做什么?”
白郁叹了口气,“我去救人,白煊和白琪还在外面。”
白磨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红线,低声说:“这里也有白煊和白琪,连重哥都在。”
“这里不是真的,你,也不是真的。”
“我怎么不是真的,我跟白磨一样!”
“你也是他,绝情阵绝的是你的心,是你心里那些美好的过往,白磨,你真的要把这一切都抹了吗?”
白磨眼睛看着他,神情像是小时候看见他忍痛割爱的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白琪时的样子,委屈极了。
“师兄,你非要走吗?”
“是。”
白磨抬眼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面前的人一下化成了白烟,地上留下一截红线。白郁的手穿过那一缕白烟,什么都没有抓住。
地上带着烧焦的红绳,白郁捡起那红线下了逍遥居,去了自己的院子。
一切如旧。
路过的白郴和白琪见了他,“诶?回来了?”
白郁看了看他们,“嗯,回来了。”
白琪:“郁哥,晚上我们给你准备了接风宴,重哥和煊哥也会回来。”
“好,我等着。”
白郴:“怎么白磨没跟着你?”
白郁看着中菱峰,“在同我闹脾气。”
白琪:“又耍脾气,耍完了还不是跟郁哥你最好,郁哥,你别跟他计较。”
“我知道。”
待白郴和白琪走后,白郁放了一把火烧了自己的院子,手里的红线也在火里化成了灰烬,周围的人提着水要救火,可是火势太大,救不了。白郁站在原地看着火势蔓延,背后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闭上了眼睛。
白郁从逍遥谷出来,周遭的景色又变成了树林,白郁听到一声响声,掠了过去,就见白磨咳出了一口血。
白郁看着他,“阵,破了。”
白磨抬头看着他,“你这么冷心冷肺,能破不稀罕。”
“我若是沉溺,林子里的人又当如何?”
“你走吧。”
白郁放下一瓶药,“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