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12、第 12 章

　　慕慕听红绡说，蓝羽去藏岭山就是为了找绿芝，恰好给蓝羽找到了。慕慕想去找蓝羽，但是自己又跟他不熟悉。红绡说，我知道蓝羽的事儿啊，你忘了，我跟你提过，我认识一位医术很好的大夫，就是蓝羽。

　　蓝羽是兵部蓝大人家的公子，从小身体不好，被蓝大人送到药王谷治病，谁知正好合了药王谷谷主的眼缘，收了他做关门弟子。

　　几年之后回京，入了太医院。当时程诤在太医院受排挤，小蓝看不过眼就帮了几回，但是后来小蓝看见程诤把人医死了，就跟程诤闹翻了。从此就互相看不顺眼了，蓝羽就是那时候去北疆当了军医，正好在静王殿下麾下，顺势也就成了静王府的客卿。

　　慕慕听说又跟静王殿下有关系，皱了皱眉，“怎么又跟萧墨臻有关系。”

　　红绡斜了一眼旁边的静王殿下，“姑娘，其实静王殿下人挺好的。人也英俊，面若冠玉，剑眉星目，十五岁就在北疆打退了多少次蛮人的进攻啊，真正的少年英雄，没哪个皇室子弟像静王殿下一样上战场的啊。而且最近，我听说了个秘密，说静王从小就有个心上人，念念不忘，深情的很，京城里多少小姐姑娘都想嫁给他！姑娘，你难道就不心动？我觉得那天他亲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你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吗？”

　　慕慕想起来那天早上，萧墨臻突然就抱紧了自己，嘴上贴了个微凉的薄唇，手突然就攥紧了。

　　“我不心动，我也不认识他，再说，等二哥科举过后，我就要嫁给他了，他再好也跟我没有关系。”，慕慕感觉红绡突然站了起来。

　　“红绡？你早上不是听见二哥说的话了吗？”

　　红绡万万没想到，自己瞒了这么久的事儿让正主对着主子说出来了，还好她拉住了主子，不然今天又要炸。

　　萧墨臻在听到慕慕要嫁人的时候就坐不下了，但是看到她歪着头，满脸疑惑，心里的火就下去了，要赶紧让她恢复记忆。

　　萧墨臻示意红绡自己没事，“让蓝羽过来给慕慕看着眼睛，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说完自己就走了。

　　红绡感叹，王爷脾气真是变好了。

　　“姑娘，我让小蓝过来给你看看眼睛吧，你不是答应过我了？”

　　蓝羽这边也是听说这位慕姑娘是王爷的心上人，下午给她诊脉的时候仔细看了看她，这姑娘也真好看，目盲，但是眼睛却看不出了目盲的样子，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药王谷里师父最疼他，很小的时候就给自己泡药浴，这位姑娘身上的好似也是这么弄出来的。

　　自己从未在药王谷见过她，莫非是不见经传的地方出来的？不过，静王府里的画像突然变成了真正的美人，静王的等待很值得。

　　“蓝大夫？”慕慕觉得这脉诊的有些长，于是问了一声：“可以了吗？”

　　蓝羽回过神来：“可以了。寒症，经脉断了七八成，脑部受了重创，你从高处摔下来过？眼睛的伤…”，蓝羽看不出慕慕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明明哪里都没有出问题。

　　“眼睛的伤，我看不出什么。但是你的身体弱成这样，实在不应该每日消耗精力了。”

　　慕慕说：“我既然接了柳将军的生意，就要做完。现在已经柳将军的伤已经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用绿芝解毒，我听红绡说你那儿有绿芝，不知可否给我？”

　　蓝羽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知绿芝可解百毒，不知道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且九曲失传已久，姑娘的针法是怎么来的，师从何人？”

　　人命关天，看着这位姑娘跟程诤混在一起，蓝羽怕旧事重演。

　　“我不知道，那日诊过脉之后就想到了月华和绿芝，师父是谁，不记得了。”

　　红绡在一旁，忍不住说：“我说你，慕大夫都把将军救醒了，你就说这方法管不管用，再说你去找绿芝不也是为了救人，这个东西只有你能知道，别人不能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绿芝是逍遥谷的大公子命名的，听说他在雪山上看见绿芝，觉得新奇便带回去研究了一下，才知它可解百毒。因在奇寒之地看见的时候，有一层淡绿色的角质，长得与灵芝类似才取的绿芝这个名字。后来走遍很多奇山，只找到寥寥数个。我此次去藏岭山也是碰运气，这个东西很少有人知道，姑娘不仅知道名字，还晓得功效，慕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我没有带回来绿芝，你还有办法救云帆吗？”

　　“逍遥谷么？没有绿芝，我的确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柳将军绿芝不过功效最好，对于柳将军这种常年战场厮杀的人，温和的治疗最好，细水长流，还可以给将军重塑一下身体。如果没有绿芝，那么，残血毒可以毒攻毒，九曲针已经用了十日，如果你不回来，我就要给将军服残血之毒……”

　　慕慕还没说完，蓝羽就坐不住了，“你…”

　　“蓝大夫不必着急，你先看这颗药”，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罐。

　　蓝羽接过一闻，这药里混着川香、银柒、棹瑶十几种名贵的药材。

　　“这里面的药材足够抵消解毒之后，残血的毒，所以，蓝大夫，有没有绿芝对我来说不重要。先前让陈管家找，只是为了寻一种稳妥的解毒之法。”

　　蓝羽看着手里的药丸，哑然无声。

　　晚上，红绡拿着蓝羽给的绿芝回慕慕身边。刚才小蓝跟主子说，慕姑娘的出身恐怕不简单，那十几种名贵药材在药王谷都不一定找的齐，她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可是现在，姑娘失忆，没人知道她是什么人，黑曜那边也没找到任何消息，姑娘好像凭空出生一样。

　　前几日看着慕姑娘在药房里忙来忙去，还以为是做毒药给王爷吃，谁知道是做给柳将军吃，还是救人的。身世不身世的红绡不感兴趣，她只是想这姑娘好好的就行。

　　等过了月牙拱门，正好看到程诤和姑娘一块儿从屋里出来，她赶忙上去，“姑娘要去哪儿？小蓝已经把绿芝给我了，让我带给姑娘。”

　　慕慕抬头跟程诤说：“今日就到此结束，明日再继续。”

　　程诤应了一声说：“既然绿芝已经给了，慕慕你什么时候炼药，师父这几日恐怕回不来，我来帮你。”

　　“现在很晚了，明日去药房见。还有，你今日输给了我，记得答应我的事。明日我等你。”，慕慕弯了弯眼睛。

　　红绡看着程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程诤，你答应什么了？”

　　“与你什么干系。明日药房见。”，说完就走了。

　　红绡被噎了一下，他怎么回事！

　　“姑娘，你让程诤干嘛了？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嗯…秘密。我答应程大夫不说的。对了，绿芝真的拿回来了？”

　　慕慕半夜的时候突然醒了，好像是梦到了一个漫山遍野都是花灯的地方，身边还有个人对自己说，生辰快乐。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二哥把捡到自己的那天作为自己的生辰，每次都做一碗长寿面给她吃。现在，也睡不着，慕慕下床摸出了一管玉笛，二哥怕自己无聊，这次便把这玉笛也给自己装进了包袱。

　　慕慕摸着黑出了门，屋顶上的萧墨臻从慕慕下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动静，看着她从屋里出来，手里握着一管，玉笛？

　　真是玉笛，穗子上是个狐狸头！萧墨臻使劲儿抓紧檐上的瓦片才没有下去。真的是她，自己没有认错人。

　　慕慕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想了半天，脑海里才出现一段曲子。萧墨臻躺在屋顶上，听慕慕吹曲子，是蒹葭。

　　那红衣小人刚开始吹得时候总记不得乐谱，吹一段就停下看乐谱，说这是师兄写的，她得赶在师兄生辰前练会，然后配上舞蹈，给师兄当生辰礼。

　　萧墨臻看过汐儿跳舞，灵动的很，像一簇燃烧的火焰，他不想让别人也看到，就跟她说，跳的很难看，她师兄应该不会喜欢，最后以自己的病为理由，就让汐儿写了福字送给了师兄。

　　萧墨臻那时候就在想，汐儿的师兄应该是喜欢她的，否则，一年一首乐曲，又是子衿，又是汉广，又是蒹葭的，他一定要先把汐儿定下来。忽悠着她，你师兄可能是觉得你读书读的少，所以每年送一首以诗经命名的曲子，想让你多读书。

　　现在想想，也不知后来那位素未蒙面的师兄有没有跟汐儿表白过。不过，汐儿现在忘了一切，那么自己就不能再让她丢一次了。

　　笛声突然停了，萧墨臻想着恐怕又是忘了乐谱，往下一看，慕慕一手扶着石桌，一手捂着胸口。

　　他顾不上许多就跳了下去，在慕慕倒下去的时候抱住了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一碰慕慕的手，冰凉。

　　慕慕一手推着他“你是谁，红绡，红绡。”

　　慕慕不知道的是，这段日子每天晚上都是萧墨臻躺在屋顶陪着她，红绡每日清晨才回来，所以这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萧墨臻说：“不怕不怕，是我，萧墨臻。路过，你手怎么这么凉？！”

　　说着就拉起慕慕的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给她暖和。

　　慕慕抽出手，“怎么又是你，红绡呢？”

　　自己身上的寒症隔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别的也没什么，就是浑身发冷，今日不巧赶上了。

　　“红绡在隔壁休息。”

　　慕慕的手怎么都暖不热，萧墨臻碰了碰她的脸，也凉凉的，于是抱起她往屋里去了。

　　“你又想干什么？”，慕慕在躺在床上，冷的发抖。

　　“无论我现在想干什么，你都反抗不了，所以省省精力。”，说完，脱了外袍，把自己和慕慕一起捂了起来，慕慕本能的想推开他，但是从后背传来一阵暖流，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夜半之时，我也不好打扰大家，你且忍忍，明日我让小蓝过来给你看看。”，薄凉的嗓音在自己上方传来。

　　第二日，蓝羽给慕慕诊脉的时候，慕慕还睡着。萧墨臻在一旁问：“这怎么回事，突然就浑身冰冷，抖的厉害。”

　　蓝羽说：“寒症发作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有没有办法医好？”，萧墨臻不想再看到慕慕冷的浑身发抖的样子了。

　　“有办法，找到烈焰花。不过，这花谁都不知道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