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111、第 111 章

　　白磨正写着字，就听大门“咣当”一声被人踢了开，他皱眉，谁这么大胆，踹坏他的门不想活了？纸上面的字被毛笔划了很长一道，这幅字废了。

　　白磨扔下笔就要去找来人的麻烦，见到院子门口那里站着的白郁，一下高兴了起来。

　　“师兄，原来是你，你怎么过来了？好好的踢门做什么？你可是你的院子，你不心疼？你脸色不太好，师兄，出什么事了？”

　　白郁满脸煞气，“我问你，当初你是如何知道林暖跟秦越在那山洞之中的？”

　　白磨不知道怎么今天又问起林暖的事情，他一脸不解，“我亲眼看见的。”

　　白郁听他语气随意，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心里更加气愤，“我再问你，你是怎么到了那个地方，怎么亲眼看到的？”

　　白磨一想，前不久白郁还让他不要再跟斜云教的人有来往，这一说当初是薛空蒙告诉他的，白郁可能要不高兴，况且，今日本来是他们两个的日子，做什么要提陈年旧事，还是林暖的事情。白磨索性说道：“就是随意闲逛的时候听到了声音，一时好奇就过去看了看。”

　　“撒谎！”，白郁赤着眼睛，说道：“那个地方距离逍遥谷甚远，你那个时候被师父困在中凌峰，你说，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那天是你生辰，我爹放我出来半个时辰，跟你一起过生辰用的。”

　　“那你又是怎么出去闲逛？半个时辰的时间，你是如何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

　　“我……”

　　“你什么？白磨，我问你，是不是你给了秦越药，让他带走了暖暖？”

　　白磨皱眉，“什么？”

　　“我说，当初你是不是跟秦越勾结在了一起，一起，一起把暖暖骗到了那山洞中？”

　　白磨总算是明白白郁在说什么了，“你说是我指使秦越玷污了林暖，还从中助力？”

　　“你当初跟暖暖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磨心里好笑，原来自己在白郁心里是那样一个人，白郁还将他跟林暖分开的事情怪在自己头上，自己若是想对林暖干点儿什么还用得着他秦越？还用得着让林暖一直待在谷里碍他的眼？

　　白磨说：“对，就是我干的，我让秦越去劫了林暖，还给了秦越药，那又怎样，她已经嫁人了，你再想着她也是没用！”

　　白郁怒不可遏，抬手直接拍上了白磨的胸口，一下将他打了出去，白磨撞上了门前的石柱，“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你打我？”

　　白郁上前，说道：“我看你就是欠打！我再问你，谷里可有收到暖暖救助的信？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毁了那信？”

　　“什么信？林暖几时往谷里送过信？就算是送过，那晚之后，你就离谷出走了，谁还管林暖的事儿！”

　　白郁一把揪住白磨的前襟，“人命关天的事儿，你就如此对待？你难道不知道秦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白磨看着双目赤红的白郁，说道：“人命关天？谁的命？林暖，她就是死了又管我什么事？怎么她一有什么事你就要来怪我，你就那么相信她说的话？我说什么你是不是都不相信？白郁，你喜欢的人凭什么要我去管？你当初在干什么？躲在屋里不肯见人，我在外面等了你五天五夜！你走的时候可真是干净利落，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撂下一堆事儿难不成还要我来帮你？”

　　白郁一下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是了，当初见到山洞的那一幕，自己心灰意冷，躲在屋里什么事都不想管，什么事都不想听，就算暖暖真的往谷里送了信，自己也是不知道的，说白了还是要怪自己，为何当初不去问清楚，为何当初直接就走了？！

　　白郁松了手，站起身，“白磨，我们那晚的事情非我所愿，我们今后如无必要，不要再见了。”，说完转身就走。

　　白磨从地上起来，跑过去拦住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冷眼看着他，“什么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我不愿意。”

　　“就因为林暖？”

　　“是！我今天在染堂见到暖暖了，她有了身孕，可她想打了那个孩子，她说那个孩子就像是个毒瘤，长在她身体里提醒着她当年的事。你知道这些年她过得什么日子吗？白磨，我以为，你不至于去害一个弱女子，可是你究竟为何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你明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是林暖跟你说我害了她？”

　　“不是你害得还有谁？她一嫁人，谁的收益最大？”

　　白磨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白郁，你原来也不是这个样子，你最喜欢我的，自从认识了林暖就什么都变了，你为什么不像原来那样了？”

　　白郁拂开他的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白磨，从今日起，我们就只是同门之谊，再无其他。”

　　白郁朝着门外走去，白磨站在原地看了会儿，他忽然很怕白郁走了就又不回来了。白磨迈步去追他，在门口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胳膊，“师兄……”

　　白郁一下甩开他的手，“还有何事？”

　　“师兄，我没有害她，我下来以后就遇上了薛空蒙，是她，她告诉我林暖出了事的。”

　　白郁笑了一声，“薛空蒙？原来你那么早就跟斜云教的人有来往了？我问你，斜云教的人跟暖暖有什么瓜葛或者跟秦越有什么恩怨，值得她去害暖暖？”

　　“你不信？”

　　白郁一怒，“你让我信什么？相信斜云教没事去害一个不相关的人？薛空蒙为了什么？！薛空蒙是谁？她是你小姨！她做的事情难道跟你没有关系吗？！”

　　白磨被白郁一吼，心头火起，又一时说不出话来，见白郁甩开他还要走，直接抱住白郁的腰，“你不许走！”

　　白郁扭身喊道：“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哪儿都不许去！”

　　“白磨，你当我真不敢打你吗？”

　　“你打，反正你刚才已经打了我一掌，这次也不必手下留情了，我倒要看看你打死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白惟安的儿子！”

　　白郁才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松手，我回中菱峰。”

　　“我跟你一起去中菱峰。”

　　“你别太放肆了，好好在你院子里待着！”

　　“我不，你把我院门踹坏了，住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有何不安全的，难不成这谷里还有谁来害你？”

　　“我就不放手，你要不就让我跟你去中菱峰，不然你就在这里睡。”

　　白郁闭了闭眼，“放手，我不出谷，你也不许跟着我，我这几天都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我，那你想看见谁，林暖？下午才见到人，现在还在想她？她已经嫁人了，现在又怀着孩子，白郁，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谁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人了，你现在还在我怀里！”

　　白郁被他气红了脸，“谁是你的人！”

　　“你！”

　　白郁抬手就要打人，白磨一下握住他的手，“林暖说什么你信什么，白郁，你怎么就不想想我要是想要她的命，她还能活着吗？我有一万种办法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连你都看不出来，拿不出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

　　“那薛空蒙做了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你说出一个理由来我就信你！”

　　“理由？我都不知道理由是什么，要我编一个给你吗？哼，我怕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暖林暖林暖的，还容得下我吗？”

　　白郁好容易挣开了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白磨被他打的头一偏，嘴角细细的鲜血流了出来，“呵，今天这可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说完，白磨抓着白郁的一只手往后一扭，另一只手搂着白郁的背就朝自己压了过来。

　　白郁一只手被白磨扭在了背后，另一只手在外运力要去再打白磨一下，反正今天也已经打了，只要打不死就成！

　　唇上的感觉太强烈，白郁有点儿呼吸不顺畅，才要下狠心去拍白磨，白磨搂着他的手突然下移，在腰窝上按了一下，白郁浑身一抖，要拍去白磨的手一下卸了力，垂下去的时候像是轻抚了白磨的后背。

　　白磨跟白郁额头抵着额头，白磨轻轻笑了一声，“师兄，你那里最敏感，还有耳朵这里。”，说完就去亲他的脖子。

　　一股一股的热气扫过白郁的脖子，他浑身都在抖，力气一点一点流失，空着的那只手只能去推白磨的脑袋，“离我远点儿。”

　　“师兄，你说出的话一点儿气势都没有，软软的，让人想欺负你。”

　　白郁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你若是再继续下去，我明天就出谷去。”

　　白磨闻言，“你明天若是离谷，我转脸就将整个逍遥谷全毁了！”

　　“你！”

　　“师兄，你好好的在谷里，好不好？林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再怎么罚我都好，林暖已经是秦越的夫人了，你难道还真的能娶她吗？”

　　白郁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先放开，当初是我对不起暖暖，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叫她暖暖？”

　　白郁说：“她的事我自会看着办，现在，放手！”

　　“你先答应我不准不声不响的就离开。”

　　“谷里一堆事，我怎么还能离开？”

　　“没事也不准离开。”

　　白郁沉默片刻。

　　白磨见他沉默，不由急道：“你答应我，不然，我就……”

　　白郁瞪起眼睛，“就如何？”

　　白磨看着他，“不如何，总之，你先答应我，我才松手。”

　　白郁一点头，白磨搂着他的手就松了开，一松开，白郁手直接拍了过去，白磨站着生生挨了一掌，咽下泛起了的血气，说道：“师兄，打够了吧，出气了没？要是还有气就再打我几掌。”

　　白郁看他一眼，说道：“这几天不要在我眼前晃，不然下次我不一定手下失了轻重，打死了你也是活该。”

　　白磨：“不行，我看不见你，你走了我都不知道。”

　　白郁：“我现在要走，你拦得住我？”

　　“拦不住。”

　　白磨站在原地看着白郁渐行渐远，他喊道：“师兄，你答应我了的，不许不声不响的走了！”

　　白郁回到中菱峰，阿初正在院子里煎药，见白郁回来，连忙扔了手里的小扇子，“师父，你回来了。”

　　“嗯。”

　　“师父，你晚膳吃了吗？我给你从膳堂拿了东西，一直在后面小厨房温着。”

　　白郁摸摸他的头，“乖，师父有些累，这几日想安静一下，若是有谁来找我，就让他们先回去。”

　　阿初点头，“我知道，师父，你快去休息吧。”

　　第二日，天一亮，白郁就醒了过来，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林暖昨天说的话，既然当年没有救下她，现在呢，现在难不成还要林暖继续受折磨吗？至少也要让她离开秦府，过一过自己的生活，就是不知道她肚子的孩子要怎么办。

　　白郁起身之时，胸口的地方又开始疼，一阵一阵的，他抓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喘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白郁自己看不出什么不妥，就去找了王落英，连他也未看出什么不妥，除了几年前有阵子不舒服之外，又没什么事，他就放下了，怎么现在又来了？

　　“师父在休息，不让人打扰，你回去！”，阿初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你给我滚开！师兄，你在不在？”

　　是白磨，他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他不要来吗？

　　白郁下床去开门，就见阿初伸着小短胳膊拦着人，“你要是伤了我，你看我师父揍不揍你？上次阿月身上那么多伤，师父就罚了你，我可是师父的嫡传弟子，你小心师父揍你个半死！”

　　“阿初。”

　　阿初回头就见白郁站在门口，跑过去，“师父，吵醒你了？”

　　“没事。”，白郁见白磨走了过来，“不是让你在你院子里待着吗？上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还在不在。”

　　“我说了我不会走，回去吧。”

　　“师兄，我，我想陪你。”

　　白郁叹气，“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然后再回谷来，你接着在谷里练字，回来之后我要看。我都跟你说清楚了，可以走了？”

　　“我想跟你一起出去。”

　　白郁摇头。

　　“那我就在这里练字，你回来我就能看见你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