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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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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琪在门外踱步,白郴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白琪生怕徐允绒要找自己算账,在院子里躲了好几日,结果一出房门就听人议论白郴叛逃出谷去了,他赶紧去了白郴的院子,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
白琪问了谷里的师弟,说是白郴为了救卓青峰偷盗灵药,不仅盗药还把白郁打伤了,他有心要去看看白郁的伤势,可是白磨将院子守得铜墙铁壁一般,他进不去。白琪去找明月楼找白煊,可是楼里的人说白煊出门去了,要去将叛徒白郴抓回来,白煊又急忙给白煊写了信,可白煊那边却一直杳无音讯。
过了几日,小叶子说白郁已经回了中凌峰,他这才上来想问一问。要白琪相信白郴救人是可以的,但是要他相信白郴将白郁打伤了,那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且不说白郴不会跟白郁动手,就算是动手也是白郁把白郴打伤,怎么现在还反过来了?
白琪一进院子就闻到院子里的药味,白郁要是没受伤,那这药是给谁的?他原本是想来跟白郁争辩一下白郴可能情有可原才会叛逃,被这一院子的药味一熏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白郁早感觉到门外有人,只是也不知是谁,也不见人进来,他看了看正在煎药的阿初,吩咐道:“阿初,去门外看看是谁来了。”
阿初把小扇子放下就去开了门,正巧白琪抬着手准备敲门。
“郁哥。”
白郁一看,“原来是你,怎么不进来?”
白琪进了门,挠了挠脸,问道:“郁哥,你病了吗?”
“没有,”,白郁见他看着那冒着泡的药罐子,说道:“阿初最近有几味药的火候总是摸不准,我让他在我面前煎一次看看。”
阿初端着茶出来,“琪师叔,喝茶。”
白琪坐下,接着问:“那郁哥你后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
“嗯,小叶子最近见不着阿初,有点儿想他,郁哥,让阿初过去看看吧?”
白郁点头,阿初就把煎药的炉子一起带了出去。
白琪见屋里没人了,犹犹豫豫的问:“郁哥,郴哥他,郴哥他不会背叛逍遥谷的,谷里的人都在说他是个叛徒,郁哥,这件事肯定有误会。郴哥自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最长,我知道郴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一定是为了救卓青峰才做的那些事,而且,哪儿有比人命重要的东西,郁哥,你为什么不能通融一下,救救卓青峰?”
“你是在怪我?”
白琪一下站起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怪郁哥,我知道你行事自有你的道理,可我听说郴哥离谷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明月楼里又派了人出去抓他,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白郴已不是我谷中人,伤到就伤到了。”
白琪大声道:“可他是我们的兄弟!你们总是出谷办事,从小到大都是郴哥陪着我,没人比我清楚,你,你就凭这件事要郴哥的命,我,我不同意!”
白郁一笑,“我可没要白郴的命。”
“那明月楼的人是怎么回事?连煊哥都跟着一起去了,郴哥功夫又没有煊哥高,还带着徐允绒和卓青峰那个书生,你要他怎么办?”
白郁站起身,看着他,白琪见他越靠越近,声音越来越小,“郴哥肯定有苦衷的。”
白郁在白琪身前站住,“看来我得告诉白郴一声,还有个人这么担心他呢。”
“郁哥你说什么?你告诉郴哥?你,你有办法联系郴哥?”
“我知道从小我们几个都不在你身边,小郴带你带的最久,你也跟他最亲,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是兄弟,师兄弟怎么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白郴必须要走,徐家需要他。琪儿,你是家中独子,有没有想过等白家伯伯伯母老了,你要如何?”
“爹娘老了,我常回去看看就是了,反正离谷里也很近。”
“嗯,可是徐家不同,绒儿嫁出去家中只剩下白郴,绒儿是个女儿身,这世道对女儿还是有些不好的,绒儿太强势在卓家怕是不好过,徐家家大业大,绒儿插手太多也被人诟病,白郴得回去继承家业,白郴家在颍州,颍州距离这里可不近,可不能像你一样随时都能回去。”
“但是,也不用走得那么急,我才几天没出来,郴哥就走了,也没跟我说一声。”,白琪有点儿委屈。
“是我让他走的,这件事赶早不赶晚,拖得时间长了,白郴反而会犹豫,不若让他快刀斩乱麻。”
“可是郴哥受了伤,明月楼的人……”
“做做样子而已,他的伤是我弄的,我有分寸,走的时候也给他带了药,没事的,等将来我们办事路过颍州,你再去看看他。”
“真的?”
“嗯,白煊也跟着去乐,就是想让白郴顺利回去,而且,白郴家里可需要我们帮忙,小暮半路上跟白煊汇合去了,等料理完了徐家的事情,他们两个才会回来。”
白琪一下抱住白郁,“郁哥,你想的真周到,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白郁拍拍他后背,“没事,不过近几年不要跟白郴联系的太频繁,因当年白郴接了重哥的一些事,得罪了些明月楼的人,他们还惦记找白郴麻烦,我们不联系,到时候也好下黑手整他们,帮一帮小郴。”
白琪使劲儿嗯了一声。
白磨推门而入,就见白琪挂在白郁身上,“白琪!”
白琪回头一看,“你怎么上来了?”
白磨把他撕下来,“你干什么抱我师兄?”
白琪迷惑道:“你师兄不也是我师兄,我抱的是我师兄,又不是别人,怎么还不能抱抱了?”
“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稳重点儿!”
白琪看他,“你稳重,你稳重不要一天到晚缠着郁哥啊。”
“不要吵”,白郁说:“阿磨,让你做的功课都做完了?”
“还没。”
“为什么?”
“我才一回去,就听说你回了中凌峰,你不是答应要在山下住些日子的吗,你要回中凌峰也不告诉我。”
白琪奇道:“郁哥在哪儿住还要告诉你?郁哥是谷主还是你是谷主啊?”
白磨斜了他一眼,看着白郁说:“师兄,我要在中凌峰睡。”
“琪儿,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跟阿磨说。”
白琪一出门,白磨就站在白郁身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给你留了字条。”
“我不要字条,我要你跟亲自跟我说。师兄,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白郁抬头看他,见他一脸坚毅,说道:“阿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依赖我成了惯性,见不得别人同我亲近,这并不是爱慕,况且我对你和对琪儿都是一样的,只是将你当弟弟来看待。阿磨,你真的知道爱慕是什么样的吗?”
“我知道,师兄,我从来不把你当兄长看,我知道你功夫好不需要我保护,可是,我就是想保护你,让你每日里逍遥快活的过,我想护你一生,我想每天都看见你,日日夜夜都不分开,我想亲你,想抱你,想看见你的任何样子,这些事我都不想对别人做,只有你,只要你一个人。”
白郁皱眉,“阿磨,是不是因为谷里都是男子,所以你……”
“不是,师兄,我去过重楼见识过那些事情,可是我见到的时候想到的人就是你,师兄,我就只是爱慕一个人。”
“白磨你……”
白磨一下抱住他,说道:“师兄,你回来这么久,谷里一直都有事情,你可以慢慢想,我等你想清楚。”
白郁合了合眼,说:“好,那你给我几日时间,这几日你都不要来找我。”
白磨点头,“几天?”
“五天。”
白郁在逍遥谷里待了几天就去了洛城,染堂的掌柜派人送信给他,说是染堂里有人染了重病,一时没人能解决,想着问问白郁是否有时间。白郁看完信交代一下就去了洛城。
自他回来一直在逍遥谷里待着,许久未见洛城的风光,跟之前有所不同,但是又有很多地方很熟悉。路过重娘的住处,忽而想到,白煊跟他说,重娘自从韩非烬死后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封信说要云游,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到了染堂,老远就见掌柜在门口张望,一见他来忙出来迎接。
“东家,你总算来了。”
“张叔,怎么这么着急?”
“有几位病人怕是不好,我还担心东家今天不来,就一直等着。”
“是我不好,出门晚了些,那几位病人在哪儿,带我过去吧。”
张掌柜带着白郁到了后堂,白郁给几人诊完脉后,写了药方交给张掌柜,“试试这药方。”
张掌柜差人去配了药,跟白郁说:“东家辛苦了,就现在旁边的屋中休息片刻,等药起效了再请东家看。”
“不用,张叔,我刚才见前面的事情也多,我今天就当一回大夫,给你坐诊。”
“这敢情好,只是我听说东家前不久也生了病,大病初愈的,会不会累到您?”
“我的伤早好了,总归也是坐着,不碍事。”
白郁在染堂中一坐,就当起了大夫。他这几日都在谷中,一些琐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只剩白磨的事情。
白郁寻了一天时间坐在白惟安墓前,跟白惟安说着话,“师父,我原以为过了几年,阿磨就能将那件事忘了,可是他一直都记得,我同他说待他就像弟弟一般,他却说从来没有将我当作兄长,师父,我要是跟他说不行,阿磨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事来?到那时,若没了这层爱慕,他还会不会听我的话?”,白郁拎起脚边的酒坛喝了一口酒,自从几年前的事之后,他就不怎么喝酒了,如今实在是有些发愁就又喝起了酒。
白郁看着天空,说道:“罢了,左不过几十年的光阴,寻个熟悉的人过一生也好,只是有些对不起师父你了。”
白郁正想着待会儿回谷的时候给白磨买些什么东西,正好也将他们两个的事情说一说,就见面前又来了个病人,白郁一笑,想着自己竟想事情入了迷都未察觉有人来了。
白郁一抬头,就见一个女子挺着肚子,双眼含泪看着他。
白郁一下站起身,“暖,暖暖。”
来的人正是林暖,近日正逢她回乡探亲,爹娘在她和秦越成亲之后又搬回了洛城住,林暖在街上走动的时候看见了药馆里的白郁,一时想起旧事,就走了进来。
林暖说:“好久不见,白公子。”
白郁一阵酸苦,“好久不见,林姑娘。”
一阵沉默。
林暖说:“你就没什么好对我说的?”
“最近可好?”
林暖不答,反问道:“你跟你师弟最近可好?”
“都好。”
林暖一笑,“都好?你们居然都好?是了,白磨终于得偿所愿,他是要过得好的,但是你呢,白郁,我久不回去你就未想到找我一找吗?”
白郁想到自己跟白磨一起出去见到林暖和秦越在一起,心里难受不已,“我,我去找过,只是,见到……”
“见到什么?见到我跟秦越在一起吗?”
“是。”
“那你知不知道为何白磨会知道?”
“什么?”
林暖一笑,“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我不好过,你跟白磨又有什么资格好过?白磨做了什么他怕是不敢跟你说,那就由我告诉你吧。”
……
白郁听完林暖的一席话,出口说道:“对不起。”
林暖一笑,“有何对不起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再对着我说一千一万遍对不起都没有用了。但是白郁,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
林暖看着肚子,说:“这是秦越的孩子,人人都道是个儿子,我想请你诊上一诊,看看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白郁摸了脉,说:“是个女儿。”
“原来同我一样,是个女孩儿,可是她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我几次三番想要打掉她,可是她就是在我肚里好好长着,白郁,我求求你,把这个孩子帮我打了。”
白郁一下放开她的手,“林暖。”
“我为秦越怀过两个孩子,这是第三个,前两个都被我弄死了,单这一个我怎么想办法都不行,打胎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吧?”
“这不行,你已八个月了。”
林暖突然大声喊道:“可我不想要她!她就是个毒瘤,我看见她就觉得恶心,感觉到她在我肚子里动我都想弄死她。白郁,当年你就没有救我,现在,我请你救我一救。”
白郁摇头,“不行。”
林暖还要说话,就见门外又进来几人,半是强迫的要将林暖带走,白郁上前去拦,林暖忽然说:“你拦什么呢?这都是秦家的人,你一个外人又怎么管得了我家的事?白郁,我如今这副模样,可算是如了白磨的意愿了。”
此时,白磨正一个人正在院中写字,白郁说他心不静,让他抄抄书,练练字,好宁心静气一下,他已经好几日没见到白郁了,说好五天,今日正好是第五天,要是一会儿白郁还不来找自己,自己就上中凌峰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