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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 10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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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谷的议事堂在明月楼里,其实白惟安觉得这个议事堂就是个摆设,本来是在逍遥谷里的,但是觉得碍事就把议事堂和明月楼的邢阁合二为一了。
白郁骑着马在山门前停下,“你若再跟着我,以后就不必来见我了。”
白磨从旁边的石头上露出个头,“师兄,你就让我跟你一同前去吧。”
白郁摇头,“不要跟来。”
白磨只能站在石头上看着他走远了。白郁功夫太好了,这几年又不常见他,没想到连偷偷跟着都不行了,或许以前也能发现,只是他那个时候愿意让他跟着,现在,不愿。
白郁到了明月楼,白煊已经在楼门前等着了。
明月楼是一栋七层高的小楼,外表与平常的楼阁相似,自白煊把明月楼一分为二之后,从第四层往上的每一层屋檐下方都坠了一个月亮,新月、峨眉月、弦月、满月,这四层是明月楼的主楼,下面三层是明楼接生意的地方,江湖上的人熙熙攘攘,到了第四层,越往上越安静。
第七层之前是白惟安的地方,白郁回逍遥谷后没几天就跟白煊来了明月楼,明月楼以谷主令是从,只是白郁离谷日久,明月楼中人员更迭,许多后起之秀并未见到这位谷中的大弟子,心中难免不服。
白郁就在第七层中等着楼中之人前来较量,三日之后,明月楼中再无异议,第七层易主,归了白郁。
议事堂在五楼,白郁和白煊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了六位,须发皆白者二,剩余四人看着倒是年轻一些。谈海天也在其中。
白郁开口道:“各位层主、门主都已经到了,晚辈来晚了。”
须发皆白者中的一人说:“谷主客气了,听闻昨天谷主受伤,不知伤势如何了?”
“已经没大碍了。”
“那就好,可别让人说我们几个欺负年轻后生。”
白郁走到首位坐下,看着那老者,说:“陈门主,白郁今天叫你一声门主,你做的那些事莫非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老夫做了什么?”
“荷绶草,本来一颗荷绶草不过一两银子,你为何卖给别人的就翻了十倍,还是劣质的草种?”
“你这话是何意?空口无凭可就是诬陷,白郁,即便你有谷主印鉴你也非惟安亲子,这逍遥谷你做不得主!”
“是吗?来人,把东西拿给他看!”
门外进来一个小童,面色冷峻,手上托着一个木盒,走到陈门主身前,“这是门主与天香堂掌门的来往书信。”
陈门主看了一眼,并未打开木盒,“一些书信当得了什么证据?笔迹可伪,你便知这信是我亲自写的?”
白郁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走到他面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门主,天香堂掌门的儿子就在门外,你要不要让大家见见他?”
陈门主忽然站起,面色巨变,“你说什么?”
“陈学勤就在门外,你还不承认吗?”
“你是如何把他找来的?”
“我想做什么做不到?明月楼中强者为尊,你揪着我的血缘几次造我的谣,当我不知道吗!什么出身非正统?我逍遥谷什么时候学了皇室那一套,讲究起什么血脉传承了?你若真的在乎血脉,为什么不敢将陈学勤接回来?!”
“我……”
“你掌我逍遥谷中药种甄选、售卖,从中牟利我可不计较,但是你一而再二再三的罔顾人命为我谷中不容,先师有言,不尊人命者,诛!”
陈门主被白郁的话所惊,“我在谷中五十年,你一个少年人要杀我,就不怕寒了老人们的心?白郁,你离谷五年之久,谷中一切事物都已非昨,惟安亲子尚在,你如何做的上谷主之位?惟安离世之时就只你一人在房中,你若是想要谋夺谷主之位,又有何不可?”
白煊听了,一皱眉,手中剑出鞘。
白郁说:“你说是我害死了我自己的师父?”
“不然,惟安为何在你回谷之后就死去?谷中医者有言,若是调理得当,他自可痊愈。”
白煊问:“哪个医者所说?师父临终之前便知大限将至,是哪个医者说了这样的话?我师兄自小被师父带大,你说他害亲师,谋大权,简直天方夜谭!”
白郁冲着白煊摆手,白煊把已经出了鞘的剑一下推了回去,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看着陈门主。
白郁看了屋里一众人,“各位是否心里又疑惑,为何谷主之位传给了我?是否也疑心是我白郁亲手送家师上了黄泉路?”
谈海天站起来,“这本是无稽之谈,阿郁不必放在心上。”
接着又有几位站起身,言道:“你谷主之位乃是前谷主亲手所传,若他不愿,谷主印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你的。”,但是堂中仍有几位不动如山。
白煊进门之前跟白郁说过这次来议事堂的人,大部分还是明月楼的人,只不过白郁离谷太久,音信全无,难免有人不再将他当一回事,况且,五年时间里,连明月楼都换了几位层主,下面掌管各项事务的门主也变动较大,白郁回来不久又逢多事之秋,尚来不及跟他一一说明。
白郁看着那些还有些陌生的人,说:“谷主印鉴师父给了我,就是给了我,我白郁就是逍遥谷的谷主,离谷五年,是我自己当初年少轻狂,任意妄为。”,他从怀中拿出那没谷主印鉴,置于手上,“诸位若是因我离谷日久,不配掌管谷中事务,那么就请从我手中将这谷主印鉴抢去,从今而后,你就是这逍遥谷的谷主!”
坐着的数人蠢蠢欲动,白煊把手放在剑上以防不测。
陈门主见势,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他一介少年人,难不成还能抵得过我等几十年的修为?若无野心,如何当得人上人?”
说完直接向白郁攻了过去,坐着的几名年轻人也纷纷离席,向着白郁而去。
白煊抽剑要去助白郁,谈海天先他一步将他拦下。
“谈伯伯!”
“让阿郁自己来。”
“他身上还带着伤。”
“带着伤也得让他自己来,上回闯楼之时,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今天就让他们都开开眼。”
“可是郁哥他……”
“阿郁没那么弱,他既要当得逍遥谷的谷主,就该受这份苦。”
白郁一人与屋中六七人缠斗,手中的谷主印鉴一直挂在手腕之上。幼时,他见了问过白惟安,白惟安说:“这个,是师父的命,等有一天为师死了,这个东西就要交给磨儿,到时郁儿好好看着磨儿,一起护着师父的命,好不好呀?”
当时不懂,现在这印鉴上挂着白惟安和谷里那么多师弟师妹的命,怎可轻易让这些名利之徒抢去?
白郁眼中寒光一闪,将围着他的人全数击倒。
白郁长身玉立,“还有谁?”
屋里躺了一地人。
“那么,今日一过,再有言此事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印鉴我已经接了,我就是逍遥谷的谷主!”
陈门主不甘心,待要说话之时,白郁翻手直接将人打昏了过去,“将陈门主交由邢堂处置,其余人等,若有作奸犯科者一并交出去。”。白郁慢慢走回主位,坐下,“今日还有一事,白磨引斜云教中人入谷,害我谷中兄弟,犯我谷中数条规矩,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谈海天起身说:“此事昨日已做惩罚,谷中众位弟子也亲眼所见,我认为,此事就可揭过。谷主身上有伤,刚才又与众人动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屋中众人点头,“谷主昨日既然已经代白磨受罚,此事就过去吧。”
白煊看着白郁背后渗出来的血水,说道:“今天就在明月楼歇下吧,各位门主若还有事跟谷主商议,明日再说。”
白煊按住白郁要起身的动作,接着说:“阿月,送各位门主出去!”
门口的小童说:“是。”
等屋里没人了,白郁看着白煊说:“阿煊……”
“楼里给你准备着房间,先回房去,背上的伤都裂开了。”
白郁一笑,“阿煊,你得扶我一下,我现在站不起来。”
白煊架着白郁一条胳膊,扶着他一起回了屋里。
白煊一边给他抹药一边说,“你说你为什么就这么急?等过两天好一些再来不行吗?”
“就得趁着身上有伤,不然等我好了又一身伤。”
“那就让白磨自己受着,你到底为什么非要代他受罚?郁哥,白磨他……”
“师父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他。”
“可他这几个月都干了什么事?!”
“你就是因为这个一直都不回谷里?”
“我不想看见他!”
白郁扭脸看他,“阿煊,磨儿的确不对,可是你一直躲在这儿也不好,重哥墓前的草可长高不少,你不要回去看看吗?”
白煊洗了手,停了好一会儿才说:“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就回去。”
“嗯。刚才那个小童是你新收的徒弟?”
“不是,就是资质很好,等看看情况就收。郁哥,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子要不要跟着一起习武?琪儿身边的小叶子要送来楼里,你身边的呢?”
“嗯……也好,也能跟谷里的小孩子们熟悉一下。小暮呢?”
“小暮去了西南,再过几月才能回来。”
“等回来了,让他们几个小的热闹一下。”
白磨在谷里等到天黑都不见白郁回来,烦躁不安,生怕白郁又一声不吭的跑了,正准备出去找人时,就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小孩骑着马进得山门。
白磨认出他是白煊身边的那个小孩儿,就站在原地将他拦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白煊肯回来了?”
阿月下马行礼,“明月楼有令,谷主今日就在楼中住下了,请谷中诸位不必担心,另请药王谷王谷主去往明月楼一叙。”
“在明月楼歇下?”
“是。”
白磨立马要出去,那小童牵住马,说道:“谷主说让您在谷里等着。”
“闪开,他身上还有伤,我怎么等得了?”
阿月不松手,“谷主吩咐了一定要拦下您。”
“就凭你?”
“就凭我。”
白磨打马前去,阿月一下就被拖了出去,手上就是不松手,拖行了数米以后,白磨渐渐停了下来,“还不松手,你找死?”
“谷主说,但凡我身上有一点儿伤,您就别想好!”
白磨看着那小孩儿被磨得浑身血,“为何不早说。”
阿月松开手,“早说您就受不了罚了。”
白磨下马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你!”
“做错了事理应受罚,凭什么你好好的,谷主要受那一百鞭子?”
“你一个小孩儿操心的事情可真多,白煊还没收你做弟子吧,那你就跟着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