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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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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没上完高中就退学了,他长得帅气,嘴又会套磁。很快,我和堂弟两个人成为了有名的每周一妹。我们搭上了一群姑娘,开始了我们的敲诈生涯。
钞票开始往我们手里飘来,我们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雏,谁是鸡。
我们在美女之间颓废,我都快要忘记小安了。偶尔,我会在梦里会遇到她,每每梦到她,醒来都会发现底裤湿了一片。我对小安越发地羞愧。
一次警察突查中,阿丁被抓了,还有几个姑娘。我和堂弟吓坏了,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如果阿丁出卖了我们,我们可能就是几年的牢狱生活。
正在惶惶不得终日之时,门被敲响了。
母亲打开房门,门外是个女孩。她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请问,三毛是住这儿吗?”
母亲点点头,我急忙躲到房内,只听到她在说:“我有个朋友从外地回来,想请他见个面,可以吗?”
母亲迟疑了一会,大声叫:“三毛,有人找!”
我只好探出头去,一看,是小波,小安的要好同学,我们见过一面。她对我的印象好坏,完全取决于小安。
我很好奇,但依然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啥事?”
小波严肃地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不喜欢她的语气,不耐烦地说:“不告诉我,我不去。”
小波冷冷地一笑,说:“看来,你不敢。”
我跳了起来:“谁说我不敢的?”
我匆匆披上衣服,跟着她出了门。
楼下,站着一个身影。黑暗中,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小安。她由短发变成了长发,穿着及膝裙。
小波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走近她,她看着,说:“你来了。”
我微笑点头。
我说:“你头发长了。”
她轻笑:“嗯。”
我曾经说过,喜欢长发的女孩。
她站在那里,双手在身前扭来扭去。
我问:“考取大学了吗?”
她点点头。
“哪里?”
“NJ大学。”
“很好的大学。”
她笑了,我却感觉到了距离。
她说:“你说过的,一切等我考取大学再说。”
我严肃起来,正色道:“是的,只是再说。”
路灯下,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知道她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说:“大学生了,谈男朋友了吗?”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泪已经缓缓地流了出来。
我故作镇定地说:“唉,傻丫头,哭啥啊,考取大学是好事啊。”
她不理,继续抹着眼泪。
我想帮她擦去眼泪,却未动弹。
我想赶紧逃回家,见她一个劲掉金豆,又不忍心甩头就走。
她哭着哭着,掩面蹲了下来。
我过去蹲下,想扶起她,轻声说:“傻丫头,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她抬起脸,眼泪糊了一脸,让我不忍心再看。
她轻声嘟囔:“你说话不算数。”
我忽的站起来,大嚷道:“我说话不算数,我说话不算数,你跟了我,有什么好?”
她不停地说:“我不管,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话。你要是说你是混蛋,我就认了。”
我不禁被她逗乐,笑着说:“傻丫头,我是混蛋,好了吧,你能起来了吗?”
她继续抹眼泪,不肯起身。
我吓唬她:“你再不起来,我走了啊。”
她嘀咕着:“你走,就是小狗。”
我忍住笑,装作严厉地对她说:“小狗就小狗,我真走了啊。”
我装着走了几步,回头,她抬起了头,看着我的方向。
“唉,姑奶奶,我没心思跟你斗气。我头都快裂了。”
“我不管,你混蛋。”
“我本来就是个混蛋,以后你别理我了。”
“你就是个混蛋,我也不能不理你。”她低声嘟囔着,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的天!
我抱着头,也蹲了下来。
这时,她站起身,说:“三毛,我不怪你。我走了,以后都不来烦你了。”
我起身,拉住她,说:“妹子,别说烦不烦的,你一辈子都是我妹,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哥一定两肋插刀。”
她盯着我好一会,说:“嗯。”
她不回头地走了,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阿丁的事情依然毫无着落,我们也不能到里面去打听他的事情。时间过得真慢,我们也暂时停止了我们的营生。每个人都是焦躁不安的,我躲在家里无聊地看着电视。
小安又来找我了,我坐在沙发上电视,她就默默地坐着。我不说话,她就不说话。我要是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
母亲悄悄拉过我,问她是不是我女朋友。
我摇摇头,说:“人家是大学生,怎么看得上我?”
母亲怀疑地看着我,问:“三毛,你别是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吧,不然怎么老往你这儿跑?”
我不耐烦地说:“去,去,你少管闲事,我和她是清白的。”
母亲可能也了解她儿子的德性,怀疑地走出房门。
我冷眼瞧着小安:“你看,你惹麻烦了吧。”
小安大咧咧地说:“我看没什么啊?”
母亲显然很喜欢小安,留小安午餐,煮了一大锅的炖蹄胖,还热情地夹到小安的碗里。
小安是我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虽然她是自己跑过来的。
我怕了她,我不想对她有太多的歉疚。在她还能自拔的时候,我想拉她上岸。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动画片看,跟着动画片的情节傻乎乎地笑。
“真是幼稚,还看动画片!”我不屑地说。
“你懂啥,这叫保持童心。”她看都没看我地说。
“对了,小安,你知道哥做啥的?”
“别哥啊哥的,你也不比我大几天。”
“大一天也是哥,晓得吗?”
她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我继续加强她的印象:“你知道哥是做啥的吗?”
她干脆地说:“烦死了,不知道!”
我诡秘地一笑,问:“看过王朔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吗?”
她的眼睛从电视机转移到我身上,反问道:“怎么了?”
我重复了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看过?”
她狐疑地看着我,说:“看过,怎么了?”
我故作玄虚地说:“我就是那张明。”
小安觉得我在跟她开玩笑,说:“就是那个跟一百个女人睡过觉的张明?”
我认真地点点头。
小安不相信地说:“算了,别尽往自个儿身上兜,这又不是啥好事。”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如果我是张明,你还会想跟我在一起吗?”
小安松了口气,她以为我是在试探他。
她满不在乎地说:“只要你以后不干了,我还是愿意的。”
我说:“如果我犯事儿了呢?”
她继续盯着电视机,说:“我等你。”
我沉默了,很久不说话。
她有些不能适应,反过来问我:“你怎么了?”
我有些生气,莫名地生起自己的气,没好气地说:“我要耍流氓了。”
“啥?”
“你这傻丫头,我就是一流氓。流氓,知道吗?”我凑近她的耳朵,大声地说。
“哦,我好怕怕。”她拍拍胸口,装作害怕的样子。
她的样子激怒了我,我扯开她的衣服,她傻在那里,猛地拉紧衣服,大声骂了一句:“流氓!”
我冷笑着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就是一流氓。”
“你现在可以走了,你不要跟一个流氓呆在一起,很危险,很危险,你知道吗?”
她掩住耳朵,大声叫着:“我不听,我不听。”
她的样子让我怜爱,可是我得狠下这个心,让她走得远远的。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小安呆坐在沙发上,她看我,充满了哀怨。她站起来,想走,却迈不动。她久久地看着我,我盯着她的眼睛,我只能盯着,不然我怕我会崩溃。
小安不好意思地说:“我太不自量力了。我走了,你保重!”
我默默看她推开房门,母亲立在门外,她轻声打了声招呼:“伯母,我走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说:“三毛,你不送送人家?”
小安说:“伯母,不用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扭身低下头,因为,此刻,我流下了眼泪。
我听到小安下楼的声音,我能辨认出她的脚步声,虽然不重,却每次都踏在我心上。
我站在厨房的窗前,看着她凄凉的背影。母亲在身后叹了口气,说:“三毛,何苦呢?”
我没理她,回到沙发上,呆坐很久,直到母亲唤我晚饭。
父亲没多久回来了,他闷闷不乐,谁都没敢发声,我吃完了饭,蒙着头睡觉。
想了一晚,我决定,该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