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最爱的航向》渝鱼渔鱼

6、第六章

　　寒假很短暂地结束了。小安回到她正常的生活中去，而我游荡着，或者无事生非着。我的拳头变得更硬，更像一个男人。阿辛有事就会找我拎拳头，我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
　　小安恬静的样子，让我想回归到学校生活中去。我也曾有过理想，可是，一切太晚了。高考即将来临，而在我们这样的学校里，几乎不会有人会踏上大学这根独木桥。
　　我开始逃课，到了上午最后一节，教室里就没有了我的踪影。我骑着自行车，赶往过去的母校。站在马路的对面，我望着校门口，小安的身影一出现，我的心开始扑腾扑腾地乱跳。我这是怎么了？
　　“小安！”我叫她，扬扬我的手臂。
　　她看到了，脸上露出了欣喜。她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她奔过来，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也是。”
　　这时，我听到一个男生在叫小安，我抬头一看，是阿健。阿健似乎没有认出我，在他心目里，我可能还是以前被他欺压的小男生。小安回过头，对他说：“我有朋友来了。”
　　阿健皱了皱眉，盯着我看了一会，也许在他记忆里出现了一个影子，但他最终并未能认出我。
　　“阿健！”我叫他，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用嘲笑的语气，说：“我是三毛啊，贵人多忘事啊！”
　　阿健盯着我看了一会，笑了起来，说：“还真是你这个瘪三啊，最近在哪里啊？”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混日子。”
　　我拉住小安的手，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对阿健说：“以后聊。”
　　小安任我拉着，被我拖到一家小吃店了。进得店来，我才松了口气。
　　我感觉，自己第一次在阿健面前甩了一次威风。
　　小安好奇地问：“你怎么认识阿健的？”
　　我没好气地说：“初中同学！你怎么认识他的？”
　　小安低声说：“上一届的师兄，我们在一个文学社。”
　　我试探着：“好像你们很熟的？”
　　小安有些不自在，看了我一眼，低下头说：“他给我写过情书，不过，我没有答应。”
　　我心里更加得意，继续问她：“为什么？他长得又帅，又有才。”
　　小安说：“我要吃生煎包子。”
　　黄毛丫头，竟然跟我玩起了太极。我盯着她看，直把她看得心里毛毛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吃点生煎包子吗？”
　　我煞有其事地说：“不行，女孩子不能吃那么油的东西。”
　　我给她端来一碗小馄饨，说：“你今天不乖，只能吃馄饨。”
　　她冲我一笑，我直瞪瞪地看着她。

　　吃完馄饨，我带着她在附近转悠。迎面遇到了阿健，阿健尴尬地跟我们打招呼，我很得意地朝他摆摆手。我相信，现在我一拳就可以击倒他，可是，我现在没兴趣这样干。我情愿看着他受煎熬，而小安就是我的武器。
　　我带着报复的快感送小安回校，回转的路上，又遇到了阿健。
　　他幽怨地看着我，在我身前站了一会，我挑衅地朝他微笑，做出我的高姿态。他低下头，闷闷地离开了。
　　这天，连自行车都能感受到我的快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临近会考了，我们这帮子人反正不是参军就是等着毕业分配工作。我每天放学就等在小安的校门口，两个人骑车到了她家附近，就停车聊一会。
　　那天，夕阳印照着天空，春风暖暖地吹过来。我们站在路边乱扯，当然尽是我在乱扯，小安只是听着。夕阳照到她的脖子上，光洁的皮肤上，黄色的细绒轻轻摇动着。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轻轻地将嘴唇贴在小安脖子上。
　　小安傻在那里，很久，我们都未曾说话。
　　我感觉到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一切都不在我意料之中，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了她。
　　晚风有些凉了起来。我意识到她必须回家了，转到她眼前，轻声说：“我送你回家吧。”
　　小安害羞地点点头，一路无语。
　　送小安回家后，我一个人慢慢骑着自行车，回味着那一刻。
　　她木头般的身体，她羞涩的笑容，已经让我羞愧。我想放弃自己的丑陋的念头，但我发觉，一天不见她，什么事情做得都不得劲。
　　一个周末的早晨，该死的父亲又回来了，他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会想到家，然后带着满身俗气的香味离开家。我呆在房间里，听着父母的争吵。父亲走后，我也离开了。我在小安的楼下按铃，她探出头来，示意我上楼。
　　我偷偷摸上楼，门已经开了，我瘪进去。
　　她笑吟吟地迎上我，关门之后，坐回竹塌，竹塌上堆着小人书。
　　她双腿支在竹塌上，拿起一本小人书，说：“等我看完这本书，你想喝水，自己倒。”
　　我笑笑，也坐到竹塌上。背靠在墙上，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说：“我睡一会。”
　　她没看我，盯着小人书，说：“嗯。”
　　我讨厌她的“嗯”，但我太疲惫了，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小安还在看小人书，长长的睫毛盖在大眼睛上，忽闪忽闪的，真的很像洋娃娃。
　　我突然抱住了她，将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
　　她嘤咛一声，抗拒着我。
　　我不管，夺去了她的初吻。
　　很久，她才有了意识，推开了我，脸蛋红扑扑的。

　　我决定带她到三楼，那里可以实施我的第一步。那天，我跟阿辛猜了个拳，我输了，因此，将卧室让给了他和阿宾。我和小安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我心不在焉，不停地翻弄着口袋里的避孕套。
　　小安不知道我的想法，羞怯地坐着。
　　我压向了她，她想避开我最坚硬的部位，在我身下挪动着。我恶作剧地跟着挪动，她突然问：“你爱我吗？”
　　我愣了，然后坚决地说：“爱！”
　　她叹了口气，说：“唉，你这不是爱。爱，是能让我感觉到的。”
　　我一下子泄了气，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她看着我，说：“你真的爱我吗？”
　　我问她：“我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我的爱？”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沉吟片刻，问：“如果你让我从这里跳下去证明我的爱，我会马上跳下去。”
　　她放松了对我的警惕，说：“我不要你跳楼。我只要你爱我。”
　　我斜着眼睛，问：“那你怎么证明你爱我呢？”
　　她低声说：“我不懂怎么证明，但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到。”
　　我从内心开始崩溃，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