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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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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天已经快黑了.深秋的木叶起了凉飕飕的风,一些没有任务的忍者三三两两地往一乐饭店那边走去,大概是要喝一杯。他们经过我身边时都停下来和我打招呼:“卡卡西!去哪了?”
又或者:“卡卡西!吃了吗?”
我一一回答他们。他们听说了我去看鼬,却没有一个人打听一下他的病情。我微笑著向他们告辞,独自回了家。
我家一直很乱。因为常有忍犬们来我家开会或者各占一隅玩“真犬CS。”我倒不讨厌它们来我家玩,只是它们一来,我这家就没法见人了。好在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再说,也没什麽人来我家参观。胡乱铺了铺被狗儿们掀得乱七八糟的沙发套,我坐在沙发上看著桌子上没写完的报告发呆.帕克像个肉球似的拱到我身边来,在我周围嗅来嗅去。
“你今天吃的木须肉和洋葱抄鸡蛋。”末了,它总结道。每次我回家它都要干这种事。好象猜我在外面吃了什麽是它必备的功课一般。
“恩。”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懒得理会它这种强迫症似的病态行为。
“你发什麽呆?得相思病了?”它见我发呆不理它,於是开始胡言乱语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我摇摇头说什麽相思病!我只有让别人得相思病的份儿!我是在想那个报告——我还没写完呢!
“哦……”它了解地点头,围著我又转了几圈,然后纵身跳到我膝盖上问:“你去见宇智波家的小子了?”我笑著问:“你说的哪个啊?如今他们家有两个小子……”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它的语气有种郑重其事的味道在里面。我禁不住低下头回答说我是去看鼬了!怎麽了?
“没什麽。我闻到他的味儿。”它边说边转身扭著屁股扭到狗粮盘子那里去。它这一连串举动让我觉得既无聊又可疑——狗的想法,人类是始终无法明白的。我对著它低头吃食的背影追问:“他是什麽味儿啊?”
“危险。”帕克抬头回望我,脸上沾满了食物碎屑。但它的眼神凝重凌厉,仿佛能看到几十年开外去。“他有种危险的味道。”它对我重重地重复著那个词:“危险。”
还重复了两遍。
我愕然。因为我从来不知道帕克还有这样玄虚的一面。看来我对自己养的狗还是了解得不够——这也没什麽奇怪,我自己养自己也很多年了,但我对自己似乎也不了解。我走到它身旁蹲下,它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语气深沈地说:“卡卡西,你要看清事情的本质才好啊!”
我用同样的目光深沈地回望它。半晌我伸手把它的头按在盆子里说:“吃你的狗罐头吧!都吃到脸上了!还本质!本你个头啊!”
“你这样糊里糊涂可不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帕克闷声闷气大叫,我放开它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说完我坐回桌边开始写报告,可不知怎麽写著写著我老是走神儿——“他有种危险的味道。”帕克的声音带著回音在我耳边来回萦绕。
“危险吗?”我认真地纠结著这个问题,可转念又觉得自己这白痴的样子真可嘲笑。他哪里危险!谁又会把一条狗说的话当真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教它说话。现在我被它隔三差五地说教搞得烦不胜烦,这也很难说不是我自食其果。
可危险的味道又是什麽样的?我想不出。就像我想不出酒的味道。暗部的人被规定任何时候都不得饮酒。我进暗部时尚未成年,所以至尽也不知道酒究竟是什麽味的。但我见过喝醉的人,无一不是迟钝,狂躁,失态或者脆弱的。那是种危险的饮料,会让人酩酊得丧失理智和一切判断能力。
但是鼬……
“不,他才不危险!”推翻了种种无聊的推测,我在心里这样坚定地告诉自己。可随即又觉得自己这郑重的样子实在好笑,我这样子实在是像在和自己的狗赌气呢!至於麽?想到这里我心情释然多了,胡乱地在报告书末尾处涂完最后一笔,然后重重地趴在桌子上。“总算写完了!”我长出一口气,对蹲在墙角打盹的帕克说:“明天我要睡到下午三点。”
“哼哼!人算不如天算。”帕克眯著眼睛也不看我,神经兮兮地丢给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麽人算天算!我看是你在装蒜!”我脱了上衣朝它丢过去,然后拉开被子上床睡觉,临睡前我嘱咐它说:“你们谁也别吵我啊!”
帕克抬头看看我,似乎欲言又止。
这一夜我做了好几个不连贯的梦,一会梦见我的父亲,一会梦见我的老师,一会梦见带土,一会又梦见鼬……梦里的我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无论怎麽想醒却都醒不过来,我抓著鼬的胳膊说他们都已经死了!可你还活著啊!你为什麽来这里?
“你不也活著吗?卡卡西?”鼬盯著我,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恍然对他说:“对啊!那咱们一起离开这里。”我拉著他磕磕绊绊地走著,走了许久脚下的路却越来越长,我焦躁地对鼬说:“怎麽办?咱们走的路对麽?还要走多久?”过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我回头叫他:“鼬?鼬……”
他早已不知去向。
“鼬!!!”我惊出一身冷汗,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我的身后一片漆黑,只听见鼬微弱的声音在叫我:“卡卡西……卡卡西……”
“鼬!你在哪??”我大叫,想去追他身体却不听使唤地一动不动。我拼命告戒自己说这是梦这是梦啊!在我自己的梦里我应该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动啊!快点动……
“卡卡西……卡卡西!”
鼬的声音一声紧似一声,就在我万分焦急的时候,我的眼前蓦然现出一道光亮。鼬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我一点点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鼬像只猫一样蹲在我的胸口上,正用他黑黑的眼睛看著我。他的左手不停地边拍我的脸边叫我的名字,直到发现我醒来,他才停了手。
“早!”他说。
“你……你干什麽……来了?”我一开口,只觉得浑身麻木气息短促,他继续蹲在我胸口没有下来的意思:“你被梦魇著了?”
“啊……”我微弱地点点头。
“你梦见我怎麽了?一直叫我。”
“没怎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说,只好胡乱找话题打岔,“还不是你蹲在我胸口压得我做噩梦!”我痛苦呻吟道,“你还不下来!”
“不说算了。”他纵身从我身上跳来,拿起我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起床吧卡卡西!”喝完他用手背揩了了揩嘴巴说。
“干什麽?”我无力地看著他问。
“有任务。”
“你说什么?”我刚睡醒的脑袋显然还不大灵光,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撑起上半身揉揉眼睛含糊道:“你说谁有任务啊?”
鼬走过来把我的被子推向一边,在床上找了块空地坐下来。他放轻声音对我说:“你和我,都有任务。”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墙上的表,嗯,很好,上午八点五十。我大概睡了五个小时左右。就在十二小时之前我刚刚从鼬的病房里出来时,护士小姐还一脸亲切地告诉我说鼬还要继续在医院住两天才可以出院,可现在的他不但一大早跑来破坏我宝贵的睡眠,还用危言耸听的表情对我说 “有任务”?我实在无奈了,歪着头看他笑。
“鼬,你说你也有任务?”
“嗯。”他沉闷地点点头,撒谎也撒得一脸正义的样子。我笑说你不是还住院呢吗……再说了,我有没有任务你怎么会知道。说罢我伸手胡乱在床边拽出一件上衣穿上,鼬看着我皱了皱眉说:“你这衣服是脏的,一股血腥味。”
“我可不像大少爷你,衣服脏了有个好妈妈给洗。”说罢我起身下了床去洗漱,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服他回医院去——大概现在护士小姐已经在找他了。他不声不响地跟在我身后看我刷牙,我转过头含糊地问他说:“你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间想起我家里除了狗粮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吃了。我吐了口漱口水指指昨天扔在沙发上的上衣说:“口袋里有钱,你拿着去买点早点吃。”
他转身径自走到沙发边上,帕克抬起头看着他,喉咙里咕咙两声又垂下头去,恍然间我似乎看到帕克眼里满含敌意,我的心“忽悠”地颤了一下。我实在不能明白帕克为什么如此不喜欢鼬。在我的印象里,它一直都是一只对谁都会撒娇耍无赖的狗,可只有对鼬……
为什么?
“喂!你愣什么神呢?”
我一惊,回过神来看见鼬正扬着我的钱包对我说:“这些钱?全部?”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说:“昨天看你时买花和水果花了不少钱,今天还没来得及取呢。”
“算了。”他把我的钱包往沙发上一扔,“还是我去买吧。堂堂一个上忍居然这么穷。”说完他双手插着口袋转身出门去。帕克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门口。
我用毛巾擦了把脸,走到帕克身前说你怎么了?宇智波鼬和你有仇?
“没有。”帕克摇了摇头,他翻个身背对着我,一副不打算要谈话的样子。我也懒得理他,心想鼬走了就好,说不定他买早饭时会被医院找他的人发现,然后把他逮捕回去。这样就省了我不少事。我边想边开始收拾房间,帕克背对着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宇智波家的小子来了,他又不是火之国元首,你犯得上为了他收拾屋子吗?
我一边整理扔得乱七八糟的脏衣服一边说你有毛病吗?不要什么都针对鼬!我本来就是喜欢整洁的,再说,他也不一定会回来,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回医院……
我话音未落,鼬提着一大堆早点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