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火影同人）》九重岚

1、第一章：苦战

　　雨隐的天气可真够恶劣的！我们一行四人在大雨里整整泡了三十个小时,忍受饥饿和蚊虫叮咬——此刻我们来到了本次任务所能穿越的防线边界，如果再深入，只怕就要惊动雨隐的人。可熬了这许久，任务目标却依然迟迟没出现。更糟的是鼬发了高烧，他不得不用力按住嘴巴来掩饰胸肺间难以抑制的咳嗽。每当他咳一下，他的身体就会重重地顿挫一下。另外两人不理会他。他在一旁沈默得象只猫。

　　“喂！”我主动靠近他轻声说，“再忍一会。再忍一会突击结束就可以回去了。我掩护你，你尽力就好！”黑暗中带著面具的鼬显得越发单薄，他咬住隐隐相击的牙关，重重地向我点了点头。

　　“不要勉强！”我向他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宇智波家的天才麽！怎麽会感冒的！”另外两人口气不无揶揄对著鼬说，“天才，再忍一会，不要拖后腿。”

　　“好了你们！鼬第一次执行S级任务，你们别太苛刻了。”我低声呵斥他们。

　　“是！是！棋木队长对后辈还真是照顾啊！”听他们恶劣的口气，我大概知道他们是谁。不过大家都带著面具，知道对方是谁这种事倒显得十分多余且无聊了。我笑著说“我们是一个团队嘛！总要照顾新人。”一类的场面话，再回头看看鼬，他安静地缩在一个角落里轻微地颤抖。大雨披靡，仿佛他不关心任何人。

　　任何人。

　　包括他自己。

　　临来的时候，他父亲私下拜托我照顾他。我和宇智波家交情向来甚笃，自然满口应承。其实鼬这家夥年纪比我轻，成绩却一点也不比我差，我能照顾他什麽？我也不知道。大概也只有实战经验我更胜他一筹。这真是难以让人骄傲的优势。

　　临行时富岳叔一脸严峻地对我们说：“不要管他（指鼬）。让他自己多历练历练！”

　　我暗暗好笑。私下里拜托我时那麽温柔的父亲，人前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鼬沈默地在一边，一遍一遍地整理忍具。

　　“他比我细致多了。”我当时想。“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呢！”

　　可现如今，他百密一疏。带全了忍具，却没带一粒可以退烧的药。我又向他靠了靠，他抬起头，似乎在看我。

　　“鼬……”我犹豫著该怎麽样措辞才不伤到他的自尊，我说：“鼬，你很棒的……你知道。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他垂下头，两只小臂搭在支起的膝盖上。过了半晌，他低声说：“卡卡西，你想说什麽？”

　　我一怔。哎？

　　他接著说：“你变得婆婆妈妈的。”

　　话音刚落，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嗖”地一声窜了出去。其余两人一起骂了一声“该死！”，纵身紧随其后。我的身体比思想先反应——等我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跃在半空了。

　　“鼬！”我大声叫他。他不回头，直愣愣地冲向我们期待已久的任务目标。那是一只巨大的石骜蟹，雇主出了重金，雇我们将它干掉。这家夥虽然是个畜生，却狡猾残忍得仿佛有了人类的智商。据雇主说之前雇用了好几个忍者，实力颇不弱，可最后却一样被它挥钳夹成了两段。此刻鼬居然与之正面对垒——我担心他应付不了，心里捏了把冷汗。

　　鼬抓一把苦无丢出去,这对外壳几乎已经石化的巨型怪物毫无作用。我看见鼬在半空迅速地结印，然后深吸一口气——一个豪火球向那怪物飞过去。熊熊大火落在了石骜蟹的外壳上，顿时冒起一股浓重的白烟。另外两名同伴也加紧使用各自的忍术制服怪物。瓢泼大雨削弱了火球的威力，那受了伤怪物似乎更加暴怒，挥舞著巨钳吼吼生风地向鼬冲过来。

　　鼬不理会。继续飞速结印，又一个豪火球飞过去……火光照亮了他冷漠的面具，石骜蟹似乎已经对这一招有所了解了，它横行的巨足迅速地向一边移动，躲开了致命一击后，还不停地挥动巨大的双螯，掀起周围的巨石向鼬还击，他一下下灵巧地闪开，继续用手里剑还击。

　　我冲到他身边去，低声对他说：“他不怕金属器具的伤害，还是火攻比较有效。但现在天气恶劣，火攻成效会减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

　　“不用你管。”他冷冷打断我。说完，又一把手里剑撒出去。我不是不知道他的用心，可雨这样大，系在剑尾的爆破符根本无法引爆。他试图在巨蟹身边布满韧性很高的蓟线来释放龙火之术，但这些线却都被巨蟹的大螯一一剪断。我不听地在它身边扰乱攻击，似乎也收效甚威。

　　“棋木队长！怎麽办？”另两名同伴跳到我身边来，他们其中一人受伤不轻，大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这是要命的伤口。

　　“你带他去包扎一下。”我说，“包扎好了赶快上来。这里我和鼬先顶著。”

　　我回身去找鼬，发现他依然正面与巨蟹战斗著。他的身上有多处的擦伤，身法速度也渐渐在减慢。我猜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鼬！”我叫了一声冲向他，却被怪物的大螯一下子挥开。它似乎乐在其中地享受著和鼬的战斗。倒是我，被小瞧了呢！

　　我腾挪几下来到鼬的身边对他说：“小子！你再这麽卤莽，我可不管你了。”

　　“本来也没要你管。”他又要向前冲，我乘他不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向后带开——他的皮肤炽热得宛如火一般烫。

　　“干什麽你！”他一把甩开我的手，语气满含怒气，我笑笑回答说：“你不要我管可以。但这次任务我是队长，你是队员。你要听我的。”

　　听我这麽说，他似乎沈静了一点。不做声地等我继续说下去。

　　“鼬，另外两个同伴已经有伤，不能再和这怪物耗下去了。你这样耗的不是它，而是你自己。本来对他最有效的招数是火攻，可现在火攻不现实了。只能用其他办法。”

　　“什麽办法？”他问。

　　“用水遁！你见过雾隐的人用冰锥术吗？”我问。

　　“见过。”他回答，声音里忽然有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不等我说完他转身便走，我一把扯住他说鼬啊！你总是这样急性子哪行呢！我还没说完啊！这种怪物不会怕冰的。用冰锥术主要是限制它的行动。你用冰锥术封住它，然后我用雷切打碎它——

　　“好的我明白了！”鼬一下子跃到半空中，那怪物循著血的味道已经冲向了我另两个队友了。鼬不由分说地发动了冰锥术——喀啦喀啦劈里啪啦……一阵似碳火爆裂又似寒冰凝结的刺耳声响中，一座巨大的冰山拔地而起，漫天的大雨刹时间都变做了豆粒大的冰雹，砸得人脸生疼。

　　“！”我心中暗暗称赞，“发了高烧还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小子的查克拉量不是盖的！”

　　我立刻发动结印:申-卯-丑——雷切！

　　巨大的闪电划破长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中，眼前的巨大冰山碎成了一块一块，我飞速地向后跃开，看见鼬正轻巧地踏著半空中的冰块来回跳跃，直到落回安全地点。我松了口气，正要回头寻找另外两个队友——他们正互相扶持著向我这边走过来。

　　“你们没事……”话说到一半，忽然间断落在地上的半截巨大的冰螯似有生命般迅速弹起，冲像我两个队友——

　　“不————”我惊呼一声，想都没想便飞快地朝他们奔去。我只比那只螯快了一点点……推开我的两名队友时我才发现，我自己已无路可退了。

　　“不管怎麽样，我不能让我的同伴死在我的眼前。”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一个无比迅捷的身影向我冲了过来——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等我再回过神来，那只冰螯已化为白色的齑粉了。鼬的背影在我身前晃了晃，只见两片破碎的面具重重地落在了地面，然后远远地弹开。

　　“鼬——鼬！！”我语不成声地一把拉住他，扮正他的身子面对我。

　　几缕殷红的鲜血混合著雨水从鼬潮湿的前额滑落到了下巴。他苍白的脸泛著病态的潮红，写轮眼内的勾玉缓缓转动。

　　“鼬！你怎麽样！你受伤了？你疯了吗！为什麽擅自行动！干吗冲过来啊你！”我向他大声咆哮。

　　“笨蛋……卡卡西。”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般的笑意，随即重重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