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裙》苋巳

4、第 4 章

　　裴枫御剑实在是太颠簸了，陆景行都要在剑上被他摇晕。这都要出现史无前例的晕剑一说了，这才远远地看到了汉水山的模样。
　　莫唐、陆景行、裴枫一行人落在了云阳观前，门口一正在扫地的师兄连忙作揖行礼，通告师傅去了。
　　“师兄，你说师傅会不会怪罚莫唐师兄？”陆景行悄悄问裴枫。
　　“不会吧……是师傅老人家替他指的路……这是莫唐的心结啊！”裴枫一脸无所谓。
　　“那师兄你可也有心结？”陆景行顺着裴枫的话接着说下去。
　　“哎……你这小孩……你怎么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哪里看过你……”裴枫正要埋汰陆景行，却看见刚刚门口扫地的弟子迎面走来，裴枫随手扯了扯那弟子的衣带。
　　“裴师兄，陆师弟……我是近几年刚到云阳观修行的林湾弟子……”被扯衣带的弟子有些青涩，低头马上回应道。
　　“哎……许是在观里没怎么见过你，记错了！多有得罪……”陆景行还在害怕裴枫那大嗓门吓得别人，好在裴枫立即以礼相待。
　　“没事……”叫林湾的弟子细细弱弱地应了几声就跑走了。
　　“瞧你把人家吓到了。”
　　“闭嘴灏生！”
　　一路上裴枫和陆景行说说笑笑，过了竹苑的长廊转弯就到了卧房。
　　进了卧房的裴枫一下掩了笑意，拉开檀木床头的红木柜，一块绣着紫色小花的罗帕静静地躺在抽屉里。裴枫伸手取来，轻轻捏在手心里，缓缓地用指尖来回摩擦……
　　早晨，云阳观的弟子们都聚集在大堂里。听说昨天莫唐带蛇妖花瞳前来向松杉真人请罪。莫唐跪求在松杉真人的雅苑外一夜，等到这太阳升起来了，松杉真人才出了房门见他……后来依观规废了莫唐半成修为，谴走了莫唐，让他只身一人打算带这蛇妖花瞳下山去闯荡江湖。
　　一早知道莫唐要辞行，云阳观的弟子们都前来送行。陆景行只见那穿着青衫，分别在后背背着一把佩剑和一把通体亮白的琴的八尺俊俏男儿，一手牵着束起小揪揪的机灵女孩，一深一浅地融进那郁郁葱葱的山色之中。
　　“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裴枫在一旁深深感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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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送走了莫唐师兄，陆景行绕回了房间，合了那通风的扇叶窗。
　　“这玉佩怎么又发烫了？”腰间的玉佩烫的吓人，陆景行蹑手蹑脚地拆下玉佩来。
　　“别怕……我来……”耳边又传来那儒糯磁性的声音，脑子一片空白。陆景行突然感到双腿一软，身体直直栽了下去。
　　陆景行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妖精？”有些迟疑不定。
　　“嗯。”头顶上简单传来回应，陆景行挨着的胸口一阵起伏。
　　陆景行有些紧张，死死埋着头，膝盖因为酥软跪在“小妖精”的衣服前衬上，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面前人的衣袖。
　　那个“小妖精”吃吃一笑，顺着陆景行手掌探进内衬，快速把手腕一转，托起陆景行手臂扶他起来。
　　“我叫龙睛，不叫小妖精。”
　　陆景行被龙睛托站起来，才看清这面前高他半个头的男人。
　　男人穿了红黑参白的仓色褂襦，头发高高的用白玉鱼嘴圆镯束起，飘下两条系珠红绸带在耳后，一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陆景行。
　　“在水里没看见这花里胡哨的衣服样式……如果不是靠这好看到惨绝人寰的脸……实在是难以言表啊！”陆景行突然分了神，忍不住评价起龙睛的打扮起来。
　　“咳咳咳……陆景行。”陆景行咳嗽了几声后介绍起自己。
　　“我知道的，灏生……”龙睛突然凑近陆景行的脸，眨巴眨巴清亮的眼睛。
　　“噗……”陆景行感受到龙睛似远似近的气息，后退几步磕到椅子腿，“嚯”的坐下了。然后再猛地倒吸一口气憋着，脸红到了耳根。
　　“怎么？你怕我啊？”龙睛突然抿嘴笑了，俯下身子，左手按着陆景行的后脑勺更加靠近了。把距离停在离嘴巴几厘米的地方，用高挺的鼻子轻轻地扫了扫陆景行的鼻头。
　　“咳……才没有。”刚刚扫过的鼻头有些瘙痒，可陆景行又不好意思摸。
　　“你是不是怕我轻薄了你啊！”龙睛见陆景行这憋的满脸通红却死死摇头不认的模样，心坎里软的一塌糊涂，“那日……后面可是灏生先主动覆上来的。”
　　浅水潭潭底，那墨绿的水色，发丝缠绕、两缕紧紧贴合的身影……瞬间涌入陆景行脑海里，
　　“来，我来帮你……”这缠绵的话语让陆景行回忆起来如雷贯耳。低头望见那细长的手指，仿佛还残留这那日戏玩发丝的暧昧……让陆景行一下子窘迫起来。
　　龙睛挑逗陆景行过瘾了，就看着呆若木鸡的陆景行吃吃笑了起来：“逗你的，别害羞了……”
　　“大不了以后都我主动啊！”
　　陆景行刚回过神来，又被撩拨了一句，气的说不出话来，直跳脚：这玉佩精怪怎会如此懂得撩拨人心！
　　“哗啦！”突然屋顶响起脚踩琉璃瓦的声音，只是一下，就不见了。
　　陆景行立马警觉起来，从窗外探去，只看见一位更夫提着锣，慢条斯理地走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怎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陆景行嘀咕了一声。“客栈那晚我也好像见到有一更夫巡夜，那晚之后云阳观失火……”
　　“莫非更夫与那失火相关？而刚刚踩过屋顶的，又可以立马隐秘失踪不见的……那只有化作那更夫的模样才……”陆景行想都没想完就单手撑着窗沿跳下去……
　　“灏生，等我。”龙睛陪陆景行纵身一跃，落到半空时轻轻搂起陆景行的腰身来。借了龙睛的力陆景行一路俯冲，稳稳当当地落在那打更的更夫面前……
　　“怎么是你？”陆景行立马收了打算拍下去掌力，面前的不就是白天见到那个被裴枫师兄扯了衣带的青涩的林湾师兄吗？陆景行突然想起：这不也是那日下山被他也扯了衣袖的师兄吗？
　　陆景行一阵吐槽：这师兄怎么总是被扯……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师兄见俩人飘落下来，紧张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躲了起来。
　　“你身后的是什么！”龙睛马上注意到那被故意藏起来的东西，严声呵斥。
　　“我……我……”林湾一脸紧张，脸白一阵黑一阵。
　　“拿给我看看可以嘛？”陆景行还没有见过龙睛怎么凶的模样，原本他喜欢的糯糯嗓音竟然还会让人听了如此严厉，那林湾吓的够呛。
　　“不是……我……不是我故意拿的……”林湾磨磨蹭蹭地递过来一件纱幔，脸上还有点扭捏。
　　陆景行接过后吃了一惊：这白色纱幔上绣了不知名的小花，这是一件女孩子的样式！师兄拿这纱幔干什么啊？特殊癖好？
　　“师兄……你拿这个干什么？”
　　“我不是…是别人的！不是我的……”林湾连忙摆手推脱道。
　　“不是！是他本人的！”长廊里响来了裴枫的反驳的声音。
　　林湾听见裴枫的声音吓得更厉害了，浑身抖个不停，陆景行真怕他一不小心就晕过去了。
　　“林婉，你来这里干什么？”裴枫很快就走到他们面前，对着林湾喊了另一个名字。
　　“我，我是……”被唤作林婉的师兄并没有马上反驳，两手紧紧绞在一起，指关节发白，说不出什么连贯的话来。
　　“你来寻我？”裴枫是直性子，一语道破天机。
　　陆景行看这两人，一个娇羞耳红，一个深情款款。大概猜测到是怎么样的故事情节了……这裴枫师兄白天还不承认心结来着，现在就被啪啪打脸。这面前的不就是他裴枫的有情人嘛……
　　“你说，他们……”陆景行正要开口问一直呆在身边的龙睛，却发现身旁早已空无一人：这小妖精去哪了？
　　“不是的……我不是来寻你……我是来寻……寻我的罗帕的。”林婉脸上的潮红倒是一直没消下去。
　　“那你直接飞信传与我，怎么自己扮了男装来观里了！”裴枫有些激动，突然抓起林婉的肩膀，又担心手劲过大，轻轻挨到就垂下了手，“你来着有多久了！若不是今日碰见到……你该……”
　　哎呦喂，现在陆景行倒是这几千瓦的灯泡了。
　　不过这裴枫也真是粗汉，女子给的罗帕是定情……哪有什么寻回去的道理？不过想来见见心上人罢了，这裴枫师兄啊，不知是蠢还是真的性子直，还真信了这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