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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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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听得眼眶微红,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易兆远还冷静开口问:“时朵的爸爸是谁?你有没有查过?”
易鸣摇头:“没有。朵朵的事情,我只最开始为了联系到她去查了她的住址和电话,之后我就没有再查过任何她的事情了。她的父亲是谁,她如果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去问。她父亲对她没有养育之恩,即使是血缘至亲,隔了这么多年又是一南一北,只怕也早就没有什么感情了。我不想逼她什么,她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
“爸,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易子西说,“我看时朵这个孩子挺好的,知书达理,长得也漂亮。老三难得爱上个人,再说他也这么大了,就是那句话,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他的选择,你们也不能管太多了不是?”
“就是啊爸爸,当初我和子西嫁人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这么上心呐?”
唐婉破涕而笑:“你这个丫头,当初我和你爸为了你们的事情操了多少心,现在怎么这么没良心!”说完又转头对易鸣说,“你既然这样子说了,那我和你爸爸也不多管你了。说到底我挺喜欢小朵这个人的,她在这边没有什么亲人,以后多带她回家里来,你两个姐姐都不在北京,让她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易鸣听得懂唐婉话里的意思,立刻喜上眉梢,“谢谢妈!”又对易子西和子溪挤挤眼表示感谢,然后对易兆远迟疑道,“爸……”
易兆远没好气地开口:“这么多人替你说话,我还能说什么?折腾了一天了,快点回屋睡觉去吧!”
时朵接到易鸣电话的时候正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敲字,低缓的钢琴曲从音响中弥漫开来,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的屏幕耀动着光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闪烁的屏幕上跳动着易鸣的名字。时朵犹豫一下接了起来。
易鸣的声音有些沙哑,含着丝疲惫,叫了声“朵朵”之后就良久不语。时朵原本用左肩夹着电话在听,手指依然还在打字,这时不禁问道:“喂?易鸣?你还在么?”
易鸣又沉默一瞬,才答道:“我在。”
时朵觉得奇怪,停下手指的动作拿起电话刚要说话先是愣了一瞬,嘴巴张开了又合上,沉默一会儿才调笑地开口说:“是不是你爸妈说我什么了?”
易鸣“嗯”了一声,时朵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嘴角的笑容略僵,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易鸣忽然哈哈一笑说:“别愁眉苦脸啊,他们都说你好话来着!”
“你……”时朵忽而扑哧也笑了,问道,“说我什么了?”
“说你比我以前的女朋友好了几万倍,夸你漂亮懂事有家教……把我俩姐姐郁闷坏了,一直说无地自容来着。”易鸣听见时朵在电话那边的笑声更浓,心情不禁好了起来,问她,“你怎么还不睡?这都快一点了。”
时朵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在改小说呢,最后一点的修改。如果今晚进度正常的话,应该明天就可以交到出版社商量出版的事情了。”说完转身走去倒水喝。
易鸣惊讶道:“你写得够快的了,上一本出了才刚两三个月。”
时朵在黑暗中往厨房走,一边笑说:“还快?这本书我已经写了快一年了。我不想瞒你,易鸣,这本书写的很多故事是我和炜寒之间的。当初他出事之后,我就开始写这本书。”
易鸣沉默一瞬又笑了起来:“朵朵,我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将他从你心里移走。你的过去我没有机会参与,希望我可以带给你一个幸福的将来。”
时朵走动的脚步慢了下来,眼睛中蓦地升腾起来一阵雾气,她正要开口讲话,突然左手一挥,“咣当”一声把一个大花瓶从桌子上打翻了下去。
易鸣在电话那头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心里一紧,急道:“朵朵!什么东西碎了?你没事吧?”
时朵慢腾腾的声音响起来:“我没事,花瓶摔了……可惜了这个花瓶了,这可是苏末定做的。”说完摸索着去找灯的开关。
易鸣一颗心放下去,埋怨她说:“好大一个花瓶,你都看不到?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注意一点,别踩到渣滓上面划伤了脚。”
“我没开灯,没注意看才把它给打翻了。”说完打开灯的开关,声音顿时顿住。
易鸣察觉到她声音的不对劲,立刻问:“怎么了?划破手了吗?”
时朵愣了两秒钟忽然“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吓得易鸣从床上一个打挺坐直了身子,电话中只听到时朵的手机掉在地上,然后她尖声大叫:“罂粟!”
罂粟因为传染病而昏倒在桌子旁边,时朵不小心碰倒的花瓶正好砸在它的头上。
医生安慰时朵说:“也不算是你把它砸死的。它得的这个传染病,已经病得不轻了。你就算不砸,它也治不好的。”
时朵哭得泪水簌簌而下,抽泣地偎在易鸣怀里,喃喃说:“都怪我,都怪我……先是炜寒,现在又是它……”
易鸣轻轻地拍她的背,哄她说:“不哭了不哭了,乖。医生都说它本身就病了,不怪你,啊。别哭了,我帮你把它埋了好吗?我再送你一条狗,你喜欢什么?”
时朵把脸埋在他肩头,眼泪洇湿了一大片衬衫。时朵把脸在他肩窝里蹭来蹭去,一边哭一边说:“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带它去做检查……要是我带它做了全身检查,我肯定就知道它生病了……”
易鸣给医生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接道:“小姐,这种事情也不能这样讲的。很多事情都是防不胜防,您这样自责也于事无补嘛。人都还有个生老病死,也不是说所有的病都有的治,更何况是宠物呢?您的这个狗的病,就算提前检查出来了也治不好,您就别自责了。”
易鸣好不容易连拖带拉把时朵安置在了外面的沙发上,然后走回来对医生说:“到底什么病啊?”
医生讷讷道:“小狗都容易得的传染病,发现的早了还比较容易治疗,她这个小狗都病得不轻了,即使没这个事儿也没法治了。不过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总不能跟她说,是因为她没有及时检查,才出的这个事吧。”
易鸣愣了一下,笑道:“谢谢你啊。”
小医生说:“谢什么呢易总,应该的应该的。外面都说您最近有了新女朋友,宠到了天上去了,为了她其他女的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当时我还不信来着。没想到是真的。”
易鸣掏出银行卡来付钱,笑着说:“什么新女朋友,她不是我女朋友。”
小医生愣住,继而赔笑道:“啊……是,是。”说完把罂粟放在一个专用的盒子里面交给易鸣,嘱咐说,“这是个密封的盒子,直接埋就行。”
易鸣点头谢过,拎起盒子往外面走,走至门边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小医生说道:“时朵,她是我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