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花开》黎小墨

17、Chapter 16

　　从来没有人这般霸道的吻过她。时朵挣扎的躲不过去，只感觉到易鸣鼻息之间热切的温度扑面而来。

　　时朵被易鸣箍的差点背过气去，使尽了力气狠狠咬他的舌头，轻微的血腥味立时就在两人的口腔内弥漫开来，充斥在唇齿之间。

　　时朵的身上还尚有刚才印度熏香的味道，彼岸花的香味幽远而神秘，丝丝萦绕在两个人身边。这一个吻，易鸣吻的热烈而长久。时朵从他怀里挣出来的时候已经满面绯红，唇边仍旧带着隐隐的血色，微喘着气指着门大声喊：“滚！你给我滚出去！”

　　苏末原本在卧室里上网，不料突然听到时朵尖声叫喊的声音，忙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到时朵指着大门脸色煞白，易鸣愣在她前面，仍然保持着抱着她的古怪姿势。

　　苏末不是笨人，立刻就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跑过去微揽着时朵，一边连连给易鸣使眼色让他先走。易鸣又看了时朵几眼终于叹气低低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关上门走开。

　　门刚一关上，时朵就忽然“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吓得苏末手足无措的又是拿纸巾又是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时朵却只是瘫倒在地上偎在她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掉。苏末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心酸，终是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陪着她寂寂的在地板上呆坐了一晚上。

　　苏末看着天边微微亮起，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尚在抽泣的时朵：“小朵，我早就说过，你不可能守着炜寒一辈子……你知道吗，在我曾经站在死亡的边缘的时候，我只想让我爱过的人以后可以过得快乐。爱是自私的占有，但也是最美丽的祝福。我知道你不是为那一个吻而哭的——小朵，你并没有背叛炜寒，你没有做错。我虽常说易鸣不是个好人，但是看他这几次对你的样子，连我都忍不住眼红。小朵，你不能否认他对你的爱，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时朵红着眼睛呆呆看着她半晌才说：“公平……可是谁又给过我公平？”

　　“你不能这样想！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更幸福。小朵，换成是你，你会忍心让炜寒守你一辈子吗？你会让他日日沉浸在对你的思念里面，永远没有办法有勇气走向这个世界吗？”

　　时朵低下头去想了很久，终于轻轻摇了摇头，沉沉道：“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梦醒来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在高二的课堂上，没有炜寒，没有易鸣……可是那样美好的事情，现在只有在梦里才能出现了……”

　　接着她又偏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苏末，复又把头埋回膝盖间，自嘲的笑说：“我果然是做梦了……不然你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第二天上午出版社打电话给时朵，说是给她找了一个新的责任编辑。时朵去出版社时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白净的脸上精致的没有瑕疵，淡妆化的分外得体。

　　她一看到时朵就笑着迎过来，轻轻和她握手说：“你就是时小姐吗？看起来好漂亮哦，我叫安迪，英文名字是Andrea，你叫我Andy就可以。”

　　时朵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Andy很年轻，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时朵看着她井井有条的讲加印的事情，干脆利落的样子让她心里十分满意。回来后跟苏末在电话里一直笑说：“和这样的人一起做事才有点意思。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苏末拍着胸口夸张的舒气：“还好还好！还好我不是猪一样的队友！”

　　时朵却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反问：“哦？你难道还不是吗？”气得苏末直接就撂了电话。

　　易鸣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找过时朵，时朵也乐得清静，更何况两个人见了也是尴尬，倒还不如不见面的好。

　　这天，时朵捧着99朵比利时白玫瑰开车去西山。玫瑰用白色和黑色的薄纱扎成一束，花瓣上犹还带着水珠，娇艳欲滴。开到盘山路上的时候时朵把所有的车窗都降了下来，山上的风从车窗吹进来，扬起耳边的长发，带着泥土的味道充盈在车里面。时朵把车开得很慢，盘旋在狭窄的道路上。

　　山上有许多骑着山地自行车的人，一群一群的人穿着专业的紧身衣服，戴着头盔眼镜，全副武装的穿梭在公路上。

　　时朵听着他们之间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一阵一阵的不禁心里烦躁，脚下油门一踩立时就加速把那些人甩在后面。天气很好，路上踩单车的人很多，她把车开得越来越快，忽然电话铃尖锐的响了起来。

　　时朵瞥了手机一眼，屏幕的中央跳跃着一串数字。数字纷杂，她却只瞄了一眼就立刻明白是谁的来电——四个零的结尾时朵已经分外熟悉。

　　想了很久，时朵终于放慢了车速把蓝牙戴好，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一端有些吵，竟然还夹杂着鸟叫的声音。让时朵一瞬间竟冒出来一个荒诞的想法——

　　易鸣该不会像那些老大爷一样，大早晨的去遛鸟了吧？！

　　时朵没有说话，易鸣也是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在哪？”

　　时朵觉得奇怪，易鸣从来不会问她这样的问题。愣了一瞬仍是回答：“我在家里。”易鸣又是一阵沉默，时朵愈发觉得奇怪，但却不想问，只等着他说话。

　　可这次易鸣却一反常态的一言未发。静了许久突然“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时朵拿着手机愣了好久，终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越想越纳闷，但又实在不知所以，只好继续加快速度开车，一边开车一边琢磨。

　　时朵开着开着，忽然心里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易鸣一定是刚才看到了她，才会突然打来电话问。她眉头倏然一紧，心里一颤，一脚就把刹车踩到了底。

　　车子伴随着尖锐的的刹车声瞬间停了下来，时朵因为惯性作用身体急甩向前，安全带勒得她肩膀立刻红了一片。

　　跟在她后面的车子也立刻刹车，整辆车横着在离时朵的车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下，时朵却不管不顾，解开安全带就向后面的路看去。

　　后面车子的司机走下来指着时朵骂骂咧咧，时朵想着一路上经过的地方，既没停靠的地方也没有遇见什么车，怎么可能易鸣就看到自己了？

　　想着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自行车铃的声音，一回头看见到一个人骑着山地车一只脚撑地，对时朵说：“小姐，你挡着路呢……”

　　时朵这才惊醒过来，忙闪身让路。但是刀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却猛然闪过脑海——

　　山地车！

　　时朵忽然想到电话里鸟叫的声音，周围人调笑的声音，山地车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这才明白易鸣一言不发的挂掉电话是怎么回事。气得猛地一拍脑门，恨恨的骂了一句：“Fuck！”

　　旁边骂她的司机骂了半天都没见时朵理他，不禁来气，伸手推搡时朵喊道：“我他妈还没fuck你呢，你还fuck我了？有你这样开车的吗！山路上你开那么快还急刹车啊！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就撞上去了你知道么？到时候撞死你了你肯定不乐意了！哎，我跟你说话呢，你不是刹车刹傻了吧？！”

　　时朵回过神来厌恶的打掉他的手，冷冷道：“我开车开快了你开慢点儿不就没事儿了吗？你跟那么紧你怪得着我么你！你撞上来你就撞啊，你就开辆破蓝鸟你就是撞上来也是你先死你知道么？我今天还就fuck你了你能怎么着吧！”说完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剩下那个司机仍然叉着腰指着时朵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