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盘点》Temporary4

3、第 3 章

　　常雨涵伸手想去给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李灼却往后躲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与常雨涵对视了一下之后，李灼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又有些失神的样子。
　　“你怎么了？”常雨涵还是用袖口蹭掉了他额角的汗珠，“怎么怪怪的？”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
　　“噩梦？”
　　“不是，”李灼笑了笑，“可能就是太累了。”
　　“累了还喝那么多酒。”常雨涵笑着嗔怪他，也没再继续追问，“床都收拾好了，你先睡一会儿吧。”
　　酒精的后劲还在，李灼站起来腿一软，往后踉跄了一步，缠在手腕上的耳机线把随身听扯在地上，前盖飞到一边，卡带也弹了出来。常雨涵赶紧去捡飞到一边的前盖，合到随身听上，按了几下播放键也没反应。
　　“好像坏了。”
　　李灼拿过来在右下角用力拍了两下，再按下播放键，随身听卡了一下，又慢慢地转了起来。他一脸臭屁地在常雨涵面前晃了晃随身听，一副做对了事的表情。
　　“怎样，还是我厉害吧。”
　　“厉害p啦，醉成这样还好意思讲。”常雨涵从李灼手里拿过卡带看了一眼，“七里香？这么怀旧哦？”
　　“随手拿的。”
　　“好啦，你去躺下睡吧，我出去陪你妈妈看电视。”
　　常雨涵把随身听交到李灼手中，却被李灼拉住不放。“陪我一起睡呗。”
　　“不要啦，你喝完酒臭烘烘的，”常雨涵挣开他的手跳到一边，“快去躺下。”
　　“那晚上呢？”李灼坐在床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我睡次卧，你继续睡书房咯。”
　　“诶，这我家诶，我才不睡书房。”
　　“那你舍得让我睡书房吗？”常雨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床板那么硬，被子那么薄，而且隔壁就是主卧……”
　　“我们一起睡次卧啊，你中午不是都改口了？”
　　常雨涵立刻脸一红，开始仔细思考之前说的话，李灼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憋不住笑了出来。常雨涵一看李灼是故意逗她，立刻冲上去一顿猛捶。
　　两个人闹得正欢，就听见隔壁李爸爸很大声地清了清嗓子，吓得常雨涵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抓紧睡，我出去了。”
　　李灼笑着躺在床上，看常雨涵慌里慌张的关上门，才感觉到倦意又一点点袭来，重新戴上耳机，准备再补一觉。可是一闭上眼睛，就又回想起刚刚的梦。
　　刚刚……那是梦吗？
　　仿佛上了整整一天的课，上课时风扇吱呀的声音，下课时同学的打闹，放学后班主任声色俱厉的训斥好像也能回忆起来，甚至粉笔灰的味道、纸杯蛋糕的味道，还有……林时，开小差时他不屑的神态，换衣服时害羞的表情，送蛋糕时眼睛里的光跟天边的星星一起在闪，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怎么会……
　　想着想着就更加睡不着，李灼心情烦躁地起身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漫画，一翻开掉出来一张书签，居然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反面写着两个字“保持”。李灼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一张书签，就随手把它放到一边，趴在床上开始看漫画，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中学时的周末，做完作业之后那种闲适的时光……
　　不对，我好像高中时就没做完过作业……偶尔完成了也都是抄的吧……都怪漫画书太好看！！！

　　“诶，李灼。”
　　李灼好像听到谁在叫他。
　　“诶，你在看什么啊？”
　　漫画书啊，还能是什么。他心里默念到。
　　“高三了还看漫画书？你还想不想考上大学了？”
　　李灼仿佛从沉沉的梦里突然醒来似的，又端坐在了课桌前。还是高三的教室，还是最后一排的位置，还是——林时！
　　“哇靠，拍连续剧啊？”
　　“什么连续剧？”林时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在看漫画吗？”
　　“这梦诶，居然都连起来了！”
　　“你又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啊，上次梦到你送我蛋糕，这次又梦到你在这里说教。”
　　“你发烧了？”林时把手贴在自己和李灼的额头上，“好像不烧啊。”
　　“你才发烧了，我做梦怎么会发烧。”
　　林时用一种看弱智似的眼神看着李灼：“你该不会是漫画看多了，看傻了吧？”
　　李灼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把胳膊伸到林时面前：“这一定是做梦，你用力捏我试试，我肯定一点都不——啊！！！很痛诶！！！”
　　本来自习的教室里乱哄哄的，李灼这一喊，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这里，林时躲在书后面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神经病啊？喊这么大声，小报告肯定要记下来告诉班主任了。”
　　李灼似乎并没有在认真听林时讲话，而是在课本和习题集里乱翻着什么东西，翻了好一会儿，抽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然后抖出来一张书签，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唔，吓死我了，这一定是梦，”李灼拿着书签信誓旦旦的说，“我的书签背面写着‘保持’两个字，这张后面没有！”
　　林时疑惑的表情更重了，从自己的习题书里抽出来一张书签，递到李灼面前。
　　“你是说这样吗？”
　　林时把书签翻过来，背面工工整整写着两个楷体字——
　　“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