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Freak.（怪胎）》Nancyy

10、第十章

　　10.

　　几天之后，米勒收到了营救基尔的新计划。
　　然后他就在米花町消失了。
　　柯南第N次假装不经意地路过他家门口，后来直接干脆大胆地爬过栅栏，耳朵贴着门静静倾听。
　　男孩熟练地在草地上翻出水表。
　　没有人呆在这个家里，而且可以推断出至少离开了一个礼拜。
　　柯南关掉手电筒，指节抵着下巴陷入深深的思考。
　　他去了哪呢？他可以去哪儿呢？
　　这个人的行踪向来成谜。每次试探地发出邀请，每次都以他很忙为理由委婉地拒绝了。
　　柯南诱导孩子们一同前去，他想被拒绝那么多次，多多少少会让那群小孩们感到心灰意冷。但一点都不！拒绝无数次后，他们仍然像上了瘾般跑到他家玩，品尝他的新蛋糕，或者端起老师的架子指导他糟糕的日语。
　　甚至灰原都与他见过一面。离得很远，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侧影。
　　“他看上去挺好骗的。”她说。
　　FBI的茱蒂提醒他，雷司令同组织的贝尔摩德关系十分亲密。作为他的引路人，如果有那么丁点雏鸟情节的话，他应该对贝尔摩德言听计从。
　　可雷司令不像会听谁的话的样子。
　　柯南试图偷偷跟踪过他，不是去同一家拉面店吃饭，就是去超市买菜。据说他只有十七岁，很高，金棕色头发，到哪里都很瞩目。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每周超市的让利销售日，某个长手长脚的德国人兴冲冲地挤在一堆大妈中，凭借种族优势夺得商品，然后经验老道地奔赴下个战场。
　　一气呵成。
　　柯南好像知道灰原哀为什么那么淡定了。比起FBI口中所说“危险系数高”，他更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雷司令自由得像个无业游民。
　　他向朱蒂老师分享他的情报。朱蒂很担忧地说：
　　“小侦探，他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角色。”
　　柯南：灰原说得对，可能我真的干得过他也说不定。
　　但他仍然放心不下，试图从FBI撬出更多信息时，朱蒂老师立刻止住了话题。她拍拍他的肩膀：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人已经盯住了他，”朱蒂自信地说，“那可是FBI的王牌调查官。”
　　人现在已经无影无踪。柯南离开这座阴沉沉的房子，在浓浓的夜幕中投去最后一瞥。
　　那位调查官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去向？如果知道的话，在雷司令进行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工作”时，成功阻止了吗？还是说。有没有阻止？
　　朱蒂口中传神的王牌FBI，如同寂静无声的黑夜般充满未知的危险感。

　　米勒住进了医院。
　　挂着点滴，看上去十分虚弱地靠着枕头。
　　负责的护士怜爱地帮他拉了拉被子，可怜兮兮的男孩立刻睁大眼睛。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很快。你只是有点水土不服。”
　　旁边坐着的男人静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护士离开后，米勒立刻精神奕奕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开始铺天盖地的骂声：
　　“我都在日本呆了一个月了！水土不服？水土不服个屁！”
　　“但你的屁/股上确实长满了痘。”男人的声音意外与他俊俏的外表不符。他的嗓音十分粗糙，“等所有的症状消退，你才算真正痊愈。”
　　米勒捏紧被子。半响，他愤怒的表情稍微有所减缓，瞄着床边正在发短讯的人。
　　“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男人微微掀起唇角，“我可不想扮演一个长满屁/股痘的小鬼。”
　　“不是屁/股痘！那叫疹子！”
　　“有什么不一样吗。”贝尔摩德无所谓地说。
　　“我后悔了。”米勒垂头丧气地说，“当时我不该闹别扭拒绝向你拜师，不然也不会落入这样难堪的处境。”他难过地吸吸鼻子。“被所有人嘲笑。因为长满了痘。”
　　没人搭理他。
　　“不如我大杀特杀，将这座医院夷平。”米勒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随便弄几个炸弹，怎么样？到时候我带你逃出生天。”
　　贝尔摩德发出轻微的啧声。她略带警告地盯住表情逐渐疯狂的男孩。
　　“我记得你没有这么轻易被激怒，”她平静地说，“雷司令，你已经十七岁了。”
　　米勒愣怔了几秒钟。他扯了扯嘴角，一头钻进了被窝。
　　过了一会儿，他才闷声说道：
　　“我没有被激怒。”
　　“但必须承认，你对刚刚拔针的护士起了杀意。”
　　“那不是杀意，那是我试图激起同理心的雄性荷尔蒙。”
　　“……给我睡觉。”

　　男孩总算睡着了。他沉入梦乡的表情看上去心神不宁，贝尔摩德松了口气，伸出手拨了拨他因为出汗变得黏湿的额发。
　　“小恶魔。”她低声说道。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贝尔摩德只在录像带里见过他刚刚的表情。
　　失去控制的野兽瞳孔竖立，露出锋利的牙齿。
　　她以为他永远不会挣脱他脖子上的绳套，但事实证明，如果要挣开，十分简单。只需要外界某项条件的轻轻推动——体内的恶魔因子便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触即发，跃跃欲试地冲破皮囊。
　　这个活泼的，有着一头金发，蓝色眼睛的天使般的男孩，为什么被称之为“freak”。看完录像带后，她清楚明白了这一点。
　　他让所有人觉得地狱也没有人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