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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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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徒步拉练活动早已圆满落下帷幕，而有些事却才刚刚萌芽。
自从徒步活动中与小莫结伴而行以后，除了平日在体训队里，涂肖在校园中总会与小莫“偶遇”几次，有两次甚至直接将小莫爱喝的奶茶送至教室门口，引来一片窃窃私语。文科班女生多，女生多的地方就是八卦新闻滋生蔓延的地方。不久就有两人在谈恋爱的风言风语传了出来。再加上放高考假的时候，涂肖以体训队组织集体活动的名义邀请小莫参加他们的郊游活动，小沫到了之后才发现，就涂肖和他的几个跟班，还有体训队比较熟悉一点的两个女生，虽有些不快，但涂肖也并未对自己表现出什么过分的照顾，便也没有说什么。但这次郊游之后，关于两人在谈恋爱的流言就更加甚嚣尘上了。
这天下晚自习，斯羽在和同学谈论问题，秀秀捧着一本言情小说泪流满面，小莫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准备回寝室悄悄玩会儿手机。在教室玩手机，一是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被突然冒出来的老李逮个正着；二是良心难安，毕竟绝大部分同学在教室里都是在认真学习的。
刚走过六班教室，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小莫停下脚步回头，王可若正笑着追上来。
“小莫，你也是回寝室吗？”
“是啊，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
“嗯，是啊。”可若甩了甩胳膊，“今天三节晚自习都在做题目，胳膊都写酸了。”
“那我们一起吧。”小莫笑了笑。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现在两人的教室相邻，仅一墙之隔，但不同的环境，偶尔见面客套的招呼，让两人的聊天几次陷入无话可说或者没话找话的尴尬。
终于快到宿舍了，小莫轻吁一口气，心中有小小的雀跃，这倒不是因为可以马上结束这一路上的尬聊，而是因为小莫觉得王可若绝不会在马上临近学年期末考试这样的紧要关头，还会放弃晚自习后的时间提前回宿舍。要知道就算是在平时，王可若也会是最后离开教室的那个，她今天这样做一定是有事，但她没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小莫。”可若停下脚步，“我们还是朋友吧？反正在我心中，你、斯羽、秀秀是我高中重要的朋友，作为朋友我想劝你一句，现在我们是学生，应该以学习为主，可能你会觉得我是多管闲事，但我……”
“可若，谢谢你，你的提醒我会记得的，而且我也没有觉得你的提醒是多管闲事。”小莫打断可若的话：“看来我又要上热搜了，距离上次上热搜明明没有多久嘛，嗯嗯，可若，连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都听到了风声，可见这事儿已经是传扬广泛了。”
“那你是真的在和那个涂肖谈恋爱吗？上次徒步活动的时候，我看到他帮你背书包，后来又看到他到你们教室门口找你。”
“没有。我们都是体训队的，大家比较熟而已。”小莫回答得很肯定。
“哦，那就好。”可若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今天问我应该不是因为八卦，是有别的原因吧？”
“是有别的原因，但你既然说没有，那也就不重要了。”可若很感慨小莫的聪慧。
“那好吧。”小莫有些不耐烦了，她自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便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别人不说那便可不说，“那我回寝室了。”
小莫刚转身，可若又叫住她：“小莫，我今天问你是何奕明让我问的，是为了给你提个醒。”
小莫很奇怪，分科之后与何奕明几乎就没讲过话，也没见过几次面，他来给自己提什么醒。
“何奕明说，你和涂肖的事，不管是真是假，但有人把它当真了，你要当心她们找你麻烦。”
“何奕明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小莫有些好笑，“那替我谢谢他了。”
躺在床上，小莫还在想着王可若的话。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小莫借口说肚子不舒服，留在教室没去食堂，准备来个守株待兔，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过道。
“何奕明！”小莫从后门追出去。
何奕明站在门口等着：“有事吗？”
“你让王可若给我捎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说？就算是捎话也应该是斯羽吧？”小莫连珠似的发问让何奕明愣了一下。
“你问了三个问题，我依次回答吧。我在学生会帮忙的时候，听到几个高二的女生说，因为涂肖，有人准备找人教训你。没有直接给你说是觉得不太方便，让王可若捎话是因为我们在一个班方便一些，再说她以前不也是你的室友吗？”
“可怕的理科学霸……”小莫倒吸一口冷气，不再理会何奕明的反问。
“如果她们真找人来教训你，你怎么办？”何奕明叫住小莫。
“那就告诉老师呗！”小莫回头，狡黠一笑，跑回教室了。
何奕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原以为在期末考试前会发生点什么的，但直到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什么也没发生。小莫渐渐也就放下了戒心。“怎么有点儿像《林教头风雨山神庙》中的林冲了？”这个念头一闪过，小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呸呸呸！她们还能把我逼上梁山不成！”
学年期末考试是个大事，获得优胜的同学不仅有学校颁发的荣誉证书，还有资金奖励，以及在全校师生和学生家长面前发言交流学习心得的殊荣，所以六班和七班的同学都卯足了劲，为荣誉而而战。
经过半学期老李的整顿和学霸们的薰陶，小莫她们几个特长生，虽然偶尔抄一下作业，背书耍点儿小伎俩，但也还是努力保持着上进的姿态。当然学年优胜奖她们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地从不奢望，只求总分不要太难看就好。
终于放假啦！听说炎热的暑假和躁动的青春最相配，一场夏日风暴伴随着期末考试结束的铃声，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小莫母亲去邻市看望生病的外婆，要晚上才到家。小莫在寝室慢悠悠地收拾东西。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连母亲都不在的家也没有那么着急回去的必要，到家也是自己一个人，房子太大太空反而不如略显拥挤的寝室让人有真实感。
“小莫，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斯羽的父亲一早就开车来接她了，秀秀的父亲也开着公司的车在考试结束前赶到了。
“不了，你们先走，我待会儿叫车回去。”小莫谢绝了她们的好意。
“那你也不要太晚了，我们假期再约。”
“好，再见！叔叔，再见！”
小莫给母亲打了电话，和母亲约好晚上去汽车站接她，母亲则反复叮嘱她早点回家。
“真是唠叨啊！”小莫挂掉电话，忍不住笑了，“时间还早着呢！”
回到家，冷冷清清的，把带回来的东西胡乱堆在地上，连身上的校服都没换，小莫便上街去找吃的了。
在快餐店大快朵颐后，一看时间，离和母亲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因为老李的“惨无人道”，霸占星期天的时间，已经好久没有出来逛街了。其实街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无外乎是商店的转手易主，商品的变换，逛街也没什么可买，饭后一杯冰镇奶茶便是享受了。
“反正无聊，不如走着去接母亲吧，就当散步了。虽然有点远，但可以抄近路。”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城市的大街小巷都闪烁着各种商店的招牌匾额。
穿过几条街道，小莫看了看时间，母亲应该快到车站了。“那就走这条小巷子吧，过了这条巷子，再走几步就到车站了。”巷子里有璀璨的灯光和喧闹的人声，小莫之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走这条巷子，是因为这里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听说常有人在这里打架斗殴。
“喂，艾小莫！”刚要走出巷口，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小莫回头看见三个女生站在闪烁的灯光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看起来眼熟却不是认识的人。
“叫我吗？我不认识你们。”
“不会啊，我们见过面的，再仔细想想吧。”其中一个女生娴熟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红光闪了闪，腾起一圈烟雾，灯光下眼神中充满挑衅。
这个眼神提醒的小莫，“你们是高二的吧？”
“看来是想起我们是谁了。记性不错啊，难怪一个特长生也能进阳光班，我原以为你是靠着某种关系走的后门呢。”女生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旁边另外两个女生也相视而笑，心领神会。
“请你说话注意点，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了！”小莫强忍怒火，她心中也明白了这个女生为何会叫住自己，羞辱自己，这多半和学校最近关于她与涂肖的流言有关。
“哼！还一本正经呢！”女生轻蔑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和涂肖谈朋友？”
“这件事你好像管不着。”小莫停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但你既然有兴趣了解，那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
“没有？你骗鬼了吧？是不是你勾引涂肖的？”
“我再给你说一遍，我没有和涂肖谈朋友，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要不是着急去接母亲不想耽误时间，小莫才懒得这么好声好气地和她们说话。
“如果不是你装深沉装清纯勾引他，他怎么会和我分手？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可能离开我？人家涂肖都承认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仗着你爸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啊，谁不知道你在初中的时候就是个小太妹，怎么，现在不喜欢呼三喝四，喜欢抢别人男朋友了？你这个癖好是遗传的吗？哦，不对，你们家是你爸出轨，你妈被抛弃成了怨妇，哈哈哈……”
“闭上你的臭嘴！”小莫抬脚踢过去，那个女生没有料到小莫会突然动手，本就仗着自己这边有三个人，小莫就一个人，有恃无恐，没想到小莫居然敢动手，随着小莫的怒吼，那个女生已经抱着肚子蹲在地上了，表情痛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显然这猝不及防的一脚颇具威力。
“舒颜，你没事吧？”“艾小莫，你敢动手？”另外两个女生奔过来扶起蹲在地上的舒颜，怒目相向。
“早就提醒过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喜欢涂肖，有本事就自己看好了，犯不着找我的麻烦。”
“艾小莫，你TMD太嚣张了，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舒颜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就向小莫脸上乱抓。
小莫伸手一挡，反手将舒颜的手牢牢抓住。舒颜挣扎了几次都无法抽出手，又气又急，破口大骂。她的两个同伴见舒颜落了下风，瞅准小莫腾不出手，都扑上前来。小莫将舒颜往地上一推，顺势一闪，避开她们手和脚的攻击。舒颜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扯小莫的头发一边喊：“不要脸的贱人，抢别人男朋友，活该你妈成弃妇，没人要的怨妇……”
舒颜的口不择言彻底激怒了小莫：“没有人敢这么说我妈妈，我告诉你，没有人敢这么说！”旁边的摩托车上有一筐啤酒，送货的人还没来得及搬走，小莫顺手抽出两瓶啤酒，头发凌乱，满脸涨红，混着泥土和泪水，一字一顿，一步一步逼近。看到小莫这幅失去理智的拼命模样，舒颜她们早已吓傻了。不过是女生之间的嫉妒，远远没达到以命相搏的地步，小莫一发横，她们立刻就有些胆怯了，但放下自尊认怂也不是这个年龄的人所能做到的。
舒颜把脖子一横，冷笑道：“别以为你家那点破事没有人知道，你妈每个月都会去我小姨诊所买安眠药……”
“啊……闭嘴！闭嘴！你TMD给我闭嘴！”小莫发疯一样冲过去，高高举起酒瓶向舒颜头顶猛砸过去，旁边两个女生吓得尖声叫起来。眼看酒瓶就要砸中舒颜的头了，旁边陆续而来的围观群众也发出一声惊呼，但这声惊呼瞬间又变成了惊骇，小莫把酒瓶砸在自己的头上了。因晃动而产生的啤酒泡沫从小莫的齐耳短发上流淌、滴落，周遭有短暂的静默。
“艾小莫！”一个身影冲过来，将她手上的另一个酒瓶抢走了：“你们还不快走？是不是想看看我敢不敢砸你们？”
虽然小莫最后没有把酒瓶砸过去，但这样的场面也确实将她们震慑住了。一看小莫来了熟人，舒颜朝同伴递了个眼色，三人拨开人群匆匆离开了。
凌天提着酒瓶，拉着小莫走到巷口的台阶上，两人并排而坐。许久，小莫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放假了吗？和几个朋友过来玩，听人说外面有女生打架，一对三，当时还好奇是哪个女侠有这样的胆量呢，结果是你，哎，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儿啊？”
“她们是高二的，以为我在和涂肖谈朋友。”
“你说你艾小莫，咱们高一也有很多好男人，你干嘛去挖人家高二的墙脚啊？”
“去你的，我挖个屁墙脚啊，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凌天盯着小莫看了一会儿，小莫也瞪着他，毫无撒谎的心虚，凌天点了点头：“嗯，看样子确实是她们自作多情了。不过，就这么个事儿，你至于跟她们动手么？还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凌天知道艾小莫，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做事豪爽果断，但绝非冲动蛮横之人，相反她是个是非分明、很有理智的女生，如果只是被误会在和涂肖谈朋友，她是不至于这样的。
“为这个事确实不至于，但她们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小莫拍拍裤子站起来：“我有事先走了，今天的事谢谢了。”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转过巷口，淹没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
“哎！这丫头还真有点儿个性啊！”凌天提起瓶子，顺手灌了一大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