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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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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高远的天空，静静地凝视着山峦的起伏与流水的潺湲。
小莫慢慢伸出手，感受着轻风从指缝滑过时留下的微痒，就像小时候母亲用手指挠自己的小脚丫一样，有着直抵心底的温柔。
扬了扬嘴角，才发现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在眨眼的瞬间，有一滴泪溢出眼眶，在眼角徘徊叹息。“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握着手机的手因过于用力而被勒得生疼。“可缓缓归矣，你再等等我，好吗？”
困意阵阵袭来，眼皮愈发沉重，渐渐沉入深深浅浅的梦中……
一、你好，我叫艾小莫
“小莫！”
回头看到母亲满脸委屈的样子，小莫忍不住笑了，亲切地将手搭在母亲的肩上。
“艾夫人，您的女儿已经长大了，都是高一的学生了。您呢，要学会放手，让她自己去搏击长空……”小莫故意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来。
见到女儿的这幅神情，艾妈妈又忍不住笑了。轻轻拍了小莫两下，嗔怪道：“你这孩子，还教训起你妈妈来了！”
小莫看着母亲温柔的笑颜，心里一酸，母亲明明就是一个很好哄的小女人嘛，为什么父亲总是不愿多哄哄母亲呢？
“妈妈，你昨天说的套被套是怎么弄的？我忘了，你再给我说说呗。”小莫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
“都给你说两遍了还记不住。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母亲一边数落一边朝宿舍走去，脚步轻快。
小莫吐了吐舌头，得意地笑了。
这一年，小莫十六岁，刚进入E市一中。
能进入E市一中，连小莫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录取通知书是集中寄到初中学校的，从班主任手里接过通知书，看到班主任那张一向冷若冰霜的脸竟然带着慈祥而可爱的笑容，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幸福，果然毕业了才发现其实每个老师都是和蔼可亲的。
“小莫，恭喜你啊，到一中去了以后可要认真学习啊，不能再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在学习上偷懒了呀，学习，还是要靠踏踏实实的努力的……”
“一中？”小莫的反应有点大，但班主任很淡定，也是，这个只知道闯祸的问题学生居然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和运气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高中，有这个反应才是合乎情理的吧。看到班主任向自己微笑着点头，小莫赶紧打开录取通知书，不错，确实是“E市一中”。她将镜片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眯着眼睛，一看还是“E市一中”。她拿着通知书，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问班主任：“老师，咱们班只有我一个人叫‘艾小莫’这个名字吧？”她宁愿怀疑是有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同班同学，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小莫坐在刚铺好的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晃着腿，看母亲将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重新叠好后又放进宿舍的衣柜里。母亲反复叮嘱她晚上要盖好被子，一面又抱怨学校的不知变通，明明离家不远还非得住在学校。
“没办法，封闭式管理嘛。”小莫狠狠咬了一口苹果。
“在学校你吃不好睡不好怎么学习呢？你从小睡觉的时候就喜欢踢被子……”
“放心吧，妈妈，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小莫赶紧打断母亲的絮叨，安慰道。
“真的？”
“真的，妈妈。”
“嗯，那我就放心了。”艾妈妈见小莫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向自己保证，正稍觉放心，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小莫手里的苹果核：“你吃的苹果洗了吗？”
小莫愣了一下，还没回答，母亲重重叹息了一声。
就是在这个时候，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的叶斯羽，出现在宿舍门口。她礼貌地向她们打招呼。“阿姨，您好！”并向小莫自我介绍道：“同学，你好，我叫叶斯羽。”
“你好，我叫艾小莫，叫我小莫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宿舍的另外两个，白秀秀和王可若也到了。她们俩是初中同学，所以也是结伴而来。
除了秀秀和可若是来自同一所初中，小莫和斯羽各来自不同的初中。但这似乎并不影响她们彼此的亲近，年轻的心总是很容易相互吸引的。虽然还没有达到课间上厕所也是四人同行的程度，但去食堂吃饭、晚上回宿舍以及周末逛街这样的重要时刻，四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四个人的节奏很难是一致的，有的时候时间都耗费在相互等待上了，但谁也没有要退出的意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义气吧。
这小小的四人团体第一次出现裂缝是在开学快一个月了的时候。晚自习的铃声刚刚响起，老师还没有宣布下课，艾小莫已经飞速地收拾好书包，不断地朝叶斯羽使眼色，催促她快点收拾课本。老师走出教室后，小莫朝斯羽喊道：“斯羽，走啊。”斯羽看了看已背好书包的三个人，说道：“要不你们先走吧，马上月考了，这是进入高中后的第一次月考，我看会儿书了再走。”
小莫拍了拍斯羽的肩膀：“好吧，那你也别看太晚了，早点回来。”
走出教室的时候，可若回头看了一眼埋头写作业的斯羽，神情复杂。
斯羽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响过熄灯铃声了。摸黑进去，听到小莫和秀秀在低低地聊着什么，不时传出秀秀轻细的笑声，她们两个的床是挨在一起的。
“准是小莫又在给秀秀讲什么笑话故事。”斯羽心里想着，再转头看可若，似乎已睡熟了。
斯羽压低声音，闷声闷气地咳嗽了一下，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两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待看清了床边所站之人，小莫立马便咬牙切齿地来揪斯羽的脸。斯羽一边求饶一边示意她别闹了。小莫伸长脖子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可若，做了个恨恨的表情。秀秀轻声笑道：“好了，小莫，明天再找她算账吧。斯羽，你快去洗漱，早点睡。”
斯羽蹑手蹑脚地走进洗漱间，将水龙头拧到最小。
月色凉凉的，毕竟已到秋天了，晚风也裹挟着丝丝寒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