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墟海》秋叶落旋

6、苍流（中）

　　“的确，我不太懂。”初叹了口气，“所以您把我带来这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因为寂寞了太久所以想找个人讲故事吗？老实说我对历史故事并不是很感兴趣。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有点好奇的但是过去的历史跟我毫无关系不是吗？”
　　“相信命运吗孩子，不管你信不信，你我都在其中。说到底命运是个可恨的东西。”守墓人放下了落寞的双手，“我守的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坟墓，守的是一个时代的余晖。把你带来这里说这么多，是想让你继承这份时代的遗产。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停停停，我可不想继承什么遗产啊文明什么的，我现在就是个迷路的人，天一亮我就离开了。”
　　“哈哈，少年你十分有趣。我果然没看错人。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最后再带你去个地方，跟我来。”守墓人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示意初跟他一起进来。
　　“咔咔——”的声音敲开了岁月的沉淀，好似回到了最初开始的地方。
　　门后面是一处大堂，无数没见过的灯散发强烈的光和热把大堂照亮。细碎琉璃拼成的巨大壁画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在大堂中央的圣池之中有一块石头沐浴着圣水，而石头之上插着一把剑柄有宝石点缀剑柄的宝剑。
　　“在我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你很有天分。你在来的路上丢了武器吧，我想把这把剑送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得做好准备能拔得起来。欲戴皇冠，必受其重，这把剑承载的太多太多。”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试试。”待到初百般折腾之后，宝剑仍然插在石头里纹丝不动，就像从石头里长出来一样。
　　“您看，根本没有用，拔不出来。好了，差不多天该亮了我该走了。”初挥了挥手转身正要离去。
　　“且慢!你的武器不是丢了吗？相见就是缘分，这把剑你拔不起来，我可以送点别的。”
　　“啊？”
　　“那么问题来了，少年啊你丢的金剑、银剑还是铜剑呢？”
　　“？？？”初疑惑的看着守墓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三把闪闪的剑来。在一阵糊涂之后，初回答说，“您错了老人家，我丢的是一把很普通的单手铁剑。”
　　“哦？那就是这把了！”守墓人从背后又掏出一把铁剑来。不等初拒绝一般，他随手扔了过来，“接着！哦，对了找你不注意的时候，我送了几本书给你，就塞在你坐骑的马鞍夹层里。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你的路也很长。现在天亮了你该走了。”
　　一阵强光袭来，初睁开被刺痛的眼睛，迎接他的依旧温柔的阳光。
　　“殿下，殿下。我可追上来了。您还是着急躁的样子，就不能等等我吗？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来着好友兼下属关切的抱怨拉回了正在思索的初，他握着那把本该被灰熊带走的铁剑，搞不懂状况的他早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猛然间，他掀开了马鞍的夹层里面躺着的是几本古籍，其中有一本的封面写着“王道”二字，想来便是书名了。
　　初心态放平了以后对着耀笑了笑说，“没事了耀，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在冒险了。”然后翻身上马再小声嘀咕的说，“至少下次冒险的时候回提前跟你说，至于你有没有听见和反不反对，就不是我思考的问题了。”
　　“殿下，您在说啥。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咳咳没事，我的朋友哟。我们回去吧。”说完便策马而走。“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殿下，您这不又是我行我素嘛。”耀抱怨着，紧跟其上。巨大的颠簸，露出了他胸口衣角出泛黄的书面，书面是一个肃杀的“兵”字。
　　初所不知道的是，守墓人在他走后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段意义不明的话。
　　“尽管你现在不愿意，可你终究会再回来的。没有人可以逼一个人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可是人终究会成长为自己讨厌的样子，做着自己讨厌的事情。”他看着圣池中的圣剑继续说，“错的并不你我，而是这个世界啊！悲哀的不是没有反抗命运的勇气，而是习惯了孤独。未来还是得交给年轻人。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
　　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
　　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
　　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
　　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
　　很早很早的记忆了吧！是在做梦吗？自己是多久睡了多久？母亲怎么样了？不对我要去救母亲。
　　初努力的着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置身于意见昏暗的密室，耀早在一旁等着他醒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初咆哮着，他想不到耀阻止他。
　　满身伤口和血迹的耀给了初狠狠的一巴掌，“看看你一时冲动害了多少人，我们死了几十个人。他们都有兄弟姐妹、妻子儿女和父母。他们就因为相信你可以带领着他们建设一个更好的国家。所以为了保护失去理智的你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们流的血还不够吗！你对得起送你出来的源大人吗？你忘记源大人跟你说过的话嘛。她要你好好活着。你看看你今天的行为像什么？就是没有理智的野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会造成什么后果。”
　　耀气急拍裂了木质的桌子，“他们本来是光荣的战士，现在死后连尸体我们都不能抢回来好好安葬，而被敌人割下头颅的割下头颅邀功，挂在城市的中央被万人唾骂。被践踏着最后一份死后的尊严。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尊贵的殿下，我就今天就该跟他们一起牺牲在刑场。”
　　初沉默了下来，一股莫名的悲哀逆流成河直达心头。惭愧、悲伤、自责席卷而至，“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别对着我说，我只是过段时间受了点皮外伤。你敢面对他们的亲人说对不起吗？对不起有用的话，他们能活过来吗”
　　“我不会了，母亲她……怎么样了。”
　　“哎——”耀发出长叹，想到这种冲动也是人之常情，便缓和了语气，“没救回来。那个时候我们能保住你都已经尽了全力。源大人她……”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理智告诉我要接受现实，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去救母亲。不可能、做不到不是我应该考虑的，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也要豁出去。只是没想到连累了这么多兄弟。我欠下的我会还的。”
　　初的眼睛中放射着坚定的光辉，“耀听令，第一，我方所辖势力全部转为地下在保全自身安全情况下获得对我们有利的情报。第二，派出暗使联系暗中支持我们的势力和失散的旧部，尽管不指望那些人还能坚持行使正义。第三，作战部队四散开来各自发展，前提只有一点，保护自己的生命，除这条之外所有一切任务可以自行决定。我的命令也可以自主选择是否执行。第四，……”
　　耀看着初振作了起来，心里十分欣慰。这才是他的朋友，这才是他全心全意用生命效忠捍卫的王。“诺！”
　　“最后一条，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谁都不可以擅自大范围行动。让所有人都等着我，等待我的再次归来。所有的罪恶和邪恶都将得到审判，所有背叛、耻辱都将被鲜血洗刷从而得到净化。我会把罪人的头颅献祭给无辜牺牲的英灵们，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安息。为此我要去个地方，去取一把我本该握住的剑。”
　　……

作者有话说

　　黑化之路要开启了，其实这是成长的必经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