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有点怪怪的》荆孑

20、第 20 章

　　程尘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却不敢抬头去看对方，只能听着来自上方清浅的呼吸声，心扑通扑通地跳。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陆罡轩？
　　聂远？
　　太阳穴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蔓延至整个脑袋，程尘尝试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却被一阵强烈的眩晕击退。
　　他很不舒服，这种不适感使他烦躁，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被遗忘了。

　　聂远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也睁开了眼，哑着嗓子问：“小尘？好些了吗？”
　　程尘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僵硬了一下，就挣扎着要起来。“没事……”程尘的喉咙感觉要冒烟了，“对不起，麻烦你…们了。我该回去了。”
　　程尘离开聂远的身侧，感觉空气都好像冷了几度。
　　“这么晚了，我送送你。”聂远说完就起身拿西装外套。
　　“不麻烦你了，我家很近的！”程尘脚步虚浮地向电梯走去，语气有些低落，“对不起，我需要一些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聂远看着电梯门关上，只留下冰冷的金属，照出他扭曲的倒影。
　　又要抛下自己了吗……
　　程尘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都出去了，只看到保温箱里阿姨提前做好的饭菜。他走到房间里，灯也不开就倒在床上，那股沉重的无力感又一次席卷全身，让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
　　但这样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程尘努力抬起胳膊，给周柏潋发了一条消息。
　　橙汁真好喝：店长，你有聂远哥发小的联系方式吗？

　　无声的黑暗里，程尘把头埋进枕头间，一动不动。
　　落地窗被阿姨打开了一条缝通风，阵阵晚风裹着雪纱窗帘钻进房间，皎白的月光幽幽地透进来，落在程尘的头发上。
　　外边花园里的桂花开了，若隐若现的清香安抚着程尘紧皱的眉心，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想要缓解心里那一团郁结的情绪。
　　终于，他等来了手机的消息提示，打开一看：
　　Sei：安全到家了吗？
　　偏偏是这个人，程尘心口又堵了，但还是乖乖回复。
　　橙汁真好喝：嗯，谢谢关心。
　　Sei：应该的。你没事吧？
　　橙汁真好喝：没事，挺好的。
　　他这样冷淡真的合适吗？聂远会不会心里不舒服？正当程尘苦恼怎么处理和聂远的网友关系时，周柏潋的消息总算到了。
　　Bianco：我有。怎么了？
　　橙汁真好喝：可以给我一下吗？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周柏潋带着金丝边眼镜，微微眯起眼睛，不太高兴的样子。他从手机的黑名单里找到那个名字，发现要分享名片必须要解除黑名单重新加好友，脸比那个名字旁的头像还要黑。不想让程尘等太久，周柏潋啧了一声，还是把对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送了好友申请。
　　Nero：柏潋！「爱心」「爱心」「爱心」
　　Nero：你终于不生我的气了？
　　无视对方的消息，周柏潋把名片推送给程尘，随后熟练地把对方重新拖回黑名单。
　　林墨心情甚好，翘着两条大长腿在手机上打字。
　　Nero：我明天就来店里找你！
　　「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
　　看着屏幕上的这行灰色小字，林墨都被气笑了：“玩儿我呢？”
　　程尘给林墨发送了好友申请，之后陷入了沉思。自己到底要找聂远的发小问些什么呢？以什么身份？他凭什么打探他的过去？
　　那股令人烦躁的厌恶感又泛了上来，他握拳打了两下枕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程尘想起聂远说他和林墨坦白的时候不太顺利，他们不会发生了什么口角吧？现在找林墨问聂远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合适？程尘后悔自己没想清楚就加了对方好友，要不就假装自己加错了？

　　这么暗自决定后，程尘就看到林墨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请。
　　Nero：你是程尘吧
　　Nero：聂远跟我说起过你
　　程尘：……
　　对方把话都说死了，程尘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字。
　　橙汁真好喝：你好，林墨
　　橙汁真好喝：你和聂远还有联系的啊？
　　林墨看着对话框里的字，猜到聂远估计用自己卖过一波惨了。
　　Nero：啊，我和你店长比较熟
　　Nero：上次在咖啡店里见过的，记得不？
　　橙汁真好喝：！！是那个挂了条链子的人吗？「震惊.jpg」
　　Nero：……
　　Nero：对
　　Nero：你这个小弟弟挺有意思的
　　橙汁真好喝：弟弟前请不要加小，文明你我他
　　橙汁真好喝：而且我都23了！不小了！
　　Nero：嘿，我25
　　Nero：叫哥哥，你个弟弟
　　橙汁真好喝：……聂远哥怎么能有你这么一个发小
　　Nero：羡慕吧
　　橙汁真好喝：「再见.jpg」
　　聊了几分钟，程尘满脸黑线，决定切入正题，尽早结束这场气死人的对话。
　　橙汁真好喝：你和聂远哥从小就认识吗？
　　Nero：哦他也告诉你了是吧？生病的事？
　　橙汁真好喝：嗯
　　Nero：你怎么想的？害怕吗？
　　橙汁真好喝：不啊，我觉得他小时候肯定很可怜。我想多了解他，想尽可能地帮他，让他过得好一点。
　　橙汁真好喝：可是我感觉自己不配，我只和他认识了几个月，连别的人格都不怎么认识。

　　林墨一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程尘的消息，心想怪不得聂远这么宝贝这个小孩儿，心事挺重啊。要不自己大发慈悲帮他们一把？
　　Nero：我虽然从小就和他认识，但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清楚他家里的情况
　　Nero：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他爸爸问题挺大的，家暴，找小三，就中年危机的烂男人会干出的那点事儿
　　Nero：听说他亲生母亲都被他爸逼得自杀了，也不知真假
　　Nero：在我和他能正常聊这些事的时候，他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Nero：之后小三上位，他好不容易在高中的时候逃出了那个家，我也正巧和他去了B国的同一所高中
　　Nero：不过他高中过得并不快乐，一直在计划着什么似的，很努力也很累
　　Nero：成年以后他就自己改名随母姓，就是现在的名字，聂远
　　Nero：他成绩很好，考进了B国排名第一的大学，还拿了全额奖学金。那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创业成功，经济独立了
　　Nero：他好像一直在搜集他父亲的黑料，私人和公司相关的都有，大三的时候全部上报给法庭，把他父亲直接弄进牢里。那老头生活习惯也不好，一身病，被亲儿子这么一刺激，高血压心脏病脑血栓啥的也不知道哪个先要了他的命，进去没多久就嗝屁了。
　　Nero：之后的事情你也能想到了，拿了财产投进自己的公司，一代青年企业家从此发家致富，前途无量

　　程尘一遍又一遍地读着林墨发来的文字，心脏像被攥住了似的发疼。生父的背叛，生母的离去，一个人就这样硬生生被撕开，变成了一支军队。

作者有话说

　　林墨：柏潋柏潋看看我！
周柏潋：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