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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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程尘还是等来了一个人格的苏醒——陆罡轩。
陆罡轩睁开眼后凌厉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顺便不太友好地瞥了程尘一眼，就迅速往旁边移了一下，好像急于划清界限。他坐姿端正挺直，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完全不像是刚醒过来的样子。程尘知道陆罡轩对自己不太信任，就识趣地回到对面坐下，讨好地向他推了推桌上剩下的黑芝麻味的马卡龙。陆罡轩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冷冰冰地没什么反应。
不知是不是程尘的错觉，比起上次见面，他好像对自己态度更不好了。
怎么回事呢？程尘纳闷。两人都沉默着，各自想事情。
“你对我们为什么这么好？你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钱？爱情？人脉？为什么一听说我们的病情就决定了要帮我们？明明才认识了几个月，连朋友都算不上。”竟然是陆罡轩打破了沉默，而且说了很长的一段。
看着面前聂远的脸冷漠地说出这一系列的质疑，程尘的心里还是像针刺般一阵一阵地疼，即使他非常清楚对面的是陆罡轩，和聂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聂远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叶逸也是吗？他们会不会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帮助他们，而不是另有所图呢？
程尘努力赶走脑子里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深呼吸一口，认真地看向陆罡轩：“我在你跟我坦白的那天就说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让我帮助你们。现在我还是这么想的，而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坚持这一点。我知道你们被伤害了太多次，信任这件事很难，更别说是我这个和你们几乎毫无关系的人。我现在还不够好，不够强大，不足以让你们依靠，但我正在努力学习，而且一定会进步，也希望你们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至少不要把我拒之门外，让我参与到你们的喜怒哀乐中来。我不要你们的钱，也不要你们的权，更不敢奢求爱情——要非要说图什么，我只能说我的野心很大。”
陆罡轩听到这，皱起眉看向他。
程尘又朝他凑了凑，膝盖都快碰到桌沿了，他缓缓接道：“我想要的，是你们的依赖。我想要你们无条件地信赖我，依靠我，想要你们对我开放所有的情绪。我知道这很奢侈，所以你不要紧张，这只是我的动机，而不是对你们的要求。”
陆罡轩愣愣地看着他，像是忽然认不出这个人了似的。他以为程尘只是一个恋爱脑的傻白甜，一心想着讨好聂远，就算之前那么认真地承诺也是被情感蒙蔽了双眼，等感情淡了自然就会像别的人一样抛弃自己。但这个看着无忧无虑的青年居然说想被他们依赖？他们就是不同世界走出来的人，他明知如此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弃？
程尘看着陆罡轩茫然的样子，心里升起一种微妙的……同情？这个人格虽然冷淡死板，但从诞生以来的都是为了保证整个系统的安全。也不知道聂远当时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需要这么一个强大的军人来应对，程尘想到这就心疼起小时候的聂远了，看向陆罡轩的眼神里不禁带着点怜爱的意味。陆罡轩一抬头对上他慈母般的眼神，冰块一样的表情也出现了裂痕。
“所以你是说，对我们这么好是出于想……”陆罡轩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圈养我们？”
程尘：……
这个词用得可真是活灵活现。
“你这个词有些难听，咱们换种说法……就当我中二病发，想当一回救世主，你们就是我的拯救目标？”程尘硬着头皮解释，“我想当你们的归宿，你们的…神。”
这句话让他的耻度彻底爆发，程尘说完就把自己埋进身后的抱枕里，满脸通红，并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以为会听到陆罡轩不屑的冷哼，或者嘲笑他不自量力，没想到半晌听不到一点动静。基于对方身体的特殊性，程尘还是转过身来查看他的状况。没想到陆罡轩居然一副了然的样子，好像刚才自己的说法终于传达到了他能理解的意思。
？？？他懂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陆罡轩甚至心情颇好地吃起了马卡龙？
程尘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复杂的灵魂。
“好吃吗？”看着对方小口咀嚼着深灰色的马卡龙，程尘忍不住问。
“还行。”陆罡轩迅速解决了最后一口，拿起桌上的杯子，表情有些勉强地喝了一口茶。
“对了，你是不是更喜欢喝咖啡？抱歉，今天没想到会遇见你，就没准备你喜欢的那种咖啡。”
陆罡轩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咖啡。
程尘冲他一笑：“知道了具体情况后还蛮好猜的。店长给你们准备的咖啡配方里有一个特别苦特别浓的，是不是就是它？猜错了可别骂我啊。”
陆罡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下次我就知道啦，会多带几人份的饮品来的，店长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给前台小姐姐带的，嘻嘻。”程尘的坐姿放松了不少，“你是咖啡，叶逸是可乐，那聂远到底喜欢喝什么？我每次问他都没得到正面的回答。”
“他没什么偏好，要说最近的话可能就是你泡的那个咖啡和今天的茶吧。”陆罡轩心情不错的样子，难得回应，“不过咖啡对他的心情影响有点大，我不建议再让他喝了。”
“哦……”想起上次的事，程尘还是有些内疚。
“你不必自责，”陆罡轩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我没有这具身体完整的记忆，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上次的情况，但既然现在我还能够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说明上次的刺激并不会给系统带来负面的影响，只是会激起一些回忆罢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开完会聂远对他说的话来，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我们的系统也应该要有所成长了。说不定这是一个突破口，可以让我们重新正视一些过去的事情。”
程尘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不禁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即使我们要做的事情会让聂远消失？”
陆罡轩低沉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如同一座古钟坠落海底时的冥冥沉吟，最后归于寂静，寒冷刺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