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9拾肆

29、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墨祁桦看着失神地坐在公交站长椅上的夭夭，坐到了她的旁边，”刚刚听到了？”
　　夭夭她，技术确实不怎么样；
　　做的很事情也都是一些琐碎的杂事而已；
　　确实，女生做技术还是比较吃力的。

　　看了一眼坐到自己旁边的墨祁桦：“是啊。”
　　夭夭言语轻柔却又带着无奈，望着地面，用鞋头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地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夭夭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说的也没错，我的技术确实并没有很厉害，我也自知走不长久这一行。“
　　”总会想，如果到了三十几岁甚至四十几岁的年纪时，自己和带着满腔热血、拼搏劲儿的小年轻们肯定是比不过的。"

　　“但还是挺难过的……”夭夭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轻轻抬起右手，像安抚哭闹的小婴儿般轻拍自己胸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墨祁桦心疼了，但伸向夭夭的手却停顿，缩了回去，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不要被不了解你的人的几句说辞，就自己否定了自己。“
　　”每次给你的任务即使加班你也要做到最好，不会以做完就好来随便应付了事。你并非是在做什么无用的杂事。“
　　”除了解决业务员们提出的各种系统问题，网站和API接口都是你在维护和按需修改；数据库的增删改查、存储过程和定时任务、改表结构、数据的维护和修复……你的工作其实很多，也很重要。"

　　墨祁桦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夭夭在做的事情？
　　第一天伍总监带他熟悉部门时做了初步了解，之后还看了部门人员各自提交到云上的工作总结就更清晰了。而且，每天晚上陪着夭夭加班也不是白陪的不是。

　　夭夭低着头，默不作声。放下的短发整好挡住了侧脸，让墨祁桦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
　　“对于码代码，其实仅仅是不讨厌，谈不上特别喜欢的程度。”
　　“但这只是不讨厌程度的学业、工作，也是坚持走了下来，并且完成地比其他同届大部分的同学们都要好。”
　　“刚开始毕业找工作时，碰了很多壁。原本对找所学专业的工作已经没有太大希望。“
　　“能做回本专业工作，也是因为遇到了伍总监，他向来不介意员工的资历，最在意的是员工的为人处世，做事的方式、方法和态度。”
　　“有想过要换一份工作，但这是我目前为止学习过最多、最熟悉的知识领域啊。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准确地来说，是不知道自己能坚持下去长久地做一辈子的工作是什么。”

　　或许，这是绝大多数毕业不久的职场小白们的通病吧——我不讨厌我的工作，但它却没有让我坚持下去做一辈子的充足动力。
　　害怕自己在碌碌无为地消耗掉最好年华后，本职未有进展，人生也没有找寻到让你坚持一生的目标。

　　所有困扰着、忧愁着、迷茫着、害怕着的事情，被这根引线燃爆。
　　夭夭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扎了一针，疼，因为疼痛而越加剧烈地跳动着，强忍泪水，不行！不能哭！在这么人来人往的地方，在，他的面前。

　　“夭夭？”伸手将她的头发撩至耳后。

　　在墨祁桦的手触及她的那一刻，夭夭的泪水防线被击溃，从眼眶滑落。
　　夭夭慌乱地擦掉眼泪，双手掩面，强忍着涌上心头的阵阵苦涩和痛感，声音却已哽咽：“对…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墨祁桦抚在她耳边发梢的手仿佛被什么烫到一般，心疼地缩了回来。

　　长椅上的手握成拳，看着马路的车来车往，耳边嗡嗡地混杂着各种声音：远处汽车的鸣笛、车辆疾驰而过的呼啸、忽然而来的雨打在车棚的噼啪声、公交站牌边候车人的交谈声、打着电话走过的路人的低语……

　　但左手边夭夭强忍哭泣的哽咽声却比任何声音都来得清晰，一声一声的，敲在了他的心上。

　　“我知道，我在网安这一行目前有所建树。”
　　“从小到大，不管是对待学业、工作还是生活，我都是一个明确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的人。”
　　“我很庆幸，运气那么好，很早就找到了能让自己坚定不移要走的道路。所以，对于你的迷茫，我或许不能给予什么有用的建议与帮助。“
　　“我不会说很多大道理，相信你自己也听过了不少大道理，喝过了不少鸡汤。”
　　“聪明、优秀如你，不用着急，现在只是多绕了几个弯、多走了几段前方未知的路罢了。”

　　“夭夭。”墨祁桦侧身，手覆上夭夭撑在椅子的手，在夭夭转头过来，红肿着双眼看着他时，“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
　　”！！！“

　　……

　　夭夭坐在回家的公交上，满脑子还是蒙的，待她反应过来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公交，又怎么坐在了这里。

　　"嗡嗡嗡……"手机震动了起来，墨！墨顾问！！夭夭缓慢地滑开了微信。

　　【到家了？】

　　夭夭看着外面的街景。
　　【没，没呢】
　　【才到综合商场，还有两站】

　　夭夭每周的休息日都会回到在同城另一个区域的父母家，从出租屋回家的公交路程得从起点站一直到终点前三站。

　　因为坐公交要一个多钟，又因为想早上上班能稍微睡个懒觉，晚上下班不用到八九点才吃晚餐让本来就不好的肠胃毛病加剧，夭夭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小出租屋。

　　【嗯】墨顾问那边回了个嗯就没后文了，夭夭也不知道再回他什么是好，她完全不记得在他表白后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就突然在公交上了。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我太过着急，不该在那种时候向你表白】
　　【我刚刚的话，你考虑好再答复我】

　　夭夭头磕了半天的玻璃，此时因悲伤情绪的牵动，所有的自卑全涌上心头：他喜欢我什么？
　　很久，才憋出一个字发送过去：【好】

　　被墨祁桦告白了的夭夭，周末在父母家不是一脸傻笑，就是一脸忧愁，二老二脸懵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陈爸：咱女儿这是咋了？
　　陈妈：我还想问你呢，是公司发奖金了？还是工作遇到难题了？
　　陈爸：我看不像，看她这样子……比较像恋爱中的小女生。
　　陈妈：恋爱了？那真是太好了呀，我就不用老是帮她物色小伙子了！
　　陈爸：哎呀，你整天瞎操什么心。
　　陈妈：不操心，不操心能行吗？你看小的，都交了几个男朋友了。这个大的，连个影都没见过，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发生过。
　　陈爸：就咱女儿这条件，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有才，还怕没男孩喜欢吗？
　　陈妈：这倒是，随我
　　陈爸：也随我
　　陈妈：随我
　　陈爸：随我
　　……

　　这还没完了是吧？老年人的恩爱秀起来，也是够吃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