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球间》拔劍四顧

9、第 9 章

　　赶到的韩沅妃接手了後续的工作。
　　看到主谋者时她挑起一边的眉毛。
　　「omega呀。」她抱着手臂说。
　　「歧视警告。」段烛隐立刻说。
　　韩沅妃滑动眼珠看他一眼。
　　「就比例而言，omega在罪犯中占少数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所以我不是歧视，只是基於客观现象予以惊讶的表现。」她公事公办地说。
　　段烛隐立即见风转舵，他朝向路星沉，「就是这样。」
　　「如果你能在当场就把数据摆出来，我倒是没甚麽好说的。」
　　他们在闲话的同时，韩家的下属已经把k给拽了起来，铐住带走。走过路星沉旁边的时候，k停了一下。
　　「……你就不问为什麽我要做这种事吗？」少年omega的声音有点沙哑。
　　路星沉有点意外，「那跟我有关系吗？」
　　「……」
　　他看k仍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便随口加了一句：「虽说法理不外人情，但我又不负责审判你，没必要知道吧。」
　　k听了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没必要知道……对呢。」
　　他抬起头，看着段烛隐说：「你真可怜啊。」
　　喜欢上这麽一个冷漠的人而不自知。
　　段烛隐：「」
　　他茫然地目送罪犯被押送离去，转过来望着路星沉，「那家伙是不是，」
　　他用手在脑边转了两圈，「精神不太正常啊。」
　　「是呢。」韩沅妃在一边蹙眉，专业地表示：「我会替他安排心理医生的。」

　　「总而言之，这次感谢你们的协助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路星沉客气地回应。
　　「……才不是。」段烛隐小声嘟囔。
　　韩沅妃装作没听见，「你们接下来有打算去哪吗？」
　　「不知道。」路星沉扭头去看段烛隐，「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随便一个近一点的观光星球吧。」
　　「这样的话我可以推荐你们一个地方，那里最近会发生一些非常有趣的事。」
　　段烛隐露骨地一脸怀疑，「你指的有趣是指爆炸或者犯罪或者战争吗」
　　「是比那还要更新奇一点的东西。」韩沅妃说:「怎麽样要去吗」
　　段烛隐和路星沉对视了一眼。
　　「好啊，座标是」

　　「喵喵星」
　　他们搭乘在段烛隐的星舰上，路星沉看着目的地的名字，「这甚麽名字」
　　「是主打猫咪的星球吗」段烛隐猜测道。
　　「猫咪啊……」
　　「怎麽」段烛隐侧目，「不喜欢猫咪那换一个」
　　「与其说是喜欢或者讨厌，倒不如说没感觉吧。」
　　「怎麽可能没感觉，至少会有一点倾向吧。」
　　「这麽说好了。」路星沉想了想，「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在路上擦肩而过的人，你难道会对对方有甚麽喜好吗」
　　「总会对他的言行举止或者脸有点感想吧」
　　「猫咪哪来的言行举止啊」路星沉说:「那换个说法，就比如在外面临时借用的桌椅，根本不会产生喜欢讨厌的情绪。」
　　「那也会有好用或不好用的感觉吧」
　　「猫是要怎样才能好用啊」路星沉叹气:「你很喜欢猫吗」
　　「不哦。」段烛隐说:「比起猫，我还比较喜欢鸟，会唱歌的那种，云雀或者黄莺之类的。」
　　路星沉看他一眼，「有点意外。」
　　「很意外吗」
　　路星沉想了想又改变想法，「好像也不是很意外。你很喜欢魏和嘛，她很会唱歌，所以……」
　　听路星沉提起魏和，段烛隐那种烦躁感又烧起来了，他否认道:「我喜欢她又不是因为她唱歌的关系。」
　　他说着转移话题:「还要多久才会抵达」
　　路星沉看看时间，「两个小时左右。」
　　「那真的蛮近的。」
　　路星沉扯了扯领口，感觉满身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於是站起来，「我去洗澡。」
　　段烛隐跟着说:「我也去。」

　　星舰上当然不只一间浴室，他们是分开洗的。於是当路星沉走出来，就看见先洗好的段烛隐披着雪白的浴袍站在外面，他腰间的带子松垮垮地系着，正给自己倒酒。
　　路星沉走过去把酒瓶拿走。
　　段烛隐抬眼，他手里只剩下一只浮着薄薄一层酒液的酒杯，「干甚麽呢想喝也不必全拿走吧」
　　路星沉手一伸，把他手里的酒杯也拿走了。
　　段烛隐:「……喂。」
　　「对自己酒量酒品没点数吗我可不想照顾你。」
　　「别这样嘛……」段烛隐拖长了尾音，「你喝醉的时候我都——」
　　他顿了一下，恍然，「等等你是不是没喝醉过」
　　路星沉不置可否地打开酒柜，把酒瓶收了进去。
　　「太狡猾了!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段烛隐大喊着从後面一手臂绕过路星沉的肩膀，「今天你非得喝醉不可!」
　　路星沉偏过头，段烛隐毛茸茸的脑袋就在他颈侧。他说：「我不喜欢喝酒。」
　　「为甚麽？不喜欢喝醉後失控的感觉？」
　　「不喜欢酒的味道。」路星沉说，把酒杯靠到唇边一饮而尽。段烛隐愣愣地看着他仰起头时展露出那截雪白的脖颈，小巧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然後青年收回下巴，用染上酒液红艳的舌头舔了舔唇角。段烛隐像被烫到一样猛然收手，连连退开数步。
　　路星沉已经把酒杯拿去冲洗了，而段烛隐听着哗哗的水声按住胸口。
　　心跳加快了。
　　洗完後路星沉把酒杯倒扣在一边让它沥乾，段烛隐看着他一身整齐的军装，问：「你是除了制服以外就没衣服穿了吗？」
　　「差不多吧。」
　　「为甚麽不穿浴衣，浴室有一件吧？」
　　「不喜欢穿。」路星沉简略地答：「感觉下面空空的不习惯。」
　　段烛隐想了想，「前几年都只需要军服，那之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乾脆到下个星球的时候一起去买衣服吧。」
　　路星沉没意见。
　　「啊。」有铃声响起，段烛隐低下头，「有人打给我。」
　　他走开几步接起通讯。路星沉百无聊赖地移开视线以示礼貌。
　　段烛隐跟那边说了几句便挂断，他迈着步子走回来。
　　「老家那边让我找时间回去一趟。」
　　路星沉对段烛隐的身世略知一二，只知道段家是底蕴深厚丶很有名望的大家族，族内有许多人身兼要职。
　　他随口搭话：「很急吗？用不用掉头？」
　　「不用。」段烛隐说：「不是甚麽大事。对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路星沉莫名其妙，「你家里的事，我过去干甚麽？」
　　「你是我最亲爱的副官呀。」段烛隐笑嘻嘻地说：「回去让他们看看我选的副手有多优秀。」
　　「不必了，没兴趣。」
　　「来嘛来嘛。」段烛隐开始努力怂恿他答应：「你不和我一起的话我也不想回去了，而且我家所在的星球很漂亮哦，就当作是来观光呗。」
　　路星沉给他磨着仍不松口，他觉得去长官的家，而且还是个大家族是一件挺麻烦的事，他对麻烦很不感冒。
　　「好吧。」段烛隐低下头开始拨通讯，「那我告诉他们我不回去了。」
　　路星沉不为所动，「别拿我当藉口。」
　　「被看出来了？」段烛隐动作一顿，「也不算藉口啦。我想要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假如回老家要分开的话我可不要。」
　　路星沉听得出来少将是认真的，但他仍不打算改变主意。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他不想说谎，而且段烛隐其实也没有逼迫他的意思，只是这个人太过随心所欲罢了。
　　所以他只是耸了耸肩，说：「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