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球间》拔劍四顧

10、第 10 章

　　当飞船接近目的星球时，他们两个就明白了为甚麽这个星球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根本就是一只猫嘛。」段烛隐呆呆地说。
　　没错，那个星球并不是球形的，而是一整只猫咪的形状，有翘起的两只三角耳丶光滑的脊背丶柔顺下垂的尾巴和四只脚，连两颊飞起的三根胡须都栩栩如生，通体全黑的一只猫。
　　「感觉光是看到这个，就已经值回票价了。」路星沉深感佩服。

　　喵喵星从海关的工作人员就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办手续的时候路星沉一直无法克制自己的眼神不往工作人员们的脑袋上瞄。
　　「…那个，应该是假的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是真的呢。」
　　「两位可以入境了。」工作人员检查完毕，笑容甜美地对他们说，他的脑袋上赫然顶着一对猫耳，此时正愉快地抖动着。
　　「後面还有尾巴啊。」
　　「所以说这是一个猫咪化形的星球？」
　　路星沉看着光脑，「要是没有韩沅妃的介绍与担保，我们根本进不来。」
　　「保护主义可以理解。」
　　他们闲聊着穿过通道，前方天光大盛，踏出门外，便看见一大片的平原上，许多只猫咪正踏着轻盈的步伐，或者安静地蜷成一团睡觉。
　　路星沉感觉彷佛一下子进入了小人国，他和段烛隐的身形突然高大了起来。
　　「该怎麽说呢。」段烛隐四下张望，「这不是我预期会见到的。」
　　「你预期会见到甚麽一群猫耳娘」
　　「还有猫耳少年。」段烛隐补充，他感叹道:「没想到就真的是猫咪啊。」
　　他说着蹲下身去看一只高翘着毛茸茸的长尾巴路过的橘猫，「这是中华田园猫吧」
　　「恩。」路星沉跟着蹲下去。
　　段烛隐伸手想摸，伸到一半手有些不确定地悬停在猫脑袋上空，「他们能变成人吗」
　　橘猫冲他奶凶奶凶地喵了一声。
　　段烛隐於是跟它搭话:「可以摸你吗」
　　路星沉觉得他那个样子怪傻的，他打开光脑里自带的翻译软件。
　　橘猫果然又是喵地一声。
　　「它说不可以。」路星沉看着翻译出来的句子念道。
　　橘猫似乎被他的声音所吸引，歪着脑袋瞧过来。
　　段烛隐:「你甚麽时候学会猫语了」
　　路星沉朝他晃晃手腕，「我有翻译。」
　　段烛隐於是继续向橘猫发问：「你能变成人吗？」
　　「喵。」橘猫轻声叫道，他亲昵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路星沉的手背。
　　路星沉任由它蹭，嘴上翻译道：「可以。」
　　段烛隐很震惊：「为甚麽我摸就不可以，他的话就主动凑上去蹭？」
　　「喵。」橘猫回答道，他橘白相间的尾巴悄悄地缠了上来，像腕表一样绕过路星沉的手腕。
　　「它说对我很有好感。」路星沉耸肩道:「气息很好闻……」。
　　「Beta没有信息素吧。」
　　「喵」
　　「他问Beta是甚麽」路星沉翻译，偏过头，「猫咪没有ABO性别系统吗」
　　「喵喵」
　　段烛隐凑过去看路星沉的光脑，「ABO是甚麽……这麽说好了，你们猫咪的男性可以生孩子吗」
　　「……喵喵喵喵喵!」橘猫的叫声变得有点凄厉。
　　路星沉棒读道:「生孩子怎麽可能人类可以吗人类好可怕!」
　　然後他自问自答似地说:「这个我不否定。」
　　「别说这个了。」段烛隐拉回正题:「这里有没有甚麽推荐的好玩的景点？」
　　这次橘猫歪着脑袋彷佛思考了一下，然後才张口：「喵喵喵喵。」
　　「他说前面有一家咖啡厅的蛋糕很好吃，可以去看看。」
　　路星沉说着自己也感到困惑，「猫咪可以吃蛋糕吗？」
　　「喵喵喵。」
　　「哦，化成人之後就可以。」
　　段烛隐提问：「咖啡厅是猫咪开的吗？」
　　「喵喵喵！」
　　「是一名超级可爱的黑猫姑娘开的。」路星沉念道。
　　「喵喵。」
　　「请务必赏光。」
　　路星沉看着橘猫搭上来的爪子，说，「原来你是来拉客的呀。」
　　段烛隐把橘猫的爪子拨开，拉着路星沉的手站起来，「那带路吧。」

　　他们停在一间样式温馨的小屋前，咖啡厅的门是木头色的，上面挂了一个猫咪形状的看板，台阶前铺着暗红色的地毯。橘猫在那上头停住，舔了舔爪子，身形陡然拉长，成了一个橘头发的帅气小哥。
　　橘发小哥顶着头顶同色的双耳替他们打开门，风铃匡当当地响了。他侧过身，对两位初来乍到的人类客人说：「请进。」
　　他们走进去，室内的灯光昏昏沉沉的，是温暖的橘黄色，正对着门的最里边是一个木头吧台，中间则设有数套桌椅，有许多名猫耳客人正坐在那边品尝咖啡与甜点。
　　柜台後正立着一位黑色长发的美人，同样有着猫耳朵。路星沉看了看她身後的菜单，发现那上头全是喵喵喵和意义不明的各色爪印。
　　「要点甚麽吗？」橘猫小哥问。
　　「恩……」段烛隐沉吟道：「那是猫的文字吗？」
　　「是的。」橘猫有点惊奇，「人类看不懂吗？」
　　「看不懂。」路星沉直接道:「能推荐一下吗」
　　「唔……」橘猫小哥歪过脑袋，两只暖橘色的耳朵跟着抖了抖，「这里的摩卡非常棒哦。餐点的话今日主打是布朗尼。」
　　「跟平常的咖啡厅差不多嘛，那就各一份。」段烛隐说。
　　「布朗尼就好，谢谢。」路星沉礼貌地说。
　　「不要咖啡吗」
　　「不用。」
　　「好，请稍等。」
　　橘猫小哥踏着轻盈的猫步朝柜台走去了，身後的尾巴还一晃一晃的。
　　「猫咪变身之後，是赤着脚的呢。」等人远离後，段烛隐立刻说。
　　路星沉斜眼看过去，「那个……猫咪也在你的好球带吗」
　　「能变成人的话本体是甚麽根本无所谓吧。」段烛隐如是宣言:「刚刚那只橘猫我就很中意。」
　　「那孩子还是算了吧。」路星沉劝告道:「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段烛隐扭过头去看帮自己俩人点餐的橘猫小哥，然後托着下巴说:「啊，你是说那个站柜台的黑猫小姐姐吗」
　　他们两个同时盯着正在交谈的黑猫和橘猫好一会。
　　「猫咪示爱的时候会怎麽说呢」段烛隐认真地思考，「『请让我帮你舔毛吧~』之类的」
　　「为甚麽是舔毛啊。」
　　「那只黑猫是甚麽品种呢」段烛隐继续发问:「是中华田园猫吗还是孟买猫」
　　「直接问不就好了。」
　　「说不定对猫咪来说这是甚麽禁忌之类的，就像问不认识的人是alpha还是omega一样。」
　　「没有这个问题哦。」一个笑吟吟的女声插口，黑猫侍者不知何时端着托盘来到他们桌旁，「在猫咪世界里问这个问题就好比问人类:『你是住在那个星系的呀』这样。」
　　「您的摩卡与布朗尼，还有这是情侣附赠的点心~」
　　「顺带一提，我是中华田园猫。」
　　段烛隐瞄了一眼正看着这边的橘猫小哥，「这样就没有文化差异了呢。」
　　路星沉则默默地把附赠的烤布蕾推回去，「我们不是情侣。」
　　「是丶是这样吗」黑猫小姊姊惊讶地摀住了嘴，「真是抱歉，因为你们的气氛实在太融洽了……」
　　「我们看起来像一对情侣吗」段烛隐好奇地问。
　　黑猫点头，三角状的猫耳晃了晃，「像是交往许多年很有默契的伴侣呢。原来并不是恋爱关系吗……真可惜。」
　　不知为何她看上去有些失落。
　　段烛隐附和道:「对我来说路星沉是比交往对象更重要的存在吧。我绝对不想和他分开。」
　　被他深情告白()的对象丝毫不以为意。路星沉反而对黑猫店长比较有兴趣，「猫咪对同性的恋情也能接受吗我以为你们会对繁衍生育之类的很在乎。而且你刚刚举的比喻也让我有点惊讶，你好像对人类社会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只要能相爱性别不是问题，生育也不是!」黑猫店长说着眨眨眼，「人类社会……其实是因为韩小姐常常莅临。」
　　韩沅妃啊。
　　路星沉颔首表示明白。
　　黑猫小姐姐接着又说:「这个烤布蕾就请当作是给难得的人类客人的赠礼吧。」
　　说完摇晃着长长的黑色尾巴离开了。
　　段烛隐盯着那一小个烤布蕾许久，吃了一口，然後又挖一口很自然送到路星沉嘴边。
　　「很好吃呢。」
　　「唔……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