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禁止套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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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后谁开药浴公司，我倾家荡产也要第一个入股。
之前的疲乏一扫而空，我浑身舒畅，尤其是右腿，之前那几日包扎处钻心的痒，我受不住时，也只敢用小指沿着布条的边角，轻轻抓挠。
隔靴搔痒，也不过如此难受了。
只是痒还未缓解得了，布条反而日渐松垮。
现下热水烫得止了痒，沈钰又替我重新包扎了一次。
我转着轮椅在夜色中前进，险些快活得哼出歌来。
不过招摇是万万不能的，我此番的目的是夜探王敬之的寝居。
他不是立了规矩，一日只三个问题吗？
我便掐着子时，十二点一过就冲进去问。
老古董，论熬夜，你是比不过现代小年轻的。
今天不把你问个底朝天，我就爬着回去。
这般雄赳赳气昂昂，在我绕着院子转了两圈，仍没有寻到可以供一个残疾人溜进去的缺口时，彻底崩塌。
我掂量掂量右腿，再比划比划院墙。
福至心灵，低身捡着砖石支住两个轮子，稳当后再掀开软垫踩了上去，勉强能扒住墙头。待掌心落稳，我便顽强地撑着身子向上凑。
正抬着下巴凑到一半，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小夫人在做什么？”
我一个激灵，下颌砸上墙头，瞬时疼出了泪花。
含泪回头瞧，身后的愈明和尚合掌而立，笑眯眯将我望着。
我揉掉下颌上的泥灰，扶着轮椅下来，硬核解释：“我来找王爷有事。”
愈明偏过头，目光沿着明显的轨迹，顺着院门方向再收回这处墙头，却未作追问，只笑道：“小夫人真是意趣之人。”
……
一个小妾，半夜身残志坚地爬王爷墙头，这又算哪门子情趣呢？
角色扮演采花大盗么？
我上下打量他齐整的僧衣，反问：“住持又为何在此处？”
他倒是闲情逸致，悠悠答道：“今夜月色尚好，贫僧来同王爷月下小酌，听见墙边动静，故而寻了过来。”
我闻言，仰头透过雾色看黑漆漆的夜空，看来，我们都不想讲实话。
只是，他更不走心一点。
“出家人也饮酒吗？”
愈明淡淡摇头：“饮茶罢了。”
害，论情趣，我还是不过你们这些老古董。
十二点跑来喝茶，意思今晚不睡了呗？下半夜蹦迪去？
这头两个找王敬之不知所为何事的，尚且聚在墙头。院子门却又被谁敲响了，我同愈明抬头对视一眼，齐刷刷望向院门方向。
木门吱呀打开，王敬之三分清朗三分疏离三分调笑的声音响起：“王妃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愈明再次同我对视一眼，这回眼中便满是调侃之色。
瞧瞧，半夜情趣的不止我一人。
今晚的王敬之，真是格外繁忙。
隔了许久，却不见另一人的回话。
只能听得王敬之又带着余下一分疑惑开口：“王妃？”
此等情形，我又有此等装备，不偷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的。
我再次踩着轮椅站上去，那砖石松动了些许，轮椅向外一滑，我伸手捞住墙头的小杂草，身下却又稳住了。
愈明伸手扶着轮椅，抬头望着我，面上是无奈的笑意，微微叹了口气。
瞧着那双漆黑通亮的眼，我隐隐想到一个词——
逼良为娼。
好在我这番“娼”是听墙角老手了，身后的“良”正好也怕是整个护国寺最不良的一个。
我将将探出脑袋，便听见身后那人问：“来者是三王妃吗？”
不愧是住持，适应心理委实很强。
“是。”我小声通报着，悄悄望着门口，院口的灯笼映得徐聘婷小脸润红，她眼神迷离，撅着嘴的恼火模样，可对面人问了她几声，却都未得到回应。
王敬之的后脑勺都透着不耐烦，道：“王妃若是无事，便请回——”
送客的话说到一半，被徐聘婷开口打断：“你！”
她摇摇晃晃抬起手，五只手指纠结地伸出两只又缩回，再调整出一只食指对着前头，口中模模糊糊，语气却很凶：“就是你！”
徐聘婷这副模样，约莫才是真正和谁月下小酌了。
“你！把说我爹爹的那些话收回去！”
王敬之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沉沉道：“你喝醉了，本王送你回去。”
说着便要上前扶她。
徐聘婷立马踉跄后退几步，抖索着手指，继续指控：“你收回去！”说完还不忘为自己正名，“我没，没醉。”
“徐聘婷，不要胡闹。”王敬之又作势要上前。
对面却被这话音吓得一颤，六神无主地抿着唇，面上酡红，眼眶也泛起了红。
“王敬之…”她口中嗫喏，“你做什么总是对我那般狠…”
“你，你做什么，总是欺负我…”
说完身子摇晃得更厉害，手指勾起来指着门框，诘问的声音愈来愈小：“又做什么，落崖那时要救我…”
说完便闭上了眼，身子向后倾去。
幸好王敬之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将人接在怀中，神情沉沉如这深重夜色，这副模样，应是良心开始痛了吧。
徐聘婷躺在怀中安然睡去了，那头终于没了动静，我将将要下来，又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住持，小夫人，你们在做什么？”
我同愈明皆或僵直或从容地回过头，瞧着路过的沈钰。
在场面失控之前，我听见愈明四通八稳地回问：“三王妃喝醉了，可是同沈大夫一处饮的酒？”
“住持瞧见三王妃了？”
我头一遭看见沈钰向来淡漠的神色，显出十分局促。
她似也是喝了酒的，薄红浮在脖颈间，低声解释，“去年制的药酒，酿得有些浓了…”
说着人向前走了几步，我才发觉那魔鬼的步伐竟得了徐聘婷几分真传。
“你们在哪里瞧见的王妃？她醉着…醉着跑出去了，我得…去找…”
语气越说越显绵软，身子亦摇摇欲坠。
愈明伸手扶住她的肩头，温声同她道：“王妃有王爷照看，沈大夫不必担忧。”
听见这话，沈钰才歪着头，酣然入梦。
我扶着轮椅，正要悄悄溜走，便听得一声“小夫人”。
愈明仍然稳稳撑着她的双肩，一副授受不亲的谦然模样，唤住我，盈盈问：“小夫人觉得，要如何安置沈大夫？”
我回过头，他正眯起眼笑意更深：“我听师侄们说，沈大夫白日忙碌浴用药材，一日未食。”他低头瞥了一眼，接道，“故而才会这般时候吃晚食饮酒吧。”
我：“……”
自此时我才信服，愈礼说住持讲经讲得好，不是空穴来风。
我颠颠蹦跶着将轮椅推至沈钰身前，细细将软垫铺好，咧开嘴露出荣幸之至的笑容：“青梅只能献出微薄之力，剩下的还有劳住持了。”
“小夫人舍己为人，叫贫僧钦佩。”他神色泰然地垂下眼，转而问，“你腿伤未愈，要如何回去？”
别管我。
我屁都没问出来，
我要爬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禁止套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