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焰火寻龙

7、7·一滴血的结尾

　　外面根本没有雨，只是春夜有点寒意的风。月光从头顶洒下，将院子四周高大的树照得更黝黯，将院子中央的石板路照得煞白煞白的。

　　两人冲到院门口就被迫停下，院子窄窄的门口处，一个白衣灰裤的女人僵硬地站在那儿，一头黑发在风里轻轻飘着。

　　“陶小圆！”余风扬诧异叫道。
　　身旁的辛十三手里拿着个手机，手机没人接，只有轻快的音乐在风里荡漾：“……哎呦哎呦喂，你甘拢呒知阮目屎块滴啥昧；朋友讲阮是一蕊花，偏偏配你这个憨大呆……”
　　配着此时此地的氛围，只有诡异。
　　空气里，一个女人在咯咯咯地笑。余风扬下意识看向陶小圆。

　　陶小圆脸色死白，配着两只乌黑的眼线里翻着白仁的眼睛。让余风扬一阵糁。活泼的陶小圆跟眼前的陶小圆可谓天渊之别，余风扬心戚戚也，就听辛十三突然一声叫：“小心——”

　　脖子后有一阵阴冷的风逼近，余风扬警觉地右边一窜避开。那感觉消失了，他看到陶小圆依旧木然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他看向四周，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辛十三又叫：“后面——”
　　树丛里哗啦一响，树叶往两边一分……余风扬侧身疾跑，背后的风咻咻紧追。余风扬想跑到屋子里，突然的旮旯里一个扫把横打出来，余风扬被绊倒，阴风扑面，余风扬咬牙就地一滚将头一偏，耳侧突地一凉瞬间火辣辣的热，他的右耳耳垂被削掉半个。
　　“什么东西追我？”他高声问着，从地上一骨碌爬起。背后又一阵压力过来，他向前狼狈地蹦去，迎面辛十三奔来，目光炯炯盯着他后背，双手互动，腰间一撸。四五张符纸用力一撒。
　　余风扬听到背后冷哼一声，压力顿消。有什么叮当掉到了石板上，他回头一看，是把女人常用的指甲刀，刀上还留着一点血迹

　　“你看得到？”余风扬惊魂未定地凑到辛十三旁边。
　　辛十三警惕地四处看去，嗯了声：“我一出生就是阴阳眼……不要告诉别人。”
　　“不会。”余风扬紧张地靠着他，院子里忽然没了动静，只树叶在风里沙沙的响。

　　门口的陶小圆蓦然动了，双脚抬地缓缓飘来，余风扬身体一僵，本能退了一步：“陶小圆，你站住。”
　　陶小圆的头微微低着，黑发向前拢住了半张脸，她的手背在身后，好像拿着什么。
　　“别叫了。”辛十三看着陶小圆的脚，摇头道：“那东西上身了。”

　　“什么？”余风扬不急思考，几米外的陶小圆已经逼近，身形快得惊人。月光一闪，余风扬看到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已迎面劈来。
　　余风扬往左一侧，刀锋半空急转，如影随形冲他胸膛插来。
　　余风扬面色大变，他已躲避不及。这当口，旁边的辛十三快如闪电的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手里的四五张黄符急忙撒去。陶小圆一个后飘避开黄符凝在半空。
　　菜刀依然呼啸着冲向余风扬，辛十三的脚在地上一踢，一粒石子激射而出。余风扬听到半空叮的一响，一把菜刀从他耳畔飞过，斜插在石板路旁的泥地里，刀背唗唗的不停颤抖。

　　“冤有头债有主，你别缠着她。”辛十三喝道。面色凝重。陶小圆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辛十三，嘴里咯咯咯地笑开。

　　院子里的泥沙被带离地面，浮向半空。廊檐下弄花草的小铁锹，小爬犁支起架子，将锐利对准了余风扬射来。
　　利器破空的咻咻声贯穿耳际，余风扬无法做任何事情，陶小圆跟那些东西同时进攻了，速度更快。逃跑的角度被掐得死死，余风扬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难逃了。两样利器，一个戾人。余风扬已经感觉到陶小圆伸出的五指那锋利的指甲下一刻插入的部位。
　　却没想陡然间生出了变化。压力顿消时，余风扬惊讶地发现陶小圆停在他面前五十厘米的地方再也无法更进一步，她面色狰狞，黑发如狂魔乱舞，五指凌空而来锐利如动物利爪，指尖殷红如血，俨然下一刻就是开膛破腹。

　　但不管陶小圆和那两把农具怎么用力都无法穿透五十厘米的距离，就像地球的大气层套到了余风扬身旁。余风扬立刻想到了辛十三，扭头看去，辛十三眯眼皱眉，两手笔直撑开在两侧，白面书生的他此时面色涨红。
　　不过，也可能是气的：“张、翰、子，你、还、不、出、手……”

　　余风扬穿过三人间的缝隙看到了院门口站着的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月光下，张翰子不待辛十三说，早已背手一拿双脚一弹，一把古朴的木剑握在手中，人从陶小圆后面直插过来。陶小圆惊觉不对，凌空撤手。身形瞬间漂移，却被张翰子左手同时甩出的一根红绳结实捆住。
　　“符水！”辛十三叫。
　　“呸！你只说救命，我哪知道还要带符水。”张翰子红脸啐道。
　　“张翰子——”辛十三咬牙切齿。
　　绳子一点点变细，眼看着左右挣扎的陶小圆快要挣脱。余风扬突然发现天然屏障一下没了，辛十三弹身而出，食指口中一咬，向陶小圆凌空点去。陶小圆原本无所谓的表情在看到辛十三伸长的手指一刹那竟惊骇大叫。
　　在余风扬愕然间，辛十三已将咬破的手指点到了陶小圆额头，用那鲜血顺手画个鬼符。

　　陶小圆仰头长声尖叫，身子扭曲着从半空啪嗒掉下，在泥地上滚来滚去好像受到极大的痛苦，口中还蓦自大喊着：“负心人，负心人……”也不知是叫谁，片刻她身躯渐停，喊叫声慢慢衰弱，而口眼耳鼻处竟缓缓流出几道暗红色的血，血色在脸面上逆流而上在印堂处汇聚一处，赫然变成一个青铜麒麟啪嗒滚落到了地上。
　　张翰子拿出好几张符纸啪嗒贴满那上面。辛十三冷冷一哼，“每次都要我贡献鲜血，我哪来那么多血。”
　　张翰子嘻嘻一笑：“吃点饭就有了。纯阳处男。”
　　辛十三面色一囧怒打一拳，张翰子哎呦着摔到地上。

　　余风扬呆呆看着黄纸满身的青铜，突然道：“那东西灭了？”
　　辛十三摇头：“只是困住。回头要么超度，要实在不行就灭掉，不让它为祸人间。”
　　“那么——”余风扬望着仰面躺倒的陶小圆，愕然道：“她死了？”

　　辛十三眼睛左右一转，突兀一笑：“不知道，你亲她一下试试？”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欧也，完了。最后还会有一章，是写青铜怎么会变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