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逆袭之美味人生》鹤云歌

2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根据街道办热心大姐的指引，邝如英带着她的《申请书》直奔工商局。

　　在工商局，邝如英得到的待遇可就不如在街道办了。
　　毕竟她只是个九年义务教育还没读完的“小朋友”，不被视为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人。更何况，开饭店这事……实在是没有前例，连工商局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你这个情况我们真的没见过。”办事员第五次的这样答复邝如英。
　　他也被这个执着的小姑娘磨得满脸无奈，“要是能批我肯定给你批了，但这营业执照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张纸，那是有规定的！”

　　现如今，自己家做买卖的人是多了，可市里工商局现在批下来的，还都是裁缝、理发这一类的买卖，饭店……还真没有私人开的。

　　邝如英咬定青山不放松，“那规定是怎么规定的？叔叔，我们家的包子真的很好吃，很干净，买的客人都说好！”
　　否则为什么放着国营饭店不去，来车站门口排大队买的她们的包子？

　　这年头的小本买卖，小摊贩，其实管的不如当年严格。
　　上辈子的邝如英可是经历过为了晚餐狂奔二里地考验——卖烤冷面的在前头蹬车，她在后头追着跑，而她身后则是城管“呜呜”鸣笛的车。
　　穿梭在一线城市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组成的森林里，在的四车道的宽阔路边，在那些高档写字楼fancy广场背后的巷子里，小摊贩们只能在有限的生存空间里，形成格格不入的“烟火气”。

　　不像现在的邝记包子，就光明正大地开在火车站外头，在人流最多的黄金地段，甚至碰到闹事的，还有车站的工作人员来帮忙处理解决。

　　他们有大量的客源，为数众多的回头客，有“经营场所”，有定价菜单，有完全透明的“操作间”。
　　除了一张营业执照和一间正正经经的“店面”，邝记包子和一家真正的饭店比起来，已经不缺什么了。

　　邝如英知道这一步挺难，但真没想到会这么费劲。
　　但这反而让她觉得兴奋。
　　——要做就做第一个！

　　邝记包子已经有了现在的口碑和客源，凭什么不能做头一份——成为全市的第一家私营餐馆？

　　邝如英一边琢磨着办执照的事，一边催着她妈去租了李寡妇的院子。
　　租房反倒简单。李寡妇一个人拉扯着个孩子，家里没什么进项，基本上就靠她给人缝缝衣服改改裤腰赚的那几个钱。白白空守着个大院子，家里头却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只一听邝如英她们说要把院子租下来，租金半年一付，价钱也合适，李寡妇特别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叶萍掏钱掏得心疼极了。

　　这段日子摊上赚钱不少，她都攒着呢！
　　除了给摊子上添置蒸笼、暖瓶等物件，以及家里订的牛奶，偶尔五六天改善一次伙食，她一分钱都没多花过！
　　从前一分钱掰两半都花不到月末，现如今钱多的要专门打个钱箱子了，叶萍却依然不舍得。
　　这人啊，一旦积蓄起来，就好像上了瘾一样，看着那不断增加的数字，哪怕什么都不买，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叶萍都盘算好了，等到过年的时候就“大出血”一回，先要弹两床厚厚的棉花，给老太太和邝如英都换上厚被子。再要好好地扯上两块布，给大虹和二丫都做两身新衣服。
　　对，一人两身！

　　现在院子一租，叶萍在心中默默地划掉了过年预算。

　　她们开店要花用的地方还多着呢，她现在只能祈祷到过年的时候家里别倒欠债就得了！

　　郑家的两个男孩现在就算正式跟着邝家干了。
　　每个人都有专门的活计，邝如英给分配的，大哥郑健健管灶上，现在已经成为仅次于大虹的主力；老二郑壮壮管“外卖”，邝家的那辆小三轮已经分配给他，成了专属座驾。
　　打从李寡妇的院子给租下来，这哥俩就带着他们老爹进场了——又是打桌子、又是做椅子，又是重新安窗户，又是翻修房梁。

　　邝如英下学也到小院去，虽然到处是土哄哄的，可是她爱看。
　　这就是将来的“邝记包子”总店了！现在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可都是她们一个包子一个包子攒出来的。

　　邝如英一来，一直缩在后院的李寡妇才出来。
　　她无亲故可以投靠，因而从一开始就和叶萍谈好了条件，院子租给她们，前头的一排门脸房用来开店，后院还有几间屋子，她和闺女还是要占一间小的。否则真是无处可去。因此，租金还可以谈得便宜些。
　　叶萍看着李寡妇就像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心一软，就答应下来。

　　这几天三个精壮爷们在前头施工闹得尘土动地的，李寡妇不敢出屋生怕惹来什么是非口舌，直到小老板邝如英来了，她才敢抱着孩子出来攀谈几句。

　　——没错，食客老吴的那个叫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开了，现在不少老在邝记买包子的食客都管邝如英叫起了“小老板”，李寡妇听了去，便也跟着这么叫。

　　“小老板诶，你们啥时候开业呀？”李寡妇打听。

　　“还不知道呢。”邝如英道：“要去工商局办执照。”
　　邝如英从书包里拿烧饼出来，是老徐家的吊炉烧饼，夹自家酱肉。
　　她是给郑家爷三个送饭来的，一人四个烧饼夹肉，一大桶绿豆粥自己盛。
　　她自己吃一个，给了李寡妇一个。

　　李寡妇受宠若惊，孩子也不抱了，往院里的条凳上一搁，接过烧饼来。

　　那烧饼的油立刻就从纸袋里透到了她手上。还是热的呢。

　　李寡妇小心地拿指肚抹抹，抹下零星的烧饼渣子来，就把手指头伸给闺女。刚学会说话的小女孩吮得咂咂作响。

　　她莫名地有点眼眶子发热。
　　“小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人家姑娘每回来，都要给她也带一份吃食。李寡妇心里感激，脸上却有点局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来报答，只能用十分确定的语气鼓励邝如英：“你们执照肯定能办下来的。”

　　全市第一家个体饭馆，那要是能办下来，她的小院子都蓬荜生辉！
　　小老板不但是个好人，还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邝如英笑笑，“借您吉言。”
　　她是豁出去了，这院子都租下来了，执照如果办不下来，那相当于家里的积蓄都拿来打了水漂。
　　邝如英不是铤而走险的疯子，她敢这样“孤注一掷”，当然有足够的信心。
　　在上辈子的记忆里，这座城市的第一家私营饭店很快就要开业了。
　　这是历史性的时刻，邝如英不会记错。
　　现在，她就要让邝记包子成为这时刻中的一部分。

　　李寡妇吃了烧饼夹肉，带孩子回屋了。
　　估计是这几天吃的好，李寡妇觉得身上都有劲儿了，大热的天气也不感觉没精神，放下孩子就开始干活。
　　她手上正改一件女式西装。这是百货大楼买的牌子衣服呢，铁定不便宜，就是腰身的地方有点不太合适，才送到李寡妇这里收一点。

　　李寡妇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这女士西服改的“天衣无缝”，就等着人上门来拿。
　　第二天来拿衣服的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李寡妇结结巴巴：“你，你是……”

　　漂亮女人已经习惯了别人钉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笑了笑：“李姐，我是鞠红。”
　　她解释道：“衣服是我同事给买的，没想到不合适。您给改了我直接试一试，正好！”

　　李寡妇搓着手，“哪里，哪里。应该的。”

　　鞠红是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是台柱子呢！

　　鞠红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用拉家常的语气道：“多亏您。我这后天就有采访任务，要到工商局去，到时就是穿您改的这件衣服。”

　　李寡妇在紧张激动中听见了三个字儿——“工商局”。

　　她不知道从哪鼓起的勇气，她说：“鞠记者，那啥，你留下吃个饭？我们这院里马上就要开全市第一家饭馆了！”